《凤临》第188章


而她,又确实等了多日,都没有收到萧策的第二封信了。
难道萧策真的在京中落入了燕王和崔夷简的圈套?
不,不可能。萧策不会那么大意。
如果真的是这样,不可能柏青处也没有送信过来。
又或者,萧策柏青,以及柏青负责的那两千多兵士,也被燕王和崔夷简控制了?
也不过一瞬之间,秦末感觉几乎是天旋地转。脸上的汗水有如被雨水打湿。
见她恍然欲坠,农怀伸手扶住了她,沉声道:“阿末,现在不是担心的时候,你需得想办法拿出章程,事情未必就到了最坏的境地。”
秦末的手臂被他重重的握住,如被钳子重夹,疼痛的感觉让她清醒过来。闻言不由苦笑。她想到的,显然农怀也想到了。
如今怎么办?就算她亲自赶往京中,日夜兼程,一刻不歇,最快也要七八日的时间,可她走了,幽州怎么办?王府怎么办?崔青争那里又如何交待?
原来崔相给崔青争来那封询问的信,根本就不是为了了解,只怕是为了迷惑吧。事情就有那般凑巧,偏偏崔青争所这封信与她说了。她倒不信崔青争会在这事情上欺骗她。
难道是天要毁了萧策不成?
她不信。
如此之计,也只得破爷沉舟了。
把王府交给崔青争,她只能这样来赌一次。
然后把烟雨留下,有烟雨在,有穆枫的北营军在,有野利阿达明月夫人的北羌相助,她相信北疆就算没有她,也乱不到哪里去。
她不能眼争争的看着萧策陷入死路。没有萧策,她和崔青争同样是什么也没有了。她相信以崔青争的精明,不会不明白这一点。
她也相信,崔青争还没有伟大到为她那父亲崔夷简连自己的命都不要的地步。
“你想亲自入京?”
秦末脸上的万息变化,落入农怀的眼中,农怀不由惊问。
“是。”
“这种时候,你更该沉得住气才是,怎能以身犯险?若你也出了事,昭阳怎么办?漠北怎么办?”看着她脸上坚定的神情,农怀急道。
“我没有别的办法,不能在这里再等下去,阿策他若是京中真的出了事,我和昭阳一样是死路一条。”
“你若信我,便由我代你入京如何?崔夷简和燕王如今还以为我在他们手上,绝对不会想到真正的我已经入京,而你坐镇幽州,也可让他们放松警惕。如此,就算王爷真的被他们控制了,我们还有机会,可你若去了京都,便是羊入虎口,只怕一分胜算也没有。”
秦末沉默下来。
农怀说的没有错。他去也确实比她要方便。
“好,阿怀,我便把我和王爷的性命都交到你手上了。还有京中所有的暗卫,以及与我们的联系方式,我都会让烟雨全部交给你。谢谢的话,阿末便不讲了。”
“你信我,比什么感谢的话都重要。”农怀故作轻松道。
与京中的联系,一向都是由烟雨打点,她比秦末更清楚。秦末便叫了烟雨进来,烟雨把事情和农怀一一交割清楚,也是三更天。
“烟雨,帮我送送阿怀。”
这是给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这种时候,烟雨也无需矜持,两人悄然出了屋。烟雨一直把农怀送到府外一处僻静的巷子,两人方停下脚步。
农怀反身握了握烟雨的手,又把她拥进怀中,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放心,我不会有事,这些日子让你担心了。等我回来,我便娶你,从此再不让你担扰,也再不与你分离,好不好?”
第一百九十八章节 分离
烟雨伸手揽住农怀的腰,脸轻轻贴在他的胸口,能听到他心跳的声音,还有只有他才有的那种阳光的味道。
惟愿时间能永停在这一刻,可这不过是奢望罢了。
默了半响,方放开农怀。
满天繁星,展颜一笑,却有昙花初放,灼亮人眼。
“好呀,烟雨等你。”
清甜如泉水般的声音,农怀的心瞬间便软的象被丝绸包裹着。复又把她拥进怀中,叹息道:“等我,保重。”
放开烟雨,农怀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重生夜幕之中。
直到脚步声再也听不到,耳中惟余夜风轻忽的声音,烟雨才收回怅然的目光,悄然潜入府中。
“烟雨。”听到烟雨入屋的声音,秦末低低唤了一声。
烟雨轻轻撩了竹帘,进了内室,就见秦末连床帘都未放下,正在等着她。上前在床沿上坐了,低声安慰道:“娘娘,您睡不着吗?”
此时怎能睡得下去?
