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请给爱情做人工呼吸》第19章

也许是耳垂的*模糊了听觉，华曦听得并不真切。吴缨松开嘴，娇声地对华曦说：“我的头好疼。”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三章　台风季节（14）
“走吧。”
“不！”
“走吧。”
“不！”
“回去冲冲凉，头就不疼了。”
吴缨摇摇头，“很久没有这样尽兴了，你多陪我一会儿。”
华曦顺口答道：“没问题，别说一会儿，一辈子都行。”
吴缨冷笑一声，“口是心非的家伙儿，就嘴巴上说得好听。”
“是吗？”
“是！不过也真委屈你了，要是总能听到你的甜言蜜语，我也就满足了。”吴缨哀怨的语调十足像个深陷闺房的贴身丫头，“我的要求一点也不过分。”
华曦惊讶吴缨说出这样的话，赶忙答道：“你要是爱听，我就天天说给你听，让你听得烦死。”
“这可不像华书记说的话，不过，我倒是乐意烦死。”
华曦好像获得皇上恩典一般，“从今以后，你就是想不听，恐怕我也停不下来了，谁让我打从心里喜欢陪着您呢。”
“去去，别肉麻得过分哦。”吴缨轻轻推开华曦，但又低声地像是自言自语，“肉麻总好过心麻。”说完，就闭上了两只圆眼，一动不动了。
此刻，吴缨倚在华曦的身边，如孩子赖在玩具店里，静默地贪恋着本不属于自己的温暖。没有了往日平和的神情，没有了偶尔流露的高傲，在月光下，她薄得像一层透明的纸，似乎连呼吸都止住了，看不到以往惯用的油滑表情，看不到四散外溢的**，此刻，偎在华曦身边的只是一团夜色中不甚清晰的影子。
华曦从没有预想过如今的情形。虽然当两人擦身而过时，华曦能经常清楚地感受到吴缨不经意的*，甚至很多次，她的*会牢牢地占据华曦入睡前那段难熬的时间，但当吴缨卧在自己身边并如此简单透明时，华曦心里乱成了一团布吉河底的水草。每当吴缨如草尖上的蝴蝶，将浑圆白皙的小腿弯在众人面前时，华曦就明白了什么是值得男人冲冠一怒的红颜。可是，当眼前的这一刻，在平静的夜色前面，两人的心跳渐渐宁静下来后，华曦却怎么也不能肯定吴缨会如此恬静地卧在这月色之中，纯净得没有一丝杂念。而自己却抬不起一贯高昂的头颅，抱着含混的心情，甘心情愿地扮演起奴才的角色。夜色在偶尔吹过的晚风中湿沓沓地粘在身上，华曦的思绪凝成了一片混沌的弧光，在昏暗的灯光下，分辨不出个究竟。
回到床上时，华曦还是逃脱不开吴缨今晚的影子，在漆黑的屋里，只有吴缨的脊背在眼前晃来晃去。在吴缨的目光下一阵倾泻之后，华曦昏昏地睡着了。
在梦里，华曦没有见到小美。
『9』
吴缨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下起大雨。
吴缨浑身湿漉漉地站在门口，身上不停往下滴水，手里还紧紧地拎着两个大塑胶袋，袋里装满了食物和酒。她眼睛红红的，眼泡还有点肿。华曦接过袋子，把吴缨让进房里，并给她递过一条干毛巾。吴缨无辜地站在房子中央，四处望了望，对华曦说：“给我找件干净的衣服，过一会儿我要冻感冒了。”
华曦从衣柜里找了件圆领背心，“穿它吧。”
吴缨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身上套着华曦的大背心，手里攥着刚洗过的内衣*，在衣柜里找了两个衣架晾在了客厅的窗台上。华曦依旧坐在窗台上看《明天的世界》，吴缨走过来，低头看了看，“你还真有心情，明天的世界是台风的世界。”
华曦翻了翻白眼，“关我什么事？”
“都不关你的事，你就闷在家里吧。”
第三章　台风季节（15）
华曦放下书，“怎么了？哭得惊天动地的。”吴缨刚才在电话里时，抽泣地说不出话来，华曦从未见过她哭得这么凶，于是赶忙让她过来。
“好多了，现在没事了。”
“什么？这么快没事了？我准备了半天的说辞岂不浪费了。”
“按你的意思，我非得哭个没完没了？”
华曦赶忙站起来，“别，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吴缨坐到床上，两只手抱拢双腿，“这么说，是我不该来了？”
华曦叹口气，摊开双手，“哎，大小姐，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欢迎还来不及呢。你坐着，我给你倒杯水。喝可乐还是白水？”
“袋子里有啤酒。”
华曦拎着一听可乐进来递给吴缨，吴缨没有接，“我说袋子里有啤酒嘛。”
