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缘与你伊始》第92章


钟洛的恐惧落入小米的眼里,再度惹来一声轻笑,她不惹人眼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丫环性子,她本就是丫环性子,只是这层保护层剥夺后,欺负她是丫环性子而监视一举一动这种事儿,她眼里头,是万万容不下的。 
“起罢!”她拂了拂手,跪在地上的女子却依旧是那个姿势。撑起身子,缓步走到钟洛身旁,侧脸看着脸上依旧惊魂未定的丫头,看来刚才真把她吓的不轻呢?伸出手,轻轻扶了扶微颤的身子,钟洛才就势直起了身,却也只是低垂着头战战兢兢立着。 
也才不过是个孩子,小米这样想了想,脸上的神情也跟着缓和不少。 
第224章月影落下百合窗,花儿凋落为谁伤?
“罢了,往后该如何,你自个儿斟酌着点就好,昨儿晚上没睡好,我再休息会儿,若有人来扰,便说我安歇了,叙家常的往后有的是时间。”说话间疲惫浮上眉间,在钟洛反应过来的空挡原本靠于床头的人已经躺下,自行拢了拢被角。
一宿,她也确实没有好好瞌会儿眼。
睁着空洞的眼,她恨恨的盯着躺在自己身畔的人,她恨,恨不得噬了他的骨,恨不得把自己身上所承受的痛楚让眼前的人千百倍来偿还,她却知道那些凭现在的自己,没丝毫胜算。
她知道他想要什么,他要的,莫不是彦子辰痛苦,莫不是这彦家的产业,而自己,何其“荣幸”,成了他为达到这目的中一块小小的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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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天长共地久?他说是有乐同欢乐,他说是有愁共奉迎。至今恰似秋风过耳,杜薇逃出烟花院,万般恩情一笑勾……
只落得只身孤影,杜薇逃出烟花院,一场好梦一旦休。如拨乌云见青天,从良嫁郎非空想,天从人愿结良缘……
小米座于彦斌身旁,恬淡的看着眼前戏台上“杜十娘”一个纵身,跳入波涛汹涌的海里。她听到身旁已有几个女子低低抽泣起来,做不经意间抬首,现出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
“你怎的不哭?莫不是这戏子演的不好?”彦斌侧脸望向她,含笑的问。
“自然不是,若演的不好又怎会……”她的一双眼轻轻扫过全场那些抽泣的人。“只是想想,杜十娘这样也是幸的,早早看清李甲的面孔又怎的不好?怨只怨她太痴太烈,便只有抱着百宝箱带怒沉江的路可选择……”
彦子辰看着她的眼又生出几分好奇,见小米停住看着他,便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他的身侧也有一直静默不语的彦子辰,没向她看,小米却知道他也听着了。唇边沁着淡淡的笑意,戏终人也散,之前的那些戏子已退了下去,如今的戏台只有个青衣在那浅吟。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她轻轻嚼着这几个字,洋洋盈耳,“且看题,妙就妙在这一怒字,有孙富在场她离不开;就说她离开了,也得落人口舌间,不谈人家会怎样评她,可杜十娘这样烈性的女子,可能忍受多久?这一怒已超越她对李甲的痴情,她怒也是对**的怒,对有天却不公的怒。可有几人在生死间,**当道天不公的情况下,对心爱之人已‘万般恩情一笑勾’,还会继续低怨自己的身世之苦?还会紧紧纠缠于自己那从一开始就错的感情?这样想来又怎能哭的出来?”
