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极品无赖》第207章


尤其那块染血的白绫,拿在手里瞧了又瞧,觉得骄傲。仔细折起,压在枕头下面,等着待雨孤云回来时再给他看。
第二日却有些焦急,常常走到门前向下面那条弯曲在草丛里的上山小径上张望。
但又怕别人知觉,匆忙地闪回房里,扑在不舍叠起的被褥间闻着似还有雨孤云身体的气味,想着那夜曾经的一切,笑一会儿,哭一会儿,然后迷迷糊糊地睡。
第三日却再坐不住,早起就守在寨墙的后面眼巴巴地望着面前的一片空旷烦躁。
哥哥见了过来劝:“有他身影就告诉你,何必亲自等?”
花盛开摇头道:“可我觉得,他不会回来了。”一语将哥哥惊住,道:“为何?”
花盛开又说不出为何,埋头不语。
直等到太阳西坠,那山径上也没有个人影出现。
哥哥暗里派出去寻的兄弟先后回来报说不曾见到雨孤云向这边来,叫花盛开更加地焦急。眼看着最后一抹金红就要被山的暗影淹没,花盛开已经绝望,把早横在手里的铁刀端起放在肩头。
但这一次却是将刃口朝向自己。向哥哥道:“只答应我一件事,把我葬在这山向阳的坡上,叫他在明年我的祭日时能够寻到就好。”
哥哥早哭得不堪,阻拦道:“何苦如此?”
花盛开低叹一声,摇头道:“若不如此,我在佛前发过的誓言岂不成空?还有什么意思?”
哥哥知道妹妹是个凡事认真的人,无奈只得点头道:“好——我应你就是——”
花盛开站在寨墙之上,望着远方道:“雨孤云,我不恨你——”
她一语未完,听旁边有个人高声叫道:“那不是二当家的相公吗?”众人都凝目光张望,很快有人也认出来,纷纷跟着叫喊。
花盛开看清从另一边漫生的荒草里正有个人奋力地向这边跑,手里还挥舞着什么,却正是雨孤云。不禁从心里生出一阵狂喜,叫手腕失力,把铁刀跌落在脚下,身体摇晃着便要倒。哥哥见了忙一把扶住。
雨孤云自从进山之后,只顾着伤心,任凭着那马自己胡乱地走。待缓过神来,想起四下里看时,才发现早已迷失。
他对山里的路径和风景本就不熟悉,怎会知道如何回到英雄岭?只管胡乱地奔驰。一天下来,把胯下的马都累得劈腿,趴在地上起不来。
眼见得夕阳向晚,雨孤云心里愈急,暗恼自己颠倒。
幸好碰见一个打柴的樵夫经过,向他问起,指点去往英雄岭的捷径。雨孤云见马儿已经帮不上忙,为保全它性命,索性送与樵夫,叫他欢喜到不堪。提着双剑手脚并用地一路攀爬,在最后期限里叫花盛开看到自己挥舞双剑的身影。
花盛开由绝望中忽地转入极喜悦的境地,只觉得胸间幸福满溢。顾不得羞涩,在雨孤云奔进寨门时一跃扑入他的怀抱,偎着脸儿嘤嘤地哭个不停。
众人见了自觉多余,纷纷散去,剩她俩个在漫吹的山风中站立。
第一章 冤家才聚首
时光流转,一晃数月。
雨孤云自从落户英雄岭后,和山寨里众人相谐甚欢。
大家都抛下花盛开不提,把雨孤云唤作‘二当家的’。花盛开听着自然欢喜,躲在雨孤云的身后抿唇偷笑。
雨孤云心里虽不太愿意听这个名号,但也不计较,只任他们叫。
这日的晚饭刚吃几口,花盛开便猛地干呕起来,把手掩在嘴边跑出去。片刻后抹着泪水回来,向雨孤云微笑道:“可难受得紧。”
雨孤云惊讶道:“是不是病了?去大夫那里瞧瞧吧。”花盛开想说什么,把嘴唇动几下,却又忍住,只点点头答应。
夜里睡入帐中,花盛开委身在雨孤云怀里娇怯地问:“若要个孩儿,你喜欢雌儿还是雄儿?”
雨孤云听她言语有趣,道:“自然是雄儿,说起来都威武。”花盛开哟一声,道:“可若我不争气,生个雌儿怎办?”
雨孤云听着可笑,在她拥在自己眼前的ru上吻着道:“你生的雌儿必定像你这般凶猛,怕比个雄儿还出色呢。”
花盛开笑得颤抖,好不得意,翻身将雨孤云压在下面,抚着他的脸庞道:“从今儿起,就数日子吧。再过二百天,你就有个孩儿了。”
雨孤云惊叫一声,道:“你——怀有身孕了?”花盛开吃吃笑着道:“休叫,怕不羞死人——”
第二日二人起得都晚。
刚刚结束整齐,还不及把被子叠起,就听门外有人来禀:“二当家,您的——您的妹妹——来了。”
雨孤云一怔,道:“我妹妹?是哪个?”转瞬恍然,向花盛开道:“莫不是——龙月儿?”
