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不愁嫁》第59章


每次这小孩都被我训的走到角落里画圈圈,我有时在想,如果我和枭然的孩子平安出生,是不是也会如他一般坚强、乐观、自信。想着想着就看到铜锣一张哀怨的脸,笑笑,一切烟消云散。
他似乎很是了解我的脾气我的喜好我的生活习惯,甚至比我自己都了解。亲近的突然,熟悉的陌生。
下了岸,坐在颠簸的马车里,突然想到一件事,“回城的密信送出去了吗?”总归放不下对风惜烟的顾忌,好在有锦瑟,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
“回门主,再过两个时辰差不多就送到了!”中规中矩的声音传来,不若铜锣的清脆悦耳。
“嗯,铜锣呢?”我裹着狐裘披风,眯着眼睛问道。
“他隶属霜国分舵,发完密信之后,就不再跟随我们回雪域。”
指节轻轻扣着红木小几,铜锣爱笑的眉眼,薄薄却殷红的嘴唇跳入我眼帘,这相似的容颜到底在哪里见过。“铜锣是怎么加入断魂门的?”
“禀门主,五年前,他在皇城城隍庙前打败所有小乞丐抢到食物时,被雨公子领回。”五年前,五年前林岂非灭门,林岂非的独子林莫白去年也已经死了。纷乱的思绪搅得我心神不宁,总是抓到什么,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快!加紧赶回雪都,越快越好!”我焦急地命令道,怎么也冷静不下来,隐隐觉得有什么事不一样了。
一天之后我们抄近路,从奇炼山穿过,却在快要出山口的时候看到了满眼的血腥。满地倒着的黑衣人,衣角无一不装饰着嗜血蝙蝠,所有人都震惊了,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看有没有活口,”声音竟有一丝颤抖,祈盼着不要如我料想那般,至少不要让锦瑟出现在这里。
片刻地搜寻过后,“禀门主,无一生还!”一向冷静的断魂门杀手们也出现了一丝慌乱和难以置信。看着周遭的环境,无疑,这是事先埋伏好的,而目标,绝不会仅仅是阻杀断魂门杀手这么简单。
我踉跄地走到那些早已僵硬的身体旁,一具一具地分辨着,“锦瑟不在这里,是不是意味着,意味着枭然还平安,还在那里等着我……”
我抢过一匹马,翻身,勒缰,狂奔,心里想的只是要快点回到雪都,回到宫中,看到枭然还安静地躺在那里就好。
管不得寒风刮在脸上有多么的疼痛,不管早已经被马鞍磨破的大腿内侧,不管身后追随者被我甩出多远,我只要那个人,平安地在那里等着我。
……
可是当我一身狼狈地出现在王宫的时候,面对的却只有空荡荡的大殿,空荡荡的屋子。“怎么会这样?枭然--枭然,你快出来,不要躲了,文儿找不到你,枭然--”
喊声由大到小,最后淹没在呼啸的风声中。我失神地倚坐在大殿门槛上,一遍一遍地叫着枭然,枭然,枭然……心,蓦地没了知觉。
078:霜雪会盟
枭然消失了,风惜烟消失了,甚至,连一直影子一样存在着的锦瑟也消失了。
那日留在宫中的影卫回禀,锦瑟收到密信之后,神情诡异,但最后携带着雨枭然和风惜烟离开了。宫里传的风言风语,说锦瑟叛变了,投靠了暗处的敌人。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置可否,随着他们去猜测。
“大事难事看担当,逆境顺境看胸襟,有舍有得看智慧,是成是败看坚持。”手上拿着雪儿的手札,细细品味其中的涵义,“有舍有得”,人生不就是在不断地取舍之中蜿蜒前行的吗?原来,你什么都看透了。
看了这么久,仍舍不得放下这本书,一遍一遍地翻,想来也如孔子般,韦编三绝了。突然,书页中有一张轻薄的纸片儿飘飘然落到了地上,我好奇地捡了起来。
但在看到上面的内容时,我大惊失色,颤抖着抚平剧烈疼痛着的心脏。
“主归途,携公子夫人候于奇炼山口。”公子夫人不消多想便知道是谁了,右下角寒玉兰印处似乎被反复摩挲过,泛起了毛边儿。
锦瑟怀疑过,但终究抵不过一个真真正正的王印。断魂门的规矩,密信看过后即刻销毁,可是他却违背门规留下了这封信,否则便真的说不清了。
记得在船上时,我曾央着铜锣要了一瓶儿清洗易容物的药剂,当时出于好奇,此刻却成了我唯一的希望。
半盏茶后,看着渐渐浮出水面的六个字,我心如刀绞,“防惜烟,两日归”。 这个才是我审阅过后的密信,嘴角轻扬,想要嫁祸锦瑟吗?风惜烟你真是太小瞧我了,用人不疑,这是我这辈子都不会改变的信条。
可是锦瑟现在会在哪里,奇炼山口那一堆尸体中并没有他,到底是生是死?
