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脉一水间》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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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围成一圈坐下,慕梓给我讲解了一番规则,倒是不难,不过每轮到底是要跟还是放弃,除了运气之外,还要粗略算算各种概率。这是我很不擅长的,于是每每小心翼翼,除非自己的牌真的很好,否则多半放弃。若放弃也要失去少量筹码,而当玩到后面越来越大之后,这个“少量”也就变成了相对的,所以五个人当中,我的筹码减少得最快。
若在赌场,这些筹码最后是要兑换成钱的,我们只是朋友间随便玩玩,并不玩钱,但却要喝酒,每轮只有赢的那人不用喝酒,其余人都要喝,少一个筹码就要喝一口。
我此前只在大学毕业的时候跟同学喝过几场,好在酒量不差,连下去几瓶也面不改色,被他们七嘴八舌夸了一通女中豪杰之类的,自己便也兴奋起来,只觉得前所未有地放松,惹得慕梓终于忍不住说道:“你醉了吧?话这么多!能不能别这么实诚?让你喝一口又没规定量,你随便抿一小口不就得了?”
他这话是用中文说的,张渭和二皮立即反对,一个用中文另一个用英文殊途同归道:“不带这么偏袒媳妇儿的啊!教老婆使诈,罪该万死!”
Bob便也抗议:“Man!你是不是真男人?别的男人都巴不得把女人灌醉!”
慕梓回答得理直气壮:“那是对别人的女人,对自己的女人要疼爱,灌醉干嘛?!”
得州扑克一盘可以玩很久,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笑声中,我头重脚轻着发愁这么下去我得喝多少酒呀。
没想到这个念头才冒出来没两分钟,冷不丁就有人突然死亡了,我居然不是第一个出局的!
这个突然出现的情况是有一局慕梓和Bob都拿到了极好的牌,于是慕梓发动all in,就是把所有剩下的筹码都押进去。我们三个立刻抽身,Bob则勇敢地跟进去了。
然后双方亮牌,Bob是已然难得的顺子,慕梓却是百年难遇的同花顺!
原本已经抱定了第一个出局的信念,没想到居然还能全身而退,我不由得大为兴奋,对Bob说:“You saved my ass! I love you here!”
Bob赶忙答:“这个你得先跟Man谈谈!”
我说:“他肯定会同意的,这可是赌场,难道他会希望我把他的钱都输光?” 
Bob哈哈大笑,拍着慕梓的肩膀说:“你看,Marina已经把自己当作你老婆来考虑问题了!”
我的确是喝多了,脑子已经不怎么转了,听了Bob这话才意识到自己那话的确是说得豪放了。但脑子不转的另一个好处就在于也不怎么感受得到尴尬,茫茫然地听张渭和二皮怪声怪气地笑,慕梓没看我,笑着也去拍Bob的肩膀:“你知道吗,赌场失意,情场得意,所以这对你来说是件好事。”
Bob一脸无奈地点点头又耸耸肩,对我说:“是啊,所以你之前才一直那么矬,因为你有个实在是太好又太爱你的男人!”
我连忙把自己撇出来:“没人在说我,人家是安慰你,想哄你高兴来着。”
Bob又摇头又摆手:“我才不高兴呢,怎么情场得意呀?我又不想要你男人!”
我脱口而出:“要吧要吧,你可以给他买条钻石项链!”
张渭和二皮哈哈大笑,慕梓郁郁地瞪着我,Bob则一脸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伙计,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赌场得意了,原来其实你情场很失意呀!”
那天我们玩到天黑,临走前用了些简餐。每个人都喝了酒,虽然司机慕梓因为是最后赢家的缘故,喝得最少,基本上看不出丝毫喝过酒的痕迹,我还是坚决制止他开车。
他和张渭二皮都觉得有些好笑,七嘴八舌地对我说:“没关系的,没警察敢抓这个车牌的车子,就算真撞上了哪个愣头青抓了也没事!”
我用英文大声说:“不行!不管是从法律还是对我们的安全负责的角度来讲,我们这里所有人都绝对不能开车!”
我这句话的用意就在于争取Bob的支持,果然,讲究规则的西方人一听懂我们讨论的内容,立即就站在了我这边:“Marina说得对,我们只能叫车回去,如果实在没办法叫到车子,我们就在这里住一夜好了。”
这么一来,他们三个都不便再说什么,就依了Bob的意思。我松了口气,这才顾得上担心自己刚才会不会言辞激烈脸色难看到令他们起疑的地步?