“哈哈哈……照你这么说那哭泣的人倒显太女儿气了?”彦斌抚掌一笑,伸手抚了抚小米的头发,黑发如丝,他已渐渐习惯那软软的质感在掌间。
忍住要把他手掌拂开的冲动,小米只是摇摇头,无形拉开与他掌间的距离。“夫君问我便说,可断莫给我叩上这样一句惹人不顺的后话。”面目含羞,心底却憎:彦斌你为我不知道你为何唱这出戏?你却不知彦子辰不是李甲,我小米也成不了杜薇。
黑眸闪过一丝阴黯,却丝毫未能让人察觉,彦斌已执起一杯:“倒是说错了,为夫自罚一杯如何?!”说着一抑而尽,爽朗的笑声自他发出,眼锁着的面带羞恼的小米,旁人看来那眼确是宠溺的很。
“大哥,明天我便得离开,先跟大哥告辞。”一直没说话的彦子辰沉声道,平静如水的音调,却有怎样也掩饰不住的疲倦。
“哦?二弟为何不多呆些时日?”彦斌嘴角兴起一抹兴味盎然的笑,一手自然的挽住小米令她不得不倾倚入他的怀里。
“多谢大哥的美意,只是……或许那样的生活更适合我。”彦子辰的话却是有些无奈,透着几分苍凉。清风袭袭,勾起他的发,那忧郁的眉眼令周遭的景物都随之黯然而下。
小米看着,心下酸楚,本能的更倚近了彦斌,只为掩住自己的惶然不入得彦子辰的眼。 
彦斌绝对是有意的,说是出外游玩游览春景,可他却有意或无意让小米与彦子辰有几分独处的机会。恐怕心底能真心实意微笑的,除了彦斌,确实没有人了。 
泛舟湖上,一壶清茶,几样精致的点心,湖边山烟翠柳,浮花芳艳。只是立于船甲板上的三人,除却中间那清笑的男子,旁边的两人,任她絮翻蝶舞,翠柳成阴,也抵不了心头的那道阴霾。 
“这当真是你想要的生活?”小米平静的转身看向他,眼里除了冷淡夹着一丝了然。 
怔愣的看着小米,彦子辰尽量压抑一抚眼前那张苍白容颜的冲动。她的话,如一颗极小的石子坠入眼前那片湖,未发出声响却早已泛出层层波粼。 
“如果那真是你想要的生活……我祝福你。若不是,你又何必故作潇洒。”小米适时的止住了这个话题,她知道他若能懂自然会懂。 
这样的环境,再怎样清淡的性子也会改变,何况自小就成长在这样的环境里,好斗的性能压住一时又可能压住一世?当有一天发现以往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在一个人的摧毁下开始变得一无所有时,怎样才能处之泰然? 
好斗是人的本性。 
自这次事情后小米算是明白了这个道理,在自己能掌控的世界里掌控着自己,可当能掌控的世界被别人生生瓦解,自己能做的,除了欺骗——欺骗自己,就是转变了。 
第225章月影落下百合窗,花儿凋落为谁伤?
他的效率果真是好,彦家的产业不出两个春秋便再度回到了他的手中,当然,除了产业,还有所有能支撑彦斌的一切,都被他连根拔起。
她不知道他用的怎样的方法,其中重要的一点她却是知道的,那便是他的身边多了个端庄典雅的妻——那个曾被他拒婚的林家大小姐。林家的影响有多少不言而喻,对于彦家来说,又能对林家造成相对的影响也是不可忽略的事实。其实,就算人前被传言到多么不堪,最后能成事儿,最终的定论还不是双方都能获益?
这点,他人眼里看的明白,她心里也知晓。
他对她说:谢谢!
那两个字多重,她承担不起,唯能拒绝。把那份不堪的帐目经过钟洛辗转送到他手中的时候,除了担心会生出事端,有的只是对心里头恨的快慰。
多少个日夜陪彦斌夜夜笙歌,换来那本小小的账目,她不后悔;温驯的姿态她摆正到连自己都误以为原本如此时,她不曾怀疑自己真的会就此作罢,任自己沉迷如是;就连肚子里的孩子在尚未成形前扼杀掉,她在喝下那碗堕胎黑汁时不曾停顿半分。
都知道的,一方水若滴了滴墨进去,就再也净不了了。
她守在她的夫婿床前,冷眼看着被接连打击到崩溃的彦斌,枯瘦的容颜寻不回以往意气风发的模样。
彦斌看着她,没有丝毫掩饰的眼里,全是厌恶,仿佛看到了一件极脏的东西。她把着勺,勺中的黑汁一如那碗堕胎药般发出难闻的气味。
是,她脏,有时候她都嫌自己脏,可现在无所谓了,都过去了,虽然现在的一切没办法净化她,可是他痛苦了,不是么?这就够了。
彦斌把她手中的汤药扫落到地:“谁知道这是不是碗毒药。”
她静静的看着地上依旧散着热气的药汁,不发一语。
毒药?她现在有必要做那种蠢事么?启不太便宜了他,那种好事儿,该留给自己。
“杀千刀的女人……”那几个字从他牙缝里蹦出,有着不容察觉的轻颤。
她终于抬头看向他,依旧清澈的眼直直望入他眼底。彦斌却移开了眼,那样的眼神,一如初次见到她那会儿,不沾一丝尘嚣。 
“杀千刀的?……呵……”暗哑的声音从她嘴中溢出,扬起的嘴角此刻满是嘲弄。“那时候,我也曾想过在你身上剐上千刀你知不知道?” 
她的话让彦斌再度看向她。 
“现在让你对我有这种感觉了,你说我可该痛快了?”她起身,走了出去,不带一丝犹豫。这里,没有她该犹豫的东西。 
她听到彦斌痴呆的笑声,可这会儿她本该满意的时刻,那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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