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脉一水间》第39章


我抬起头,轻轻吸了口气,又重重地吐了出去。
无论如何,有昨天总是好的,不管是怎样不堪的昨天。
总好过太多太多青春时分单恋过一个人,就此渐行渐远,不了了之,连对方究竟曾有过怎样的心意都不得而知。
车子开到我家楼下,我侧头望他:“我就住这里。要上去坐坐还是我送你去宾馆?我下午没事的,不用客气。”
他答非所问:“嗯。”
但他用行动回答了我的问题,他随我下车,让司机打开后备箱,取出他的行李。
我领他进了电梯,心里几许庆幸。
还好不是只有楼梯可走,否则更加尴尬。
进了门,我傻傻地领他参观了我的住处一圈。其实不过是60平的小公寓,客厅卧室再加上厨房卫生间,再无其他。
幸好我这人东西不多,向来也不算邋遢,不至于招架不住男士的突然袭击。只是这个想法才一冒出来,我就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明明是跟我一起生活过的,还用得着考虑这个吗?
可一起生活过的,已是永远的过去,从此以后,他就是陌生人了。
我心里一阵凄恻,攥了攥拳头,转身道:“你稍坐会儿,我去泡茶,如果不着急,在我这里歇一会儿再回宾馆吧。”
我刚迈开两步,他忽然跟过来,从后面紧紧抱住我,声音哑成了恶狠狠的耳语:“你竟敢离开我!”
我的脑子还是懵的,身体却本能地自动自发,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已和他激烈地纠缠在一起。我们什么话都没有说,我不知道他是怎样,于我,只是说不出来。我们急切地找寻着对方的嘴唇、手指、耳朵、脖子、眼睛、锁骨、胸脯……默契得好像生命中过去的每一天都如此合拍地契合在一起一样。我听到彼此细微而沉重的声音,分不清我们是在哭还是在笑,在啜泣还是在叹息。节奏太急,我们步调一致地乱了方寸,他很快决堤,短暂的停顿后,迅速抽身离去,我趴在枕头上抓着床单,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只觉得绝望一般的空虚。
他旋即回来,不待我的惊讶绽放,就再次硬邦邦地挺进,好像刚才那次并没有结束。
只是这次他用耐力替代了冲刺,换成我迅速缴械,求饶地尖叫着败下阵来。他退出去的时候,我的内壁敏感得好似重新变回簇新,娇嫩得连这样也不能忍受,一瞬间浑身痉挛。
他沉着气握住自己,开始绕着我顶端的小舌头打转,一边滑动自己一边拨弄着我,从他身体里再度喷射的液体持续润滑着我,我从未经历过如此间隔短暂又长久不断的高潮,十根指头深深地陷进他的胳膊里,用尽全身力气,不知是要他停止,还是要他不要停止,不知是求他离开,还是求他不要离开。
在那之后,我就陷入昏迷般的沉睡,醒来时天色都开始发暗,我以为自己在做梦,可是微一侧头,梦中那个人依然在我颈侧,婴儿一般酣眠。
听有孩子的同事说,婴儿睡觉的样子,像天使。
我坐起来,穿上衣服。
刚把双腿垂下床,那两条刚才几乎要了我的命的胳膊再度缠上来,他的语气忽然之间变得像孩子一样:“你去哪儿?”
我刚要回答,他已将脸埋到我的背上:“你别走……”
我一时失语。
这是那个历来又冷又硬的大男人么?
他的声音隔着我的背,闷闷地透过来,像是从我的心里钻出来一样:“当初咱妈几乎同时怀上了咱们俩,本来我的预产期比你早十天的,可后来我却比你晚出来了一天。我一直想,那一定是因为我根本就不想来到一个没有你的世界。
所以,我早就想通了,我是为了你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你给我什么我都得受着。
我就只受不了,你跟别人在一起。”
我没明白,于是继续语塞。
他接着说:“Bob复活节结婚——就是今天。昨天晚上他们在那边开告别单身party,我打电话给他祝贺,他跟我说上次来上海见到你了。他说他本来不想告诉我的,可是自己幸福的时候,忽然觉得不忍心,就当自己失去理智好了,所以他决定告诉我,那次你身边有别人,那个男人,他看得出来,跟你,不是一般的关系。
我对他说,我和你早就完了,你如果有了别人,那是你的事,跟我没有一点关系。可是昨晚上我一秒钟也没睡着,天快亮的时候,我觉得我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睡着了,于是我起来买了今天早上飞上海的第一班飞机的机票。
你老说要送我去宾馆,我没宾馆可去,我就这么来了,除了你这里,我没别的地方可去,你不要我,我马上就回去。
可我觉得你还是要我的,那你离开那个人好吗?我不管你们到了什么程度,我这么做有多不道德,我管不了了,你离开他,算我求你,你离开他。”
我慢慢地艰难地转身。他抱得太紧,我几乎没有活动的余地。但我到底成功,并且反手抱住了他。
我告诉他:“那天Bob看见的那个人,我没有跟他在一起过,虽然我们曾经差一点在一起,可后来我和你在一起了,在那之后,我就再也不能和别人在一起了,因为我再也不能假装心里没有你,我骗不了自己了。你们都是对的,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如果真的不喜欢一个人,又怎么会时时处处都想着要如何去证明自己不喜欢他呢?”
