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谋》第44章


白棠那厮手一抖,我心里不惊欢腾起来,凑过去看着白沉,只见那厮原本清俊的脸早已黑了大半,想来刚刚的话也被听了大半去。不禁十分佩服这在老虎头上拔毛的人,遂率先下了马车,与白棠道:“好不容易出来,走走也不妨。”
白棠那厮不咸不淡应了声,随即下了马,对身后的白沉道:“这马跑得太慢,今晚你围着湖堤绕几圈。”
我看着白沉那厮嘴角抽了抽,最后趋于面无表情,然后动作利落的调转马头,十分小心的看了他一眼,那厮牵着我在街上走,安慰道:“他都习惯了。”
许是这副面容太过高调,我只晓得一路上不小心撞到在他身上的人不在少数,更甚者要直直晕在路前挡住了去路的人也十分趋之若鹜。作为白棠的夫人,自家夫君如此受到广大人士的爱戴也是十分骄傲的一件事儿,但让我十分气愤的时便是,其中闺阁千金有之,孤家寡妇有之,那来个男不男女不女油头满面的男人算个什么事儿!
白棠那厮脸色已黑了大半,大有更甚之嫌,我将将盯住在地上的男人一眼,恨不得拿两个眼珠子在他身上剜出两个洞来,那人继续在地上哼哼,白棠那厮不咸不淡瞥了眼,低低唤了声:“让。”
许是白棠那厮气场太过摄人,那人声音戛然而止,接着从地上爬起,白棠那厮牵着我走过后,我十分惊奇,想不到自家夫君不仅通宵百事,还可用于摒除障碍,着实十分宝贝。
夕阳抹去最后一抹余晖,天色由金到暗,斑驳树影在月色下十分诡辩,犹如魑魅魍魉一般摄人夺魄,我却觉着,有力量不断从白棠握着我的手间传至全身,在可怕的事也分不开我二人,我突然瞥见白棠腰间垂着的玉佩,十分熟悉,和那次他挂在我腰带上结果让易昭看去的十分相似,遂问他,那厮额角抽了抽,深吸口气道:“就是这块。”
那厮将趋于头顶的杨柳枝移了移,看我一眼,随即边散步边与我说话,我才晓得,这玉佩正是可以号令乌衣卫之信物。白棠停下脚步,浓浓夜色下。一双桃花目确如一块润玉般十分澄澈,款款道:”不如我将解这玉佩之法交与你?”
我愣了愣,旋即摆手道:“下回有时间再说,你先下交与了我,指不定明天睁眼就忘。”
那厮缓缓垂目,旋即不动声色拿开正压在玉佩绳结的手,缓缓道:“好。你要什么时候知晓与我说一声,我定会告诉你。”
我点头,那厮却忽的抬头朝我倏然一笑,霎时便如漫天烟火十分璀然,目光落在我身上,须臾,一字一句道:“十三,为我生个孩子罢。”
我愣了愣,旋即应他道:“好啊。”
按说我与白棠那厮虽不是夜夜春宵,但现今为怀上孩子,若是他不提,我兴许还未注意,先下他突然提起,我又十分好奇,道:“你想要个孩子?”
那厮点头“嗯”了一声,随即道:“日后若你不欢喜我,我还能用孩子拴住你。”
我一愣,道:“我不会不欢喜你。”
那厮眼底笑意愈深,几乎快溢了出来,我也十分欢喜。二人将将踏进了江府,卫淮那厮跑过来与我正色道:“十三,我与你说个事儿。”
我与白棠对视一眼,十分疑惑,却听她又道:“十三,我估摸着,我,我可能瞧上江寻了。”
我忙好奇的问:“怎么想通的。”
那厮歪着头想了半晌,最终皱了皱眉,道:“去我房里,我慢慢与你说。”我欣然应允,这秉烛夜谈弄个通宵也不是未有过。
闻言,白棠那厮捏了下我的手,语气之中十分惋惜:“看来今日不成了。”
我十分不解,随即看着那厮,心下突的一跳,终于晓得那厮的意思。卫淮正抬头望向我们,目光里十分疑惑:“什么不成?”
