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忧》第33章


他从小练武,总因为仁慈被罚。他与师兄互博,明明站了上风,却总是不会下死手放师兄一马,导致最后反被他们暗算。
只要输了师父就罚他不许吃饭跪在地上。
段天恒已经连输三次了。
师父走到他跟前问他:“你下次还会不会让他们?”
段天恒点了点头。
师父大怒,道:“你再让他们就得饿着,你知不知道?”
段天恒小声回:“我知道。”
“那你还为什么那么做?你忘记师父说的话了吗,比武时对任何人都不许手下留情,不然死的就是你。”
段天恒点点头,说:“我都知道师父说的,可是他们是我师兄师弟啊,我不能出手伤他们。”
师父叹了口气,道:“你的仁慈总有一天会害了你。”
段天恒十五岁的时候,虽然出过许多任务了,但从来没有杀过一个人。有一天,他师父下令,叫他必须杀死一个人,那一日,他归来,下着暴雨,浑身是血,跪在地上。
他哭着问师父:“为什么我们要杀人呢?”
师父答他:“因为你是一个杀手。”
段天恒说:“师父,为什么我要当一个杀手,我不想当杀手。”
师父回:“你不当杀手就没有饭吃,就只能被别人杀了。”
再后来,段天恒的师父死了,他师兄,师弟都在出任务的时候死了,然后不断有年轻人来代替他们。段天恒总是想:如果当初他师父没有在街头看见他,没有收留他,他就死在那里,他这辈子会不会开心点呢?他也不知道答案。
在他记忆中,最欢乐的时间是刚进府,他第一次看见草可以这样绿,花可以这样美。
他走向花坛,想要摘一朵红花,却被师父阻止了,师父对他说:“天恒,不许摘那朵花儿。”
段天恒不解,瞪着眼睛看着师父。
师父上去牵他的手,回他道:“花儿也有生命啊,虽然短暂,却也很美好,不要夺走它的生命,放过它吧。”
段天恒听了这话,也听进去了这话,并且在今后的日子中因为这话,每日煎熬。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九】
无忧再次醒来的时候已在无忧阁,她的病越来越重,总是昏睡几日也不醒,玉莲派人去百草堂去找百草大夫却没有消息。
“姑娘,姑娘,醒了……”。红辣椒大喊着无忧的名字跑了出去。
玉莲得到这个消息急忙放下手中的药罐跑了过去。
“姑娘,你感觉怎样?”
无忧只愁眉不展的望着玉莲,半响才开口回:“我感觉,我饿了。”
玉莲听了这话气急败坏道:“你又吓唬我。你可知你这次又昏睡了几日?”
无忧摇头,只问玉莲,说:“星月宫的事情……”。
她的话未完对方就猜测出了她的心思,立马回无忧,说:“姑娘,你放心吧,都处理好了。星月宫的事情由门派中人操办,再说白眉道人,花乞丐,千愁都在哪里,你无须担忧……”。
“那段天恒的尸身你们不会送回京了吧?”
“我做事何曾那样没有章法,你放心吧,我和铁刃选了地方葬好他了,绝不会向京中露出一点消息。”
无忧不言语,仿佛她睡了一觉那星月宫的事情只是一场梦而已。林霜华没有消亡,段天恒没有背叛,她的身体也还能维持住。
天渐冷,白日变得短起来。她一人站在黑夜中,冷风吹着,玉莲正端着药进屋,看见这一幕拿着袍子走到无忧身边。
玉莲将衣服披在无忧身上,道:“姑娘入夜凉,快进屋吧。”
“怎么不见铁刃来?”
玉莲听了此话,回:“姑娘之前天天说他来这里烦死人了,这回倒是想了。你若想他,我明早就叫他来。”
玉莲这话一出,就听见屋外有男子的咳嗽声,铁刃来了。
“大晚上的,你怎么不识趣来了?”玉莲见铁刃进屋嘲笑他。
男人摸着脑袋回:“我听说无忧醒了,过来看看。”
无忧如常挖苦他:“过来看看,看什么,看我不成,我有什么好看的?”
“姑娘这病刚好些就这样伶牙俐齿,你可收敛些吧。”玉莲上前叫铁刃坐下又为他奉茶。从屋里出来时,手上又拿着一件大红色的袍子,崭新的,递给铁刃叫他自己披上。
无忧见状,道:“哟,好漂亮的袍子,怎么不给我做一件?”