可是就算王恒的那个“酒后驾车”只是以酒壮胆也好、掩人耳目也罢,我这辈子恐怕都不能再容忍这样的行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了。
张渭果然说道:“慕梓,你媳妇儿发起酒疯来比平常还凶啊,以后可有得你受的!”
慕梓吃的一笑:“是啊,看来我想把她踹下床也不行了!”
二皮不知道他们话之所指,Bob则完全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于是凑过来问,张渭便把当年那个典故同他们讲了一遍,俩人边听边笑,不时侧眼瞟我,最后齐刷刷赞我:“真是女中丈夫啊!”
一旁察言观色英文底子也不差的服务生直到此时才终于瞅到空当,微笑着过来说:“我这就让服务台给你们开房间。”
既然决定住下,几个人索性商量找点别的乐子再玩一晚上。他们四个合计了一会儿,决定玩一种叫Sequence的游戏,牌上来之后再把规则一说,我不禁愕然:“这不就是扑克牌加五子棋的综合吗?”
慕梓眯起眼睛笑:“总结得不错!”
五子棋都常有胶着半天分不出胜负的状况,这个游戏也一样,因为必须要一方比另一方多出两个sequence才能算赢,几个人玩了半天,所有牌都用完了也没有结果。于是我大感无聊,无聊又放大了我头晕脑胀的感觉,看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便提议道:“不然就玩到这里吧,今晚也得早点睡了,明天还要起大早赶回去上班呢。”
张渭一听,顿时坏笑着用胳膊肘捅了捅慕梓:“喂,人家急着想赶紧回房间了喂!”
我急了,忙道:“胡说八道什么呀!”
二皮也腆着脸笑了:“欲盖弥彰,欲盖弥彰!”
看来真是喝多了,之前我一点都没想起这茬儿来,现在他们这么一闹我就开始操心了:那个服务生是怎么给我们开的房呀?不会……真让我和慕梓同一间吧?
可这个问题却实在不方便问,尤其是在他们开了那通玩笑之后,我要问他们肯定会说我是担心不能跟慕梓同房了。
就这么一路纠结着走到宾馆,一进大堂就有服务生迎上来,恭恭敬敬地把房卡递给慕梓:“刚才他们没问清楚您的意思,暂时开了五个单间,您看要不要换?”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听慕梓闲闲答了一句“就先这么着吧,有什么再找你们”之后,才猛一口气松了下来。
大庭广众之下,张渭和二皮也不乱开玩笑了。进了电梯再出来,慕梓把三张房卡分给他们:“今晚活动结束,快回去洗洗睡吧。”
张渭贱贱地探了个脑袋过来:“那你们呢?”
慕梓不动声色:“也洗洗睡啊,这不废话吗!”
这话往两个方向理解都可以,张渭和二皮先满足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又不甘心地想要继续打探,无奈慕梓再不理他们,只同Bob用英文聊着,倒让他们那些下三滥的玩笑开不进来了。说话间,他揽着我停在一个房门前,冲他们自然而然地挥挥手:“我送我的女士回房间,你们晚安吧。”
语罢,再不由分说,他插卡开了门,拥着我进去,自然而然却又毫不拖延地把门关上了。
这房门隔音效果极好,一旦严丝合缝,连他们道晚安的声音都不再听得到,更别提别的了。
我是真喝多了,之前一直坐着不觉得怎么,一起来走路就只感到整个世界都在围着我转,不规则地上下左右晃悠着转,若不是慕梓一路搂着我,我还真保不准自己不会一头撞到哪儿去。此时一看到床,我也顾不得别的了,如遇救星般几步冲过去一头栽倒,脑袋明明还很清醒,可眼皮子已经沉沉的撑不开了。
我听见慕梓走过来的声音,然后感到床微微一震,略略塌下一点。
他的手清凉干爽地抚上我的额:“真喝多了吧?还说明天起个大早赶回去上班呢,我看你至少得睡一天。”
我抓住他的手腕,艰难地将眼睛启开一条缝:“别,你必须把我叫起来回去上班。”
他似乎轻轻抽了口气,俯下嘴唇:“原来你刚才真是急着跟我回房间啊?”
我一急,倒又有了些力气,一把推开他:“什么呀!”
“那你让我叫你起来?我不住这儿怎么叫你起来?”
我气得身子一撑就坐了起来:“有手机,有电话,实在不行还有女服务员!就算你自己拿房卡开门进来叫我,也不用住在这里啊!”
他一脸的笑,扶住我的肩膀:“不用这么激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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