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以为辞》第23章

君夜相信风藏并没有以为这是真的，他或许还当做是在梦中，或许以为不过是臆想，因为此刻的风藏一点也不像外面的江湖上所说的那样是一个阴狠冷漠之人。眼前的风藏更像当年同自己生活的那个单纯少年。
只是君夜当时一直相信风藏已经变了，只是以为他一定是松懈了才会露出这般的表情。
所以她没有迟疑的喊了风卿言这个名字，然后很容易的便将风藏带进了严华教首座的密室之中。那是临走时幽岚庄庄主所告诉她的方法，要困住风藏只能将他带入密室将两个人一起关在密室之中。她以为风藏是因为太过疲累将自己当作了梦境之中的人才会如此顺从地被自己带进了密室，却不知风藏从一开始就是故意为之。只是他没有想到君夜竟是为了将他困住在这里才会这般前来见他。
风藏不会伤害君夜，这件事有君夜来做再适合不过。
直到密室的大门合上之后风藏才明白过来君夜的意图，质问她为何要这样做，告诉她自己努力了这么久很快就能将中原武林占领。只要再过不久他便能够成功，而为何君夜要在这个时候阻止自己。
君夜当时只道风卿言是被权利与地位所迷惑了，以为他已经迷失了自己，所以她更是说了许多绝情的话，并说什么也不肯打开密室的门。
那时她还不知道，就如同自己当了七年的五夜宫宫主便是为了能够早一点回到万云山一样，风卿言之所以会成为严华教教主风藏也是为了能够早一点让君夜回来万云山。
两个人的目的其实都是一样的，只是用错了方法。
所以才会导致两个人在密室之中同处了短短一个时辰之后便大打出手，很快被风藏找到了时机离开了密室。
然后君夜才追了出去，才会发誓，定要杀了严华教教主风藏，不让他再为祸整个中原武林。
所以才会有那样的一幕，君夜亲手将那柄辞夜匕首送进了风卿言的胸口，然后决然的转身离去。才会有之后凌似月趁机劫走了风藏，并将他关在望月楼之中，用尽所有手段要他说出归神戒的所在那样的事。
说到最后不过都是误会，只是那些误会变成了一刀一刀的伤口，被撒了盐层层撕裂的痛着。
所以从那次以后，从知道真相以后，君夜再也不允许自己伤害到风卿言，再也不让任何人伤害到风卿言。
只是在那檀湖之畔的战斗之中，君夜的誓言仍是落空了。
而风卿言，在长久地等待之后也终于疲累了。
23
23、第二十一章　君黯　。。。　
檀湖之畔的那一战，武林正道战死了许多人，其中包括五夜宫暮夜阁阁主姬忆。当越之霜和离辰赶到那里的时候那里已经堆叠了层层的尸体，还有一些人是受了伤跌坐在地，只是目光呆滞的看着一个方向，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姬忆的尸体就在凌似月的身旁，凌似月也受了伤，不知是被什么武器划伤了手臂。越之霜很快到了凌似月的面前，紧紧拽着他的衣襟便怒道：“我师兄呢？宫主呢？”
离辰就在他的身后，有些担忧的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
凌似月懒懒的笑着，像是丝毫不将他的反应当回事。越之霜久久得不到凌似月的回答有些急了，手上用力便将凌似月推得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抬头看着越之霜含着愤怒的双眼，凌似月到了这个时候才终于开口：“为何问我而不去问那个人？”
他缓缓抬起手指向一个方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离辰和越之霜都瞬间愣住了。
他们先前一直没有注意到那里站了一个人，他太过安静，像是没有一丝气息一般。
那是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笼罩在黑纱之中的面孔看不真切，平白让人生出一股畏惧之感。他应该便是那一日在听风谷之中所见的那名武功极高的黑衣男子，曾经劫走了风卿言的那个人。
面对着凌似月与离辰越之霜的眼神，那个人丝毫不为所动，仍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离辰感觉得到，那目光是向着自己的。
“你是谁？”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师兄和宫主在哪？”
前面一句话是离辰所问，后面一句话是越之霜所问。
