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与君往》第138章


画晚呆在孝宣帝的一边折纸,宜妃宫中,一派团团和气的气氛,孩子们蹦来跑去,孝宣帝笑笑说:“其实,每年立夏,作为皇上,都要率文武百官到京城南郊去迎夏,举行迎夏仪式。君臣一律穿朱色礼服,配朱色玉佩,连马匹、车旗都要朱红色的,以表达对丰收的企求和美好的愿望。不过,近年来朕身体不好,不宜外出颠簸,所以前由太子和堇华他们代劳了。”
准备事宜的宜妃道:“皇上切莫太强求,孩子们长大了,是懂事的时候,能为您分忧解难的。”
孝宣帝欣慰的点点头,眉间难有的平顺,转了又对宜妃说:“对了,一会儿欢儿和堇华从外回来,也给他们留个囫囵蛋。”
“他们辛苦一日了,定然是要的。”宜妃点着头,“一早给他们备好了。”
那日热闹,画晚还尝了不少地方持色,烹食嫩蚕豆,宜妃来自江南,会做。那日还有冰饮消暑,孩子们玩的也十分开怀,渐渐入了暮色,又是一天到了尽头,人群也渐渐散了,因为后来是孩子们撞蛋为乐,日头又晚了,孝宣帝回了清河殿去休息,他身体向来不好,宜妃不会留。
便独自照顾着各宫孩子,画晚在旁边帮衬着,待游戏结束,又吃了囫囵蛋,公主们各自被嬷嬷领回了宫去,画晚对芷晴扭了个头,微微而笑,转身出门而去,“我们走吧,回去了。”
后面清河殿的小公公赶上来,唤:“公主!平阳公主,皇上召您和堇华侯去殿前呢!”
画晚回过头,静静看着。
御花园的河岸边,迭声嬉戏,女儿家们追逐环绕着,一个红衣少女独坐岸边,自立夏节之后,她与宫中的孩子们玩的多了,不过虽在一处,也总是独自的。
鲜红的衣衫夺目,挡不了万丈光芒。
鲜衣下,容颜细润如脂,粉光若腻。
好久没见过的景色。
旁人穿了,不是俗气,高贵,傲然。
除了皇后正装,能穿出端庄气质。
红衣也非人人能穿。
少女面容清丽,一身红衣下,白色的肌肤衬整个人,光彩脱俗。
乌发流长,一双月眉下,秀眸微带惺忪。
太监与公主郡主们,都在远远的九曲长廊对头,独她一人坐在岸边,有人走到了她面前,画晚抬起头,那人逆光而站,满满的阳光照亮他美貌的五官,整个人那么澄亮,因为阳光的关系,那个容颜,显得特别的深刻。
长长的睫毛好像淋湿的翎羽一般浓密而翘立,他蹲下身,看着她,“画晚,你为什么好穿红衣了?”
“因为漂亮呀漂亮。”画晚歪着头,笑颜回答。
延歌俊容不改,盯着她看,“江画晚,你害怕嫁给萧夙。”
画晚扯了下嘴角,回过头来,甩了甩,“你瞎说什么呢?我喜欢穿,不行么?我以后天天都要如此穿!”
说罢一挥大大的袖口,大步离去。
延歌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哼了一声,“胆小鬼。”
那日孝宣帝留下她确实与她谈了。因为害怕成婚,而每天穿了红衣服,好像嫁了人一般。
那么,嫁衣穿给谁看,也不要紧了。
这个想法,果真有些须臾面对现实。
当高欢对她说恭喜的时候,看见画晚的表情,忽然也忘了脸上的笑意,好久才说,平阳,对不起……
画晚笑着说,我不害怕,才不害怕。
早就料想到的事情么,有什么——可以害怕的呢?
可她真的,是想二十六岁才结婚的,只求嫁给一个足够配得上自己的,她喜欢的男人。
这个本简单的事情,现在,好像,有些难……
画晚对高欢说:“皇兄,天下男子,有谁当他如是,能与我配?”