有些人,一辈子都在你的身后,触手可及,默默付出,所以从一开始的感激到最后的理所当然,忽视的心安理得,像死在富阳的紫儿、像死在苍澜河边的奶娘、像此刻失踪的锦瑟。
因为在身后,所以永远闯不进你的视线。
习惯了下命令,习惯了强迫别人以宽慰自己的心,习惯了静静地接受。
一晃七天,我每日围着厚厚的棉被躺在床上,细想着到这个陌生大陆之后的点点滴滴,无意于争权夺势,无意于天下苍生,无意于千古留名,却被动地卷入一个又一个阴谋、漩涡,讽刺的是,这本来就是自己要走的路,萧文儿和佐伊本就是一体,千年轮回,谁辜负了谁?
“报--”一声又尖又细的嗓音打破了我的思绪。起床整理好仪容,慢慢走向前厅,该来的总会来,不是吗?
“霜雪会盟?”我看着手中明黄的绸卷,嘴角一丝嘲笑,萧逸痕,你其实想要的是鸾凤和鸣吧。只是经历了那样的伤痛之后,再难有平静的心态了。
动用了断魂门所有暗势力,遍寻整个大陆都找不到枭然和锦瑟的一点痕迹。天下除了他还能有谁有这个本事藏着两个人让我找不到。
……
高高的祭台,看得人眼晕,不明白为什么从古至今一直以高为尊。叹了口气,一步一步哀怨地向上爬,我在西他在东,我们相知却不相望。
雪域的朝服也是月白色的,这倒是大大遂了我的心愿,领口袖口处点缀着金丝绣龙,头上玉冠莹白温润,华丽不失高雅,清淡不失尊贵。
高台的另一边,一张英俊坚毅的脸映入眼帘,绛紫色朝服紧紧贴在他的身上,高贵中透露着野性。通身的气派确实有种纵横四海,唯我独尊的味道。
我们没有矫情地隔空相望,也没有欠扁的大臣出来说我是霜国的王后,因此座位应该居次,预想中的场景都没有发生,却有一事让我大大意外了。
当风惜烟满眼含春地向我走来时,我承认自己有瞬间的错愕,转身看着似笑非笑的萧逸痕,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风惜烟能够从断魂门的手中抢走枭然。
霜国可是下了大注在里面,脑海中有什么事情在一点一点浮出水面,可转瞬间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霜国烟妃见过雪主,”我无法自动忽略她眼中的讥讽嘲笑之意,更无法接受她那副一切志在必得的样子。
“烟妃?”我忽然笑了起来,在她差异的表情中,我轻声开口,“这,是不是意味着,枭然与你再无瓜葛?”
她脸上划过一丝尴尬,偷偷看了看萧逸痕,“雪主说笑了,烟儿由始至终都与他无半点纠缠。”我心下了然,风惜烟,你终于动心了吗?
动心,便是悲剧,我太了解逸痕了,他望向风惜烟的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爱,只有不断翻腾的阴谋算计。
“如此甚好,”我淡淡地说道,“此乃两国国主会盟之地,还请烟妃娘娘稍加退避。”这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倒是让风惜烟窘了个脸红,我就是要告诉她,如今她已如逝去的流水,再也没有登台的筹码。
她求助地看着坐在位子上的萧逸痕,眼里满是委屈、楚楚可怜。清冷的帝王只是静静地品着茶,并不说话。
片刻之后,她转过身慢慢说道,露出狡黠的姿态,“说来,雪主也是霜国的王后,既然如此,这也算得上是家宴,烟儿留在这里并无不妥……”
“啪!”还不等她说完,我甩手狠狠地给了她一个巴掌,看着她惊愕的样子,我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一巴掌算我对你不懂礼仪的赏赐,一个三等妃子也敢在本宫面前造次!我既是王后,你是否应该行跪礼?”
她捂着半边脸,愤恨地瞪着我,“是烟儿僭越了。”
“啪!”又一个清脆的耳光,震得我手发麻,“本宫不知道你是凭借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混进后宫的,连基本的规矩都不懂。本宫说了,那一巴掌是赏赐,还不跪下谢恩!”
我平静地看着紧咬牙关的风惜烟,突然在想,我以前是不是也如这般隐忍。
在她即将跪下的瞬间,我轻声说道,“等等!”
她不解地看着我,眼中有一丝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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