那个人就站在原地，那双眼睛很亮很清澈，像是包含了某种情感。然后便是凌似月的笑声，疯狂的笑声，从一开始越之霜就看出了凌似月是一个疯狂的人，他是一个为了权利和力量什么都能够抛弃的人。
然而这突然的笑声让他很难理解，像是自暴自弃一般。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凌似月发出这样的笑声，离辰与越之霜都很难理解。
直到那个黑衣人突然开了口：“还要挣扎吗，凌似月？”
那人的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一些软糯，像是出自一名少年之口。然而听到了这个声音，在场的越之霜和离辰同时睁大了眼睛。越之霜几乎是尖叫了出来：“竟然是你！你还活着？”
然后就在越之霜的惊叫之下，在凌似月的狂笑之中，在离辰怔怔的注视之下，那名黑衣人缓缓走了过来，伸出右手揭开了自己掩面的黑纱。那张一直隐藏在黑纱之下的脸终于让他们看见，那是一张对于男子来说显得过于秀丽的面容，黑纱衬着白皙的皮肤像是漫出了一层光芒，柔和而不刺目。
他的面貌太过秀丽显得有些像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少年，未经任何江湖风霜。
但是在见到他的面貌的那一刻所有人便确定了他的身份，他们都知道这绝对不是一名未经江湖风霜的少年。因为他叫做君黯，是五夜宫的前任宫主，五夜宫现任宫主的弟弟。是带领着五夜宫度过了最为艰难地一段日子的人，是曾经被视作五夜宫神话的人。
一个一度被所有人以为已经死去的人。
“君黯。”在凌似月的狂笑声停下来之后，离辰是第一个开口的。
在五夜宫里许多人都知道离辰与君黯的那一段往事，君黯爱了离辰那么多年，却始终得不到回应。直到八年前五夜宫与幽岚庄大战，君黯战败于幽岚庄庄主夕照之手。那时所有人只道君黯已经死了，却不知君黯是昏睡了整整三年，一直到后来他终于苏醒却又不知所踪。在君黯昏睡之前君夜接到了消息与风卿言分别自万云山赶来，并答应了君黯要将五夜宫带领着重新恢复当年的辉煌。
发生了许多事之后才到了这般情形，却在这种时候又见到了君黯，一切故事发生的源头。
君黯听见了离辰的声音，他转过头向着离辰看了一眼，很轻很温柔的一眼，却再也看不出从前带着的那种感情了。离辰听见他说：“辰儿，好久不见。”
等了那么久，换来的只是君黯的一句好久不见。这一刻离辰似乎也体会到了一些当年君黯等自己开口答应同他一起离开再不管五夜宫或者江湖之事的感觉了。
“我师兄和宫主呢？”越之霜此刻最关系的只是这个问题，在短暂的惊讶之后他还是问了出来。
君黯朝他看了一眼，轻声道：“他们已经离开了。”
越之霜眉头微皱：“去哪了？”
“万云山。”
万云山，被风卿言提过许多次的地方。
越之霜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只重复道：“万云山，你说他们已经去了万云山？宫主她终于肯放下一切同师兄一起回去了？”
“是啊。”君黯歪着头笑了笑，“回去了，不好吗？”
好，自然是好的。只是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竟然让越之霜有些难以置信，为自己的师兄这么多年的等待终于得到了该有的幸福而感慨，同时也有着许多的疑惑：“可是宫主她真的放心就这样不管五夜宫回去了？师兄的身体现在已经没事了吗？”
这个问题问出来之后回答的却不是君黯，而是收了笑捂着伤臂冷冷注视着三人的凌似月：“没事？笑话，就算我失败了你们也不会得到好的结果，君夜和风卿言是这样，你们也是这样。”
他的话引来了君黯的怒火，不过是在一眨眼之间的事，君黯右手一扬黑色的长袖飞舞之间竟将凌似月震开重重的跌在地上溅起厚厚的尘埃。纵使这般凌似月却再次笑了出来：“哈，我败在风卿言和你的手里我认栽，可是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你们纵使杀了我又能怎么样？五夜宫不论是君夜还是君黯都是这么没用的家伙啊！”
“住口！”这一声声音不大但却含着不可侵犯的威严，是君黯睁大眼睛看着凌似月发出的怒喝。
凌似月就像是没有听到君黯的话，仍旧不停地自顾自地说着，越之霜本就十分担心，此刻更是将双拳紧握，向君黯问道：“究竟凌似月说的是什么意思？师兄他……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