玉莲见无忧如此说,回:“今后你想要多少件也给你做的,何必在人家面前说。”
玉莲将药拿出屋让无忧趁热喝下,见无忧喝药时,又说:“这些年我也只给他做过这么件袍子,又不知给姑娘做了多少苦活了,姑娘倒觉得我偏心别人了。”
无忧喝干药后大笑,道:“哟,铁刃你瞧瞧,我什么话都没说呢,她便把我说的没脸没皮了。你不偏心也罢,你偏心也罢了,都是该的。嫁夫从夫……”。
“去去去,休要胡说。”玉莲上前夺走无忧手中的药碗,却见无忧忽然咳嗽起来。
玉莲急忙上前拍她,怕她喝药呛着了。不过无忧倒是没咳多久就好了,她抬头看向玉莲,说:“我是不是有恩与你?”
玉莲不知无忧玩什么把戏,勉强点头。
无忧又问:“那你是不是会竭尽全力救我的命?”
玉莲听此话,回:“姑娘问的什么话,我自然尽全力医你的病,难不成还有假不成。”
无忧听了连连点头,说:“那就好。现下我有个法子可保我的命,可这法子需要你配合,你愿不愿意答应。”
“我自然愿意答应的。姑娘要我怎么做?去哪里寻什么人?还是去寻绝世的药材?”
无忧连连摇头,只笑了看着铁刃,说了句:“你什么都不用干。”
“那你要我怎么帮你?”
“我病成这样应当冲冲喜,你啊做好你的新娘便是帮我了。”
玉莲是聪明人一下懂了无忧的弦外音,脸上布满红晕,话也不说半句。
无忧还在哪里煽风点火,道:“铁刃你可听见玉莲刚才说的话了,她同意帮我冲喜,你同意吗?”
铁刃碍于曾和无忧定亲不好开口。
无忧懂他的心思,再开口问:“怎么,你是不愿意救我了?你不愿救我,那我找其他男人当新郎来替我冲喜罢了。我瞧天天来天下楼找我的那个江南丝绸老板就很好,家里富甲一方不说,长得也不错,玉莲你说可好?”
铁刃听了这话急了,立马回:“那人有什么好,天天寻花问柳,家里那么多小妾还要续娶,前些日子才刚娶过一个呢。”
“那也没有法子呀,谁叫心兰上庄少主看不上我们家玉莲呢。”
“我怎会瞧不上她。”
“那你的意思是你答应了咯?我听着怎么那么勉强,好似是我逼你似得,这婚姻大事最好两厢情愿,我虽想要找人冲喜活命,可不至于苦了我家玉莲。”
“我自然愿娶她。你……你不要在她面前胡言乱语。”
无忧笑,说:“哦,现在怪我胡言乱语了。好好好,都是我碍着你们了,我这便走,你们自己说。”
无忧说着自己走进了屋,她的窗台上永远放着一盆不会绽放的植物,那是她从空灵谷带回来的种子。她知道它永远不会开花,冬天渐渐近了,它好不容易冒出的绿芽也慢慢缩了回去,一切都没有了生机。
她从上往院子离开看,一个身穿红色袍子的男子搂着一个绿衣女子,他怀里的女子满脸笑容。
楼上望着他们的女子也笑了,只是她很快抬头,看向那黑夜,天上什么都也没有,连月也没有。她抱着那盆枯萎的植物,手心冰凉,脑海中浮现儿时在青海堂的日子。
父亲总是一大早起来练拳,那时她母亲未亡,总比她父亲起的更早备些吃的。其实这事让丫鬟做也行,可她总是每日亲力亲为。
儿时的无忧总是看到,她的母亲在她父亲练拳的时候偷偷依在柱子旁边偷看他练武的场景,就像一个刚刚陷入初恋的女孩对一个少年的向往,她的眼神总是充满着崇拜和爱恋。
而他的父亲虽不喜言笑但她的母亲则是例外。
他总是冲她笑,搂着她的腰,用手轻轻抚摸她的脸庞,意外的宠溺的问她:“今天做了好吃的?”或者责备的说:“那么冷的天怎么还在这里等我,冻坏了吧?”
他总是待她极好的,她亦如此。
无忧常常幻想,她母亲没有死,她和父亲会是怎样一番样子,她想,断不会是今日这副模样的。
事实总是难料的,他父亲昔日宠溺的话语最终对另外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说。无忧不认为人必定要从一而终,何况她母亲死了,也不该让一个男人大好的年华就此独自守下去。可那是她的母亲,她无法用理智去衡量接受这一切,他父亲续娶,她即使勉强同意,也断然不能鼓掌拍手喜笑颜开吧。
她总觉得这续娶续嫁是一件蛮好笑的事情?不是说这事本身好笑。问题在于,一般男子死了老婆,续娶的比例会是百分之九九,而女子若死了丈夫大部分会选择孤独而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