我面上一热,却听那厮不急不缓道:“无事,来日方长。”
旋即,面上更热,就好比被开水滚过一遭,待白棠那厮走远,卫淮那厮摸了摸肚子,可怜兮兮望向我道:“我饿了。”
我也饿了。不过是因为我夜里一惯胃口过好,所以现下看这她的样子,不免馋虫作祟。卫淮拉着我轻车熟路走到厨房,半点渣子都没有瞧见,想必是入夜之前都倒了去运出了府。在我二人回房后饿的两眼发绿之时,有人送来吃食,在我二人看来,好比雪中送炭,那人见我们拿过食盒,退了下去,一顿吃饱喝足之后,我掀了被子和卫淮盘腿面对面靠在床柱之上,我才晓得了,今日我不在江府,着实错过了许多好戏。
和白棠告诉我的没错,蜀州秦家这回来道江府,果真是为了与江家交好,而交好的第一步,便是缓和与江寻那厮的关系。此番来江府的除了秦家家主秦鹤之外,还有二人,秦家少主秦礼,与秦家小姐,秦素。自古以来,不管是居庙堂之高还是处江湖之远,缓和关系的首要选择便是结亲。显然秦家未能免俗。秦家二子,江家二子,用卫淮的话来说,便是卯足了劲要和江家沾亲带故,这样一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江寻在江湖上名声和白棠那厮十分想像,许是秦鹤舍不得将自己女儿羊入虎口,便想到了前不久才认祖归宗的晏儿,若是晏儿与秦礼二人结成好事,那也可以达到他的目的,也不晓得这算盘打得是不是太过明显,总之江寻那厮就是对此事视而不见,但显然,秦素并不是这样想的。
原来在我与白棠二人走后,卫淮一转身,便看见江寻领着秦家三人往她这边走,江寻更是一反往常的调笑,对秦素格外保持距离,而这种保持距离,在卫淮那时看来,变成了恪守礼教,怜香惜玉,不想败坏了佳人名声。
第四十三章
好在秦鹤对于卫淮出现在江府后宅也未多问,看见晏儿后也只是寒暄了一下,更多的时候,却是有意无意的向江寻介绍秦素,秦素虽是女子,自由却跟着秦鹤一起在江湖上走动,因而比寻常的闺阁女子多了几分洒脱,见状也十分有礼的与晏儿打过招呼,但那一双眼睛由始至终都黏在江寻身上,让站在一旁的卫淮心中很是不爽,也由此恍然大悟,晓得了自己的心思。
等卫淮说完一席话,躺在床上蒙头大睡,已经是二更天。我低头看了看,嗯,十分不雅,想来这区区小床我也是睡不下的,遂掀了被子下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往房间外走去,将将转身进了回廊,隐约看见不远处有两道人影,在浓浓夜色中十分的……扎眼。赶忙撤了身子往拐角处缩了缩,从卫淮房里到自己房间的路我只晓得一条,叹了口气,认命的拉着外衣往回走,但下一瞬,就被一句话生生箍住了脚踝,动弹不得。
“哥,我不要嫁给江寻。”有些焦躁的女声隔着不远的距离传在我的耳里。
须臾,隐隐含笑的声音响起:“爹是为你好,何况江家少主不差。”
“我不嫁!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你!”
一阵风声,我抖了一抖,含笑的声音再度想起,“素儿莫闹,夜深了,快去休息。”
二人一阵言语之下,我心中隐隐晓得这说话二人的身份,秦礼,秦素,同父兄妹。
匆匆离去的脚步声想起,我吁了口气,正要抬头,眼前赫然出现一双鞋,紧接着,温柔含笑的声音在头顶想起:“哪里来的丫鬟?”
你才丫鬟!你全家都丫鬟!
我心里默默白了他一眼,接着抬头讪笑,“嘿嘿,我起夜,借过借过。”
华贵的针刺绣紫衣,玉冠束发,秀眉挺鼻,一双凤眼十分漂亮,嘴角含笑,我愣了愣,怪不得亲二小姐喜欢上自己哥哥,那人挡在身前,显然未有让开的意思,我又道:“我将将什么都未听见,真的。”
秦礼嘴角弯了弯,凤目微微上挑,语气十分漫不经心:“听到也没什么。”
我看他一眼,那还不让!
“秦公子还是让路得好,拙荆要进房歇息。”不远处,有人一袭月白衣衫还未来得及换下,黑发披散在肩头,显出几分随意,一双桃花眼望了望我,我赶忙过去。
“原来是夫人。”漂亮的凤目眨了眨,纤长而浓密的羽睫划过一道阴影,声音带了隐隐歉意:“是在下唐突了。”说罢,侧身让开。
回到房里,我与白棠手足相抵,忍不住告诉了他,那厮撇我一眼,道:“你想说什么?”
我望了望他,摇头,那厮拍了拍我的背,我又看他一眼,半晌才问他:“你没什么表妹吧?”
那厮奇怪的望我一眼,我又耐心道:“我瞧着这亲兄妹都会出事,若是你有个表妹什么的,还指不定怎么折腾。”
那厮波澜不惊,抬手望我头上拍了拍:“睡觉。”
我顿觉十分委屈。
第二日,在饭桌之上,我特意望了望秦素与秦礼,二人之间无常,言笑晏晏,俨然一对感情极好的兄妹。秦鹤举了举杯,对江寻道:“贤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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