高欢终于歇下心头包袱,拍了拍她的肩膀,走了。
在高欢眼中,画晚与萧夙是互相倾心的,所以才会有了那定情信物,画晚必须也要在他的面前演好这出戏,哪怕……她可能会输了自己,多,可怕。
第二百十三章 如果不是
一直沉默的孝宣帝终于下旨,将平阳公主许配给堇华侯萧夙,并非下嫁。定安侯功高显赫,配皇族之女足矣。堇华侯这驸马做的却是古往今来,最有权势的存在,甚至超过了即将娶的平阳公主。
婚事的消息一传出,一下子,宫中朝中的人汹涌而至,通过各种门路来宸阳宫送礼,但画晚一一拒之门外,这是她的意思,也是孝宣帝的意思。
平阳公主的存在不是为了偏帮哪一方,没人可以从中得到好处。
但她的威信却树立起来,联合了萧家,孝宣帝步好的棋又朝他安排的方向下了下去。
画晚还记得,那一天下了好大的雨,雨声伴随着雷鸣闪电轰隆而至,如利刃一般而下。
她彷徨无措的站在而中,整个人跟失了魂似地,任由雨水冲击蹂躏。
她知道这一天终究要来,她也没用要躲……她知道躲不过……
延歌在幽湖边找到了画晚,她一身红衣,面上失神涣散,上一次,他们明明还在这里悠闲的嗑着瓜子,咬着进贡的水果,贪闲享受幽静时光。
延歌找到画晚的时候,大步的朝她奔来,看见她后,英俊的眉宇便皱了皱,那眸子流连着心疼,“你怎么了?”
雨水疯狂的打在画晚和延歌的脸颊上,他们皆仿若无睹,淋漓间画晚看见他干净的脸庞,是那么英俊动容。
“我很怕……延歌,我很怕……”
延歌心疼的看了她一阵,朝画晚伸出了手臂。
画晚看着他,重重的扑进了他的怀里,她紧紧抱着他的腰,脸颊靠在他的胸膛,这一刻他是她的依靠,“我真的……不想嫁。”她的声音脆弱的就要被雨声盖过。
他一言不发,把她使劲往怀里圈,“江画晚,你跑什么,你这个傻子……”
大雨,自他们头顶倾盆而下。
雨水停落的很久已经,画晚靠在延歌的肩膀上,在湖边的斜廊上坐着,看着被雨水冲刷的一干二净的大地。
暴雨后的平静。
延歌用他有力而温暖的臂弯拥着她,直到画晚精疲力尽,耗尽了内心的苦,延歌才背着她回来宸阳宫。
他当然是悄悄把她放下的,双双走进来看见画晚的衣服都被淋得透湿,尖叫着帮她沐浴换衣,画晚躺在贵妃椅上,身上双双帮她盖上了柔软的薄毯,她让画晚好好休息,就关上了门出去为她熬姜汤。
画晚看着窗外,又昏昏沉沉的阖了一会儿眼。
醒来的时候看见了延歌,他坐在贵妃榻的边上,安静的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画晚轻声问他,说话间发现声音有些哑哑的。
延歌看了她一阵,他俯下身来。
延歌捧起她细致的脸,双眸认真的看着她问:“画晚,你这样不愿意嫁,为什么一开始一点不表现呢?”
“你不知道,真的事情临头的时候,才会感觉到真正的害怕吗,”画晚的黑瞳迎着他,转身嘟囔了一句。
延歌挑了眉,“所以你就逃了?你这孩子,逃,你有本事逃得出华云你逃啊,就逃到幽湖边去。”
画晚简直讨厌死他了,要是她能逃出皇宫,会这样吗!她翻身就要骂,可是却看见延歌的笑容,很温和的笑容,让她安心的笑容,在那双带着淡淡金色的琥珀瞳里,带着满腔的柔意,静静的把她看在眼底。
画晚怔了怔,延歌已经长臂一伸,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好啦,不要担心,等时机一到,我会安安稳稳的带你离开的。”他的声音轻柔,为她掩好被角:“血染,照看好你家主子。”
“是。”同样一身湿透的血染现身,画晚吓了一跳,看着她浑身湿透的样子,看来血染也到处去找了,微微一叹,扭头去看延歌,画晚眼里有光,看的延歌一怔,随即轻轻微笑起来,“你别没事想别的。你的暗卫忠心着呢,你不是一个人。”
他一会儿可以很温馨的像家人,一会儿又臭屁的像个不可一世的小屁孩,真是奇怪的家伙。
画晚微暖的笑了,又瘪了瘪嘴看他,延歌俯下身,看着她的脸,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好好休息,我走了。”
“公主,姜汤熬好了。”门外传来了双双的声音,画晚回眸一看,延歌已经翻身出去了,他的声音陷入了黑暗中,悄无声息。
“进来。”画晚哑着声唤,又回头对血染道:“你先下去清洗一下吧,别冻着了。”
血染点点头,早在双双推门进来之前已经迅速离开了。
“公主,你怎么淋成这样了啊?”画晚捧着姜汤喝着,双双担心的问:“要不要叫御医来看看?我去太医院叫玉先生来吧?”
画晚怔了怔想起来。
啊,对啊,虽然不是经过她。玉子衡却通过岚霄的邀请进了宫里来。
只是他说会在孝宣帝在位的时间一直照顾他,所以并不算上是太医。宫里给予他上宾之礼,无需行大礼,也无需按照群臣的规矩来形式,也算是高欢当时请他来时候的一种尊重吧。有了玉子衡,孝宣帝的身体虽说好不了,但面色比平时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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