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春宵》第75章


她拔脚就要往那边追过去,只是被项凌拦住了去处。她怒视项凌,气哄哄问道:“你做什么拦我,难道是他命令的?”
项凌满头是汗,对待仇英,他从最初到现在,一直都不善于应对,只好硬着头皮东拉西扯,道:“既然仇公子都到门口了,还是进去向老夫人请个安吧……”
仇英几乎要掐死他。从前她不愿的时候,这个项凌三不五时的喊自己“三少奶奶”,嘴巴简直比抹了蜜还要甜。今天她都为仇家添了人口,这人倒好,改称自己为“仇公子”了。项凌这个人精,还不都是听从项元汴那个家伙的指示,只是不知道那人发生了什么事,竟要和自己闹这样的别扭。
仇英甚至也想过,叫他自己冷静冷静,却终究放心不下他临走前那个充满哀怨和失落的眼神,还有他那句“还没有娶你、还不是你的夫”,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可以说服她,那就不要怪她要与他秋后算账!
仇英盯着项凌,几乎要将他低垂的头顶盯出两个窟窿洞,这才没好气的答道:“自然是要向婆婆请安。”
项凌稍稍松了一口气,又被她笃定的用词而感到头皮发麻,只要弓着腰伸出手指引着:“请往里边走。”
见着项老太太的时候,她屋中也有其他的客人,正是项元汴的大哥项元淇。此情此景,跟数月之前仇英来逼问项元汴的下落颇为相似,只是二哥项笃寿如今因走马上任而缺席。
如今,仇英不是为了项元汴的去处而来,却忧心着那一段时间,他在汉口究竟遭遇了什么,为什么会性情大变。
仇英向项老太太规规矩矩、恭恭敬敬行了新妇见翁姑的大礼。
项老太太忙令人搀住她,不免遗憾道:“我那孙女儿,这回是见不着了?”
仇英回道:“我和子京之间的事情解决了,可能才会带过来。”
本来是无心老实本分的回答,但放在项元汴逃回家方才又擦肩而过的情景下,倒似乎有些隐隐威胁的意味了。仇英察觉到项家老太太和两位哥哥脸上的片刻凝滞,也意识到语气似乎有些不对,但想了想,却未改口或是解释。
果然,项母有些着急了。她忙探身招手叫她坐到身边来,语重心长道:“如今汴儿也平安归家了,我和你的两个哥哥方才正在商量着,向苏州定聘早日将你俩的婚事办了。”
久远之前,仇英并不被项家人接受,但自从她有了身孕,虽因为种种变故没有成为新妇,但项家上下,也早已经将她看成自家儿媳。因为项元汴此前的情况不适合冲撞孕妇,所以隐瞒了要他要回来的消息,放她去苏州安心生养,却没想到送出去容易请回来难。
如今项元汴的态度,却叫项家人更加为难。如今不是家人拦阻不让两人成亲,反而是他自己,竟隐隐对这桩婚事有所抵触,虽然终究忍不住去了苏州探望母女两人,对婚期却迟迟不肯定下时辰,叫一众盼着帮忙办喜事的人空有一身干劲却无从下手。
项母见仇英只是低着头不吱声,以为她心中仍有不满,便接着道:“事实上,我们方才已经谈过了,不管他这边怎么想,我们项家一定会娶你过门的。如若汴儿自己没个准信,我这个做母亲的就为你做主了,下个月你们就成亲。”
仇英此番前来并非为了逼婚,她从不怀疑子京对自己的感情,相信他对自己多番逃避也定是有一些迫不得已的理由,但涉及到长辈的关爱,却开始逼着她不得不去正视自己所面临的处境,不由得也有些委屈了。
虽然坚信那不可能是真的,她却仍是不由自主的问出口:“子京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难道他有了其他人?”
