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七日》第17章


潜入中原,做起了大盗,打家劫舍,收敛金银,就为与家父一搏,夺回其族人的土地。
赵华伤道:却与滴泪剑何干?
刘老将军道:滴泪剑乃是家父的独门兵器,素不离身。但两军交战,使用短剑,却讨不了便宜。所以在战场上,家父乃是另用其他兵器,而将滴泪剑留在军营中。叶碎知道,滴泪剑在手,他不可能从家父手中取胜。于是那日,有探子告知叶碎,宋军要与敌军有一场大战,家父会领军作战,叶碎便携其族人,潜入军营,伺机盗取滴泪剑。卓将军彼时留守军中,家父早命令他三鼓之后,接应援助大军。但是鼓声之后,卓铁衣却没有来。家父当时又惊又怒,惊的是这种事情从未发生过,担心卓铁衣是否已遇害,怒的是倘若卓铁衣没有遇害,那么违抗军令,乃是死罪,何以卓铁衣如此大胆。好在敌军当时已败,路上并未派人伏击。我们终于安全返回大营。
赵华伤道:卓铁衣遇上了叶碎?
刘老将军道:不错,叶碎来袭,卓铁衣知道,叶碎一旦盗得滴泪剑,第一件事,就会去找家父报仇,所以他无论如何要守住滴泪剑,为了守住那柄剑,卓将军几乎丧命。
姜左阳道:卓将军果然是忠义之士。
姜左阳说完,斜着眼睛看了看赵华伤,摇了摇头,好似在说赵华伤与卓铁衣无法可比。赵华伤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多嘴。
刘老将军道:待我们回转时,已近黄昏。大营中遍地是尸体,卓铁衣立在尸堆之中,怀中死死抱 着滴泪剑,浑身浴血,血流从盔甲里,象箭一般的射出来,被西坠的金乌映照着,大营里好像全是他的血,满地满身。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一个人,流那么多的血。那一刻,我以为他无论如何,也活不了了。
刘老将军闭上了眼睛,仿佛想要忘却当年恶战之景象:残阳胜血,死伤遍地。
半晌,刘老将军又道:那时我们才明白卓铁衣所以未能前来接应的原因。他所遭遇的战争,并不逊于我们的惨烈。可惜他伤得太重,已经无法继续留在军中,家父也只好忍痛割爱,将他遣返原籍,养伤治病。
赵华伤道:此后刘老将军可曾再见过卓铁衣?
刘老将军道:我此后一直随家父在边疆作战,何曾有机会回到中原?更何况当日,卓铁衣虽然苦战,却还是丢失了滴泪剑。后来发现,他苦苦守卫的那柄剑,只是滴泪剑的剑鞘,而滴泪剑早已被盗。
赵华伤道:叶碎终究还是盗得了滴泪剑?
刘老将军道:叶碎之后便江湖匿迹,从未出现过,也从未有人再见过滴泪剑。我曾暗中派人追寻滴泪剑的下落,却始终无果。世人还道滴泪剑仍在我刘家,其实早已经失落十多年了。当年卓将军立下誓言,寻不到滴泪剑,便永不与家父再见。如今誓言犹在耳,家父人却已作古,争不叫人心痛。其实滴泪剑再好,也不过是一堆铜铁罢了,卓将军何必如此耿耿于心?
赵华伤道:刘老将军可知,卓将军还乡两年之后,便已失踪?
刘老将军缓缓摇首道:卓将军离开军营后,我们就再也未见过,何以他竟至失踪?
赵华伤道:非但卓将军失踪,卓将军的二位公子及儿媳,长孙,皆遭人杀害,迄今还未有任何线索,刘老将军对此有何见解?
刘老将军道:若要问我,我以为 —
刘老将军刚说到此,突有一箭挟风飞来,直刺向刘老将军的面门,三人皆措手不及。姜左阳连忙拔剑而起,赵华伤却比她更快,向前一步挡在刘老将军面前,飞快的伸手一握,便握住了箭身。姜左阳见赵华伤拦住了飞箭,刚舒了一口气,突然发觉刚刚还病卧在床上的老将军已经不见,正自诧异,突然听得赵华伤大呼一声:留神!赵华伤声音未落,已经一把将姜左阳抱住,迅速的转了个身,这时,姜左阳才发现,刘老将军刚才正站在自己身后,如今他的双掌都击在赵华伤的背上,倘若刚才不是赵华伤抱住自己,转身以后背接了刘老将军这一掌,这双掌便都是打在自己身上。这双掌的功力必定不弱,姜左阳看见赵华伤的脸色苍白,抱住自己的身子渐渐发软,正一点一点的向地上滑落。
这一变电光火石,容不得姜左阳思忖,姜左阳连忙一手抱住赵华伤,一手挥剑刺向仍立在赵华伤身后的刘老将军。
姜左阳这一剑不过是想要逼开刘老将军,并未想到会刺中他,却轻易地刺入刘老将军的胸中,血水如箭的飞射出来,姜左阳陡然想起刘老将军刚刚说过的话: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一个人流那么多的血。
第六章 六。 将军与如来_江湖七日
魏无知走后,范禁吴发觉这小小的牢房内,似乎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变化往往并非一蹴而就。
自细微处,变化其实早就渐渐显露端倪,只是你并未察觉,并未留意,或者故意视若不见。
及至变化认真到来,你才醒悟。
这变化的开始,就是那个痴呆的老人看了范禁吴一样。
老人的眼神亮如雪,再无一丝痴呆的形容。
而那个整日快乐热心的少年竟似已昏睡过去。
范禁吴道:你并没有痴呆?
