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忠于皇上》第49章


“跟丢了?!”胡厌抬手便拔了秦虎的佩剑,刺进了士兵的心口,“没用的东西!”
秦虎见胡厌如此动辄降罪,取人性命,愣了一愣,却也没说什么。只谄媚的接了滴血的剑过来,随意的用袍子擦净还鞘。“何必生这么大气?百十来人,被我们围了起来,插翅难飞。”
胡厌不语,左手拇指压在下唇上,蹙眉沉思,心里没来由的不安。马蹄裹了棉布?那分明是有备而来。乌雅遥真的是中了他的陷阱么?还是另有图谋?
第二十章 望寰县狄离遇险,雅遥计险中求生(三)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献给momo!谢谢momo~~抱住,很温柔的蹭~~
胡厌不知,此时,被他鄙视的人已经率领那一小队禁军潜伏在了他左近,西侧山脉的北靡。
身边一兵士见乌雅遥不言不动,策马上前道,“副相,战场上刀剑不长眼,您还是将在下的铠甲穿了去吧?”
乌雅遥淡笑侧目,“禁军铠甲甚是沉重,我的马不习惯,逃跑时可要嫌累赘了。还是你自己穿着吧!”
众人早已劝过多次,也不见效果。又想这副相武功高绝,许真是艺高人胆大,也就不再提。
乌雅遥心下温暖,只觉四国如今兵虽不多,却都是用命的精兵。
抬头仰望初显的星空片刻,他轻道,“便是此时了。”
随着他的话音,一直不止的狂风忽的消失,随之,南风急而转北,将他的发向后吹去,在黑夜中舞动,潇洒似嫡仙。
“烧。”薄唇微抿,俊眉轻簇,简单干脆的一个字,却震动了身周五十兵士的心。
出皇城之时,乌雅遥就给了每个士兵一个包袱。包袱中有许多旁门左道之物。其中有一种油膏,乌黑色泽,遇火即燃,是谓“石油”。此时兵士都已扎好了火把,抹上了石油。这个季节,草木水份未干,若非有石油作引,绝难起火。
可正因为有石油的作用,不但片刻火起,且因草木含水,燃烧之间浓烟密布,难以呼吸。
与此同时,东侧山脉亦起火,乃是先前约定,石磊所为。
山火一起,便是燎原之势,借着北风向南烧去,再难扑灭。
暗夜之中,火光冲天,人、畜皆惊。
胡厌一看山脚火起,便暗叫糟糕。再想补救,却为时晚已。
山上有他布置的骑兵,准备万一狄离得以从围城中脱身,则在他突围的时候冲下山,截断向南的官路。
此时林中火起,牲畜最是敏感。火还未烧到,马儿便仰天长嘶,狂躁不安。骑兵们五感不若牲畜灵敏,一时还无反应,只强自扯了缰绳,茫然张望。
北风吹拂中,火势蔓延极快。
便是训练有素的战马,也抵不过天性。许多马匹都发了狂,将自己的主人踢倒在地,径自逃命。
林间野兽流窜,慌忙之中,对挡路者自是毫不留情。
待得那些倒地的士兵反应过来,看到火舌、浓烟和身边被踩踏撕扯的血肉模糊的同伴时,为时晚已。
剧烈的咳呛,吸进肺腑的烟气让人瞬间无力。
狼狈爬行在地上,周身弥漫着同伴尸体被烧焦的味道,恍若炼狱。
绝望中,抱着最后的求生欲望。然而那样的欲望在灭顶的灾难中,终究是渺小。
火舌舔上身体时,只觉凌迟般的剧痛。无助的翻滚只让火势更加在周身蔓延。
痛着,痛着,便没了痛感。
茫茫妖异舞动的火光中,渐渐的再没了呼吸。
乌雅遥策马,回望。
夜幕被火光映得,没了星子,不见墨蓝,反灰突突的令人胸口憋闷。火舌舔着浓烟,饕餮着生命。
听那烈火“劈啪”作响中,人、兽含混凄惨的悲鸣,他清雅的眸子里满是哀伤。
当年秦澈为海将军时,爱兵如子,战时同寝同食,爱马如友,战备精心□,何等的珍惜。此时却被他一把火烧死无数。
恍惚间,他也不知自己此举是对是错。
秦家骑兵如今虽已疲软,却仍是北疆主力。此一役,无论谁输谁赢,对四国来说,无异重伤。
想到此,丹田中忽地一阵空痛,内息便似穆得消失无踪,五脏六腑都被扯向那真空,疼得眼前一阵发黑,险些从马上摔下来。
他知之前给月逼毒时受了连累,却没想伤得竟然如此重。忙稳定心神,小心调息,这才勉强缓过一口气。
再不敢胡乱的想些得失,他只专注于当前情势。便是已犯下大错,也要先将那鲁莽的小王爷救出来。
隘口处,胡厌见火势,咬牙策马,冲出东西夹侧之地,到了山北,急声呼喝着众人重整队伍。
此时两侧山上起火,秦家骑兵不得藏身,同样乌雅遥和狄离也不得由那里脱身。只要将两山之间的隘口把守住,便不怕对方逃脱。
却不想,乌雅遥不但未向南逃,反而领兵向北,向南城门处的重围杀了过去。
南城门处是秦雷把守,本见山上起火,六神无主,忽见竟然有人飞驰而来,逆着火光,也瞧不真切,还当是秦虎的人来求援,准备接应。等看清对方身上禁军的铠甲,怠惰已久的部下早不及迎敌。
乌雅遥和石磊兵分两路,从侧肋狠狠将秦虎的骑兵截断。敌军首尾不能相连,便如断头蛇一般胡乱的挣动。
秦雷见状,料想乌雅遥是要和狄离里应外合,从这南城门冲出来,一则加紧了城门的守卫,二则命人让东西城门兵士入城拦截。
胡厌见南门混乱,狐媚美颜上戾气斗升,呵斥了秦虎领兵前去援助。
此时南门被截断的“蛇头”已慌乱无序至极,见有人马疾驰而来,背后火光熊熊,身形暧昧不明,便拼死相斗,殊不知那是己方的援军。
乌雅遥见时机已到,扬声高喝,“将士们,小王爷就在城里,今次是立功的大好机会,冲啊!”