“行了，哭得昏天黑地的，还喝什么啤酒？想愁上加愁？”
“不，就要啤酒。”吴缨在床上斩钉截铁地拒绝道，华曦只得又到厅里将两大袋吃的东西全拎了进来。
吴缨笑呵呵地说：“这还差不多。”
“伺候您老人家肯定要全心全意。”
“是吗？”
“肯定是。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啊。”吴缨翻着白眼地反问华曦。
“没什么事你哭什么？”
“哭就一定有什么事情吗？没事我就不能哭？”
“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哭？”华曦实在不解女人的奇怪思维。
“哭和吃饭、睡觉一样是我们的权利。”
华曦无奈地摇摇头，又仿佛如恍然大悟一般，“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例假来了。”
“呸！”吴缨重重地打了华曦一拳，华曦顺势又坐到了窗台上。此刻在窗台上端望吴缨，华曦发现她像是片漂浮在水面上的荷花花瓣，圆领背心里的身体含露带芳，让华曦看得心跳不已。吴缨将头垂在弓着的膝盖上，“你就知道挖苦别人，你躺在医院里的时候，看还有谁来照看你？有几个人像你这样没心没肺的，要刮台风了，连一点情绪都没有。”
“刮台风是天闹情绪，和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和我有关系，”吴缨堵住华曦的话，“每到台风来的时候，我都会心情变得特坏，而且每次都和你有关。”
“和我？”
“是。”
“为什么？”
“因为每次你都不在我身边，你说和你有没有关系？”
“有，肯定有，不光和我，几乎和所有人都有关系。”
“少贫嘴！”吴缨喝了一口啤酒，再次制止住华曦，“每次深圳刮台风，都会有坏消息传来，我都觉得奇怪。来深圳后的第一次台风，正是人生地不熟的那一段时间，我就收到了他的来信，说相隔这么远，要我别爱他了，当时外面刮着台风，我就想出去散散心都不行，就愣是在屋子里憋了我两天两夜。第二年也是刮台风时候，他又来了一封信，你猜怎么样？他告诉我他要结婚了，娶的却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为什么总是这么凑巧？总是在台风的季节里，有着同样的心情；总是在台风的季节里，有着同样的遭遇。”
“他是谁？”
“他？我以前的恋人，毕业后到外企做了狗腿子，还整天乐颠颠的挺知足。”
“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结婚了，没过多长时间又离婚了，再后来就嫁到比利时了，再后来就不知道了。”
“你那最要好的朋友呢？”
“成了小寡妇了，也没个工作，还整天在北京城里晃呢。”
第三章　台风季节（16）
华曦轻描淡写地对看上去万分忧郁的吴缨说：“这你有什么好难受的？走了就走了呗，散了就散了呗，还能怎样？”
吴缨抬起头，专注地望着华曦分辩道：“我没有怎样，只是到了台风季节，心情就糟糕得一塌糊涂，想痛痛快快哭一场，哭着哭着就想起了你，当时我还以为小美在你这里呢。”
“出院后就没有见到她。”
“所以，我才敢来啊。”
“说了半天，我也没有听出来，这台风跟我有什么关系？”华曦又拉出了惯用的无辜。
“说有关系就有关系，台风来的时候，你都和小美在一起，我只能从窗户里看着你，难道这还和你没关系吗？”
华曦哑口无言了，细想起来，这几年自己在深圳的时候，每次遇到台风来临，总是和院子里的单身汉们聚在一起，大家围成一堆“拱猪”或者“锄大D”。华曦不会打牌，总是在一旁当观众，小美就会倚在他的身边，一起静静地度过这段风雨交加的时光。后来吴缨也参加过，只是总早早地退场。大院里的所有单身汉和认识华曦的人，都知道他在和小美谈恋爱，只有他们两个人自己不肯承认。华曦从来没有从心底正视这个问题，和小美在一起是愉快的，同时也伴随着一种看不到尽头般的忧郁，总是在欣喜之余注意到小美偶然从脸上划过的茫然。华曦自己也无法分辨这是爱情还是介于同性般的友情，在爱之余的心绪冲动总会在那一瞬间来临，每到这时，内心如开水一般沸腾，而外表却依旧保持着一贯的冰冷。每次拉着小美的手，走在夜晚的深南中路上的时候，小美都会像情人一样依偎在华曦的身边，只是回到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