痴呆老人道:我当然没有。
范禁吴道:你究竟是何人?
痴呆老人道: 我就是刘飞羽。
范禁吴大惊道:你就是天际神龙刘飞羽?你何以会在此处?
刘飞羽道:世人皆以为我已赋闲养老,谁知我已在这个小小牢房中困守多年。
范禁吴道:刘将军为何要困守在此?倘若刘将军想要出去,难道还有人拦得住刘将军不成?
刘飞羽看了看范禁吴,沟壑纵横的脸上露出一种奇妙的表情,这表情范禁吴看不懂,也道不明。
刘飞羽道:若是范少爷想要出去,难道又有人能拦得住你么?
范禁吴道:这里有吃有喝,我何必着急出去。
刘飞羽道:此处再好,恐怕我还是要尽快赶范少爷出去。
范禁吴道:这又是为何?
刘飞羽道:因为我要请范少爷帮我一个大忙。
范禁吴笑道:与人帮忙就如同借钱给人,是件极为可耻之事,常常会陷他人于尴尬处境。若非万不得已,我绝不肯帮人忙。我这个人,一向只知道占人好处,还从来不知道怎么帮人。别说一个大忙,一个小忙已经远非我力所能及。
刘飞羽道森然一笑,在范禁吴的背上轻拍了拍,道:同是天涯沦落人,既然你我有缘相逢,我相信范少爷一定会帮老朽这个小忙。范少爷又何必谦虚至此。
范禁吴道:不过我甚是好奇,刘将军神功盖世,居然会要我来帮忙,究竟是何事?
刘飞羽见四下无人,那个少年仍在昏睡,便掀开墙角处的砖石,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长方形包裹来。
范禁吴道:刘将军居然能在这牢里藏了财宝,真有远见卓识。
刘飞羽道:这不是财宝,却要比财宝跟珍贵十分,这便是我们刘家的滴泪剑。
范禁吴道:滴泪剑居然被你藏在这牢房里?
刘飞羽道:不错。我隐藏身份多年,自然不能将滴泪剑带在身上。
范禁吴道:今日刘将军是要将这柄剑送与我么?这我怎么敢当?
他口里说着怎么敢当,却伸出两手去接这滴泪剑。
刘飞羽道:我要你拿了这柄滴泪剑,顷刻去找我的儿子,把剑交给他。
范禁吴道:他会相信我么?
刘飞羽道:这柄滴泪剑从未离过我身,见了此剑,他定会相信你。
范禁吴道:刘老将军为何如此相信我?我向来是败家子一个,又嗜好赌博,如今我身无分文,万一,一不留心,将老刘将军的神剑卖了,却不去见刘小将军,刘老将军的一片机心,岂不是枉费了?
刘飞羽一笑道:不仅我相信你,我的儿子也会相信你。
范禁吴道:此话怎讲?
刘飞羽笑道:刚才,我拍了你一下,你可有什么感觉?
范禁吴道:刘将军只是拍我一下,又不是给我按摩,我哪里会有什么感觉?
刘飞羽道:你摸摸肋下三寸之处,瞧瞧有什么异常没有?
范禁吴道:我若偏不摸,便又如何?
刘飞羽道:你不摸也是一样。被我刘家的点穴法点中,七日之内,若无人解,必是死状惨烈。我劝范少爷还是尽早去找我儿子解穴比较好。
范禁吴道:原来不仅是因为有信物滴泪剑,刘老将军还在我身上施了独门功夫,所以刘小将军一定会相信我,而刘老将军的口信一定会被带到?
刘飞羽道:正是。
范禁吴道:刘老将军可知,我这人天生是头倔驴,有时候脑子不甚灵光。倘若我宁可死了,也不肯给你带信儿,便又如何?
刘飞羽道:范少爷若是如此冥顽不灵的那种人,为何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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