见秦末轻轻叹息了一声,烟雨便道:“您放心,王爷不会有事。”
她当然希望他不会出事,可到底放心不下。又知道烟雨的心理未必比她好过,秦末便转了话题:“等农怀回来,不管怎样,我都会为你们完婚。”
“好,那奴婢就等着娘娘和王爷为奴婢主婚。把我风风光光的嫁出去。”烟雨装着若无其事的笑道。
秦末知道烟雨是在安慰自己,又见她难得俏皮,不由也失笑:“你这丫头,平日看着最是端庄的,连这样的话也好意思说出来,难道还怕我亏待你不成?”
“那倒不怕,不过娘娘可要答应奴婢,回头嫁妆可不能短了奴婢的。”
秦末伸手捏了捏烟雨的脸,轻声笑道:“这脸皮竟是比夏雨要厚了,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就是,回头按郡主的规格嫁你,总成了吧?”
“娘娘轻点,要点嫁妆就心疼了,这是虐待奴婢呢?好了,奴婢就退一步,郡主的不敢奢想,千金小姐的谱,总是要摆一摆的。”
一翻说笑,秦末倒是放松了不少,便道:“时间不早了,你也去睡吧,放心,我没事。”
刚才她确实是担心,可事已至此,担扰是没用的,还不如打起精神,好好计划才是。
烟雨便帮她放了床帘,去了外间守着。
过了片刻,想着秦末大概睡着了,这才起身,去寻暗卫,让他们最近哪怕是风吹草动,也必须立刻回凛。
如此到了六月,天气越发炎热,秦末不好一直待在府中,毕竟萧策还打着在北羌养病的旗号,虽隔上两三日,野利阿达便会派人前来凛报萧策的病情,说是萧策伤情渐渐好转,可眼下府中无事,她不能不前往北羌探望,以做做样子。
虽然不放心把昭阳留在府中,可这样热的天,带着她去北羌也不能。便把她交给烟雨,她则带着沥沥去了北羌。
才一到北羌,明月听人来报,便出来迎接,又把她亲送自假萧策养病的帐中,坐了半天,这才与秦末一起回了她的穹庐。
待仆人上了茶,全都退了出去,明月才道:“收到你的信后,我和阿达商量过了,不管京中情形如何,我们这边你都当早做准备。北羌守在各城外的驻兵,都已进入备战装态,你前些天让如画赶送过来的纸甲,也全都送到了驻军的手中,此时正是夏季,天气炎热,纸甲的透气性岂是银铁凯甲可比?仅这一点,就要优于北魏军许多,且这两年不说北营军练兵极严,便是我们北羌军队,自采用你的训练方法后,战斗力也非从前可比,若是北魏想趁乱攻打大萧,定叫他有去无回。”
“夫人若有此信心,阿末便也无忧。此次对我与王爷而言,乃是生死关头,蒙阿达奠长与夫人相助,此情容阿末日后再报。”
明月夫人一笑,道:“无须提什么回报之事,阿末答应我的事办到便好。再则,若北魏胆敢趁危犯境,我便要打他个落花流水,说起来,阿末将军也不欠我什么,不过各取所需而已。”
话虽如此,但到底欠了她与阿达奠长的情。
秦末却也不多说。在北羌住了一夜,到底不放心幽州,第二天一早,便又匆匆赶回。
才一回府,祈妃过来请见,询问了一番王爷身体如何,秦末道是慢慢愈痊,还需月余,便能回府。祈妃这才松了口气,可脸上忧色更甚,道:“王爷无事便好,臣妾虽是内宅妇人,可也隐闻传闻,听说是京中最近很不太平,也不知如今情形如何了,王爷又伤着,连王府都暂不能回,臣妾实在是担心……姐姐,事到如今,妹妹也不矫情了,你我与王爷荣辱与共,生死相连,妹妹也非糊涂之人,就请姐姐信妹妹一回,若是姐姐有需要妹妹去办的事情,还请直言,妹妹定当竭尽全力。”
崔青争从来只称她为娘娘,这姐妹相称,倒是第一回。
秦末脸上露出些许欣慰,待她话说完,才道:“你能如此想,若是王爷听到,也会感念妹妹顾全大局,只是如今之计,一动不如一静,且等着吧。现今我们身在漠北,离京中数千里地,就算京中一时乱了,也央及不到我们。凡事只等王爷回来再说吧。”
“王爷也是这个意思?”
秦末点头:“我去北羌,也是为了与王爷商量,王爷便是如此嘱咐我的。”
崔青争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又道:“既然王爷这般说,我们只依言行事便可,倒是冬天备下的冰,也到季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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