花盛开倒被这个名字吓一跳,不愿意相信,立时噘起嘴儿道:“就想着是她。你没别的妹妹了?”
雨孤云没心思与她缠斗言语,疾步就向外走。
冲入待客的中厅,见在太师椅里坐着的正是龙月儿。
可只这么久不见,却明显的消瘦许多,连原本圆润的双颊都凹陷,衬得眸子更大一圈。里面的目光也暗淡,似没了精神。
雨孤云瞧着好不心疼,上前就问:“怎地?谁欺负你?”
想如从前一般伸臂搂在怀里怜惜。但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知道花盛开已经跟来。她醋意最浓,若看见必不舒服,无奈只得隐忍。
可龙月儿却不顾这些,起身就扑在雨孤云的肩头上呜呜咽咽地哭。
花盛开在后面见了也觉得无奈,在心里低叹一声,缓慢住脚步。
她自是明白其实若论情爱,还是二人之间那份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来得深湛,怕不是自己这勉强挽留下的能够比拟。
而雨孤云肯留在自己身边,其中念及夺取了自己贞洁的仁义之心倒是更甚。
花盛开每想到此,虽佩服雨孤云的君子胸怀,但一颗心也如被千万根钢针刺着般疼痛,叫夜里独醒时熬过的时光都好不折磨。
待听完龙月儿讲述的这几个月中在皇爷府里发生一切,不但雨孤云和花盛开,连哥哥都惊住。
才知龙月儿自小宠溺养下的娇蛮霸道性格有多凶悍,竟惹下这等翻天覆地般的大祸,连老皇爷也承担不起。
原来自从雨孤云离去后,龙月儿曾大病一场,经月才痊愈。
但这一病却叫她性格变化,从此整日沉默不语,自然更无欢笑。
老皇爷见了焦急,遍请名医来珍视。但龙月儿的病根在心里,岂是汤药可治疗的?
老皇爷并不糊涂,也知女儿已经长大,到了思念人儿的年纪,怕不容再留在身边为自己聊解烦闷。便下手为她张罗,要寻一桩门当户对的姻亲来叫女儿高兴。
龙月儿身家的显赫和容貌的出众不仅在大名府一带传扬得神奇,就是再跑出三、五百里地提起,也有人知晓。是以慕名而来的人当真不少,叫原本寂静的皇爷府突然热闹得不成个样子。
门口整日都停满远路赶来提亲的月老媒婆乘坐的车马,把这条通往府里的青石板铺就的阔大道路踏得铮亮,倒比过去十几年里磨损得还厉害。
老皇爷既然自重身份,双眼必要抬得高,挑剔的也厉害。不消说门户的高低,就是那孩儿的眉毛长得淡些也不肯,叫来提亲的众人无奈,才知这门姻缘不是好攀附的。
龙月儿虽从下人口里得知详细,但以为雨孤云既然已经离弃自己而去,一切也就都无所谓,任凭爹爹安排。
千挑万选之后,终于择定一家,却是当年曾和老皇爷共历生死,在刀戈里冲杀过的兄弟,如今驻守云滇之境的金王爷。
这金王爷虽无显赫的门庭家世可以依靠,但一来他曾在青年时立的军功巨大,叫那时的君主赏识,得封王位;二来他为人圆滑,善于笼络,和朝廷里的不少俊卿官宦都有来往,把势力延伸得庞大;三来这位王爷尚武,不但在手里养着一批从前称霸武林的好手,更与江湖上的门户帮派多有瓜葛。
尤其他最后娶的这房妾小厉害,江湖人称‘粉衣母阎罗’,是个江洋大盗的女儿,一向横行无忌。后来机缘得巧,竟嫁入王爷府,当起王妃来,而且极得金王爷的宠幸。
一年后,这个粉衣母阎罗生下一子,取名金贵儿。
这金贵儿既然生在大富之家,又有权势和爹娘的溺爱,自然骄横。
少年时就最喜欢干欺凌弱小,蛮霸无度的宵小勾当;长大后更加嚣张,在当地为恶之深叫他的父母自己说着都觉得齿舌寒冷,不堪担当。
但粉衣母阎罗从来逞强惯了,却不肯认下自己约束不严,管教无力的错,只一味地袒护。却不知惯子从来如杀子,是千古不易的道理,把金贵儿的性命丧掉在龙月儿的手里。
老皇爷听说金王爷不远几千里,从云滇赶来提亲,十分欢喜。和他握手言旧,遥想当年金戈铁马、浴血脱生的经历,都不禁老泪纵横,以为不堪回首。
待见到歪扭得没个人样子的金贵儿,却因着爱屋及乌心思的摆布而看不到他目光里的阴暗和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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