他此声运足了内力,便是在沙场嘈杂混乱之中,仍是人人听闻。
秦家骑兵闻听他呼喝,更是向城门聚去。
乌雅遥此时却与石磊会合,趁乱策马向城北门疾驰而去。
北侧,是陷阱。有秦家骑兵最后的精锐把守。若是那带兵人的身份真如他所料,或可有一线生机。若是料错,那可要满盘皆输。
想他乌雅遥,熟读兵书,自认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帅才。到头来,却身先士卒,剑走偏锋,打了这样一场胜也窝囊、败也窝囊的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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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焚烧枝干的爆裂声,马匹野兽的嘶鸣声,兵士痛苦、慌乱的喊叫声,那些狄离听不见,却看得见南面那冲天的火光,映得他一双本就疲惫的双眸更显血色。
这一切,都因他的莽撞而起。
那些是保家卫国的兵士,那些是被奸人利用的无辜生命。
悔恨、苦涩,凝结成声嘶力竭的一声怒吼,“射!”
禁卫们居高临下,放出了身上最后存留下来的所有箭羽。城下的秦家骑兵便如风中的麦子般,纷纷的倒伏,却再没有立起。
狄离闭眼不忍看那景象,背转了身。
就在那一瞬间,一只冷箭飞上城楼,□了他铠甲的缝隙之间,嵌进了那年轻的血肉之躯。
石震此时正在狄离身侧,急急伸手过去搀扶,却被狄离一把推开。常常带着顽皮笑意的英俊脸庞上,表情狰狞的让石震惊愕。
狄离怒极攻心,伸手到背后,竟不顾自己死活的,生生的将那箭羽拔了出来。随着一声低沉的吼叫,鲜血瞬间迸裂。
低头看那被狄离抛在地上的箭,箭头的倒勾上还扯着皮肉。石震颤声道,“小王爷……可真的要向北冲锋?依在下所见,北方定是陷阱!便是逃了出去,也是玉寰……”
狄离吃痛,声音虚弱道,“雅遥说向北,便向北!”
“乌副相不知这里情形,判断失误……”
“他对这里情形清楚的很!”月跃步过来,扶住了狄离,“小王爷,此时不冲,敌人便要重整旗鼓了!”
“兄弟们!杀出去!”狄离提气大喊。
城楼中禁卫听见主将的冲锋令,顿时奋勇的冲了出去。
狄离此时却因那一喊而岔了气息,口唇苍白,跪倒在地。
月见状,伸臂将他揽了,负在背上,下了城楼,跨骑马上。
此时禁卫已奋勇的将城外秦家骑兵的重围撕开了一个裂口,月见机纵马冲了出去。
石震在后紧随。可刚出了重围,便不再前行。勒马,对着狄离抱拳,扬声道,“皇天护佑我四国!小王爷保重!”
那两句声量并不高,语气也诚恳平淡,可在那杀气冲天的战场上,却让狄离听的真切。
滚烫的泪再也止不住溢出了眼眶,胸前背后的伤虽重,却不如心中痛的狠。
牙龈紧要,他一把抓住一杆刺向他的长枪,怒吼,“拿枪来!”
那士兵只觉一股大力,手中长枪便已脱手,胸口一阵凉意。再回神,凉意已漫过全身,圆睁双目中,最后的景象,是那纷乱的马蹄。
狄离武艺虽不比逍遥二子,却也弓马骑□熟。年少时更是耍赖缠着秦澈学了几招闻名天下的秦家枪。此时恨由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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