我这个人性格自来不好,冷酷而无趣,我谈过两次恋爱,还有一次准恋爱,这却是我第一次用如此温柔的语气,说出如此直白的情话。
作者有话要说:在结局之前,会先上慕同学的番外哈~
、慕梓番外(上)
有一件事,我希望温晴永远也不要知道。
那天跟她吵了架,我独自开车去往酒会,在地下车库遇到几个熟人,其中有M公司的铁娘子。平常她也化很精致的妆,只是乌眉红唇,怎么看都还是凶,难得这天化了个很女人味的妆,却还是那副大大咧咧的作风,劈头就问:“慕少,你怎么一个人?没有女伴?”
我有些垂头丧气,强打精神笑了笑:“是啊。这什么一定要带女伴的规矩忒性别歧视,为什么不要求女人一定要带男伴?”
她哈哈大笑,上来勾住我的胳膊:“就是,太不公平了!那你给我当男伴好了!”
我欠欠身:“不胜荣幸。”
在酒会入口签到的时候,我脑子里忽然滑过一个念头:如果温晴跑到这儿来,服务生会不会告诉她,我已经有女伴了?
这个念头让我想笑。她?自己跑到这里来?在那种情况之后?怎么可能!
同时我更感到愤怒,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自恨自厌。
我是已经疯魔了吧?竟还会对她怀有这种奢望。
整个酒会上我都有些心不在焉,开始我觉得是因为之前和温晴闹的那一场,架其实没吵透,我心里郁结难解。
后来我才知道,那恐怕是因为某种不祥的预感。
像一条盘旋而下的山路上一个骤然扑来的急转弯,那持续了一段时间的山雨欲来的状况终于尘埃落定。
酒会的中途,我被妈妈的电话急召回家。
我一路上都在担心爸爸会不会突发心脏病或高血压,到了家才知道我过虑了,他还矍铄得很,足可一拳将我打翻在门厅里,撞得鞋柜里哗啦啦落出好几十双鞋子。
老实说,我的确不可能有爸爸的政治经验,为扳倒王恒一家所不得不惊动的那个人,我从一开始就拿不准他会不会反戈一击让爸爸一败涂地。
我只知道,他和爸爸的实力几乎相当,我可以存着一丝侥幸,或许他最终扳不动爸爸。
其实我也想过,即便他们实力并不相当,譬如爸爸对他是三七开,我会不会还是不自量力地去拨动那根弦,只为了温晴那无助的眼神,和将她拴在我身边哪怕只是一段被利用的露水情缘的机会。
对方的报复刚刚露出苗头的时候,爸爸就查清楚了是我得罪了对方,当时他老人家手下留情,只是给了我一个耳光,警告我再不要有任何牵累他的举动。
之后那段时间,爸爸殚精竭虑,希望能最大程度地保住自己。要完胜对方已经没有可能,他所能做的只是将损失降到最低。
从那一刻开始,我恨透了温晴,比知道她欺骗了我的时候还要更恨她。不是怪她累我奉上了我家现有的最宝贵的一切,我并不后悔为了她那样不计后果,我是恨她不爱我。假如她爱我,我就是为她死都没问题,可她不爱我,我的所有牺牲就根本不值得,若只是赔上自己也就罢了,可我搭上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啊,我很可能会断送掉他辛苦经营了一生的政治生涯,更糟的结果,则是让他老人家身陷囹圄,在牢狱中度过自己的余生。
而我,将是有史以来最大的逆子,和笑话。
这么长时间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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