“怎么会?汴儿心心念念就是你们母女,外头的女人绝对不会多看一眼。”项母说的笃定,眼神却有了瞬间的飘忽。
仇英虽然长期以男人的身份示人,平日也有些大大咧咧,但事关项元汴的事情,她身为女人的直觉尤其灵敏。眼神和言语的暗示,常常比心理活动影响大得多,从前她从未想过项元汴会背叛自己,但自己竟然发出了那样的疑问,而加上项老太太一闪而过的心虚,仇英还是敏感的嗅出一些异样,叫她不得不开始正视这件事。
项元淇看出仇英的疑惑,忙道:“母亲,仇英不是那般不明事理的,这些事若瞒着她,反而叫他二人心中留着疙瘩。”
项母瞧一瞧儿子,又瞧一瞧仇英,终究叹道:“也罢,汴儿这次是患了心病,只怕也只有英儿来替他解开这个死结了。”
仇英见着眼前这头发花白的母子两个终于打定了主意,便也不再催促,只目视着项元淇大哥,希望从他口中听到真相。只是他说着说着,仇英便开始忍不住揪心犯泪,从未想过子京在自己没有陪在身边的那段日子,竟经历了那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日子。
“……我带他出那个地下监牢的时候,本打算将他安置在汉口好好休养,起码等伤处好了一些再回嘉兴,他却片刻都不愿多留,恨不得此生都不要再踏足那片土地。”项元淇提到那段往事,也是目眶含泪,为幼弟所遭受的苦难深深揪心。
“我竟然对此一无所知,还偏在那个时候去了苏州。若是当初留在这里,或许今日他便不会这样,在最艰难的时刻我没有陪在他身边,他定然……”
“不,是他自己要我们送你回苏州的。”项母阻止仇英说出叫自己后悔的话,抢着道:“那时候我收到元淇先行捎回来的信件,大概知道了这件事。那时候你快要临盆,怕你受不住这个打击,便叫那些个服侍你的,想法让你提出去苏州待产的想法。”
仇英回想起来,自己当时的确是打算一直留在项家等着子京回来,后来却强烈希望去苏州,想在仇珠、和师傅师母的照顾下生产,原来竟是项母私下的安排,亏她当初还想了一堆借口,怕她不愿意放人。
“子京在你出发去苏州的隔天,便回到了嘉兴,这半年来,项家请了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材,才使他恢复成如今这样。”项元淇一字一句都重重击打在仇英的心上,她想起子京身上那些尚未完全愈合的伤痕和伤疤,竟然是休养了半年之后的结果,难以想象当时他伤成什么样子。
“傻子,竟然要瞒着我,如果可以陪在他身边,起码心里会安定一些。”仇英轻轻捶打着椅背,借此来发泄心中的郁卒和心痛。
“其实你在苏州的点点滴滴,你的师母,如今也是你的义母,她每隔四五天都派人捎信过来告知。所以,子京对你们母女的情况,一直都很清楚。事无巨细,你义母写得详细,他也每日放在床头,如珍似宝的,随时拿出来翻阅。”
“师娘她……”她竟然知道,可是也帮忙瞒住了。仇英知道,大家皆是为了两个人好,希望子京好好养伤,希望她好好待产,让两个年轻人怀着对美好的期待中,静静度过属于自己的辛苦,而不必为对方担心。
“好在,如今他的伤已然没有大碍,上次去苏州、听说还跟着你一道去了昆山,都不见有特别的不适,而你也平安生下了珠珠。如今正是柳暗花明的时候,却不知他哪里出了差错,却开始闹起了别扭。”项元淇叹息着,项母也不大懂。
仇英静默的听着,联想到方才元淇大哥说的前事,还有项元汴早前的反应,却似乎隐隐知道了症结在哪儿。子京啊子京,什么时候,竟然对自己这么些信心都没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还有两更!【如果不更~~后果不可想象~~】
另,后面就是谈情说爱生包子等情节了~~哈哈哈~~或许会冒出一些番外神马的
、子虚清明之十八
在这个男人统治的社会里,女人并非没有出头的机会。
事实上;不管是在正史野史、神话传说里;每个朝代都有属于自己的传奇女子。
她们有的能够成为一代君王、一代权臣,有的在沙场上从军杀敌;有的武艺高超是武林传说;有的利用美貌倾城倾国,也有的一辈子顶着男人的身份;成为三百六十行里头的翘楚之一。
我们相信,很多很多女人;即使没有被记载到史册里;也没有人知晓他们的故事;但却深深震撼着身边的人。例如前任苏州知府的夫人;柳若眉。
还有一种女人;在当时当下也是非常出名的人物,她们的行事嚣张跋扈、她们的个性简直人神共愤,有的人对她们趋之若鹜,却也有更多人,对她们避之莫及。
例如汉阳府豪绅范员外家的大小姐——范芝绫。
范家小姐与许多名满天下的红女子一样,有个钟爱的癖好,便是女扮男装。范芝绫扮男装,并非为着仇英这样的迫不得已,也非为了短暂的行走方便。用她自己的话说,便是喜欢这般的装束,钟爱这种装束所代表的意义。
范芝绫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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