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极品无赖》第208章


待见到歪扭得没个人样子的金贵儿,却因着爱屋及乌心思的摆布而看不到他目光里的阴暗和神情间的龌龊,把亲事满口答允。将龙月儿一生的幸福轻易出卖,只为换来与人说起时心里的那点得意。
但他和那金皇爷夫妇却不曾想过这两个孩儿都是怎样不堪的性格,若关在一起要有何等尖锐的冲突?直比把两只大虫关在一起还可怕。
天下父母虽都觉得自己爱着亲生的孩儿,但其实大多都做着错的事情。
他们不知来日里孩儿犯下的种种错误,受下的种种痛苦,若究其根源,多半是得自幼小里父母教诲导致品德的歪邪,溺爱造成心灵的扭曲。
但这种必然的因果却是一代代的传承,造就了整个民族的懦弱性格和这个民族必然要经历的曲折阴暗的历史,可叹可悲。但不可怜,因都是天咎其罪的自作自受,无可更改。
因着双方父母的张罗,叫龙月儿和金贵儿的婚事进行的迅速。
十几天不到,已将二人的八字批过,互换了庚帖,定下吉日。
老皇爷仗着自家沾着皇亲的地位显贵,非要先在大名府办上一场,叫一双儿女在这边完婚。
金王爷虽也骄横,但和这个长他十几岁的老哥哥比起来却还差些,只好不顾着粉衣母阎罗的反对勉强答应。
这婚礼就在昨夜。
办得虽然浩大,但来的宾客因为都是皇亲国戚和朝中大员,叫消息封锁得严密,使庶民百姓不知。
其中还有个不可告人的原因,就是老皇爷自知自己在地方上的口碑并不如何,想着若大肆铺张,恐怕叫那些一直对自己有所图谋的小人乘势,反倒容易闹出惹人耻笑的不非之事。
是以直到今日,若不是听龙月儿亲口讲来,雨孤云和花盛开等都还不知有这桩婚事在,皆大吃一惊。
可再往下听,才知其中暗含的凶险,都骇得不轻。
龙月儿虽被人披红挂彩地打扮起来,其实心里却如封冻的一泫湖水般不起涟漪,平静得好似在看着别人如何般冷淡。
待和只被一条大红绸子联系着牵在一起的那个金贵儿拜过天地,木偶般教人摆布着送入洞房,她仍僵硬着没有一点活人的喜气,不肯放半点心思在这件事情上认真。
虽不能说贪酒之人多是没什么正事的无赖,但可以说无赖大多贪酒。
金贵儿从小便好饮,在匹介武夫出身的父亲教唆下养成嗜酒如命的德行,便是大婚之日也不肯罢。
入了洞房后不愿安静地哄着龙月儿如何,又返回席面上与众宾客嬉闹着喝酒。
他是最不成事的人来疯性格,愈瞧着热闹,便愈要逞脸。也不顾得爹娘的劝阻,在众宾客的哄声里一杯接一杯地干掉,很快醉得酩酊。
老皇爷活到这大一把年纪,阅人无数,料事自然高远。
在上首远远地见了金贵儿的丑态,才知招来的这个女婿是个狗屁不值的lang荡子,来日不但不能叫自己脸上增光,怕反要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害了。不禁暗暗地后悔,以为自己今日犯下的错可能大了。
第二章 索命阎罗狠
金贵儿待被搀扶进洞房里,见龙月儿已经把盖头掀在一边,裹着大红的喜服早早地睡下。金贵儿哪肯依?扑到帐里就来拉扯,一边高叫着污言秽语,一边向龙月儿的脸上亲来。
龙月儿怎肯受这等不堪的侮辱?与他撕打在一起。
金贵儿虽然出身在武将家里,但因为素日骄纵,练功不勤,却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用来在集市上追打卖货的商贩,到庙会里欺凌进香的女子还管用,可碰上龙月儿就差得远。
龙月儿本就不曾把他放在心上,又见他如此,心里愈恼,出手也就分外地重。一顿拳脚之后,金贵儿已经钻到床底下不敢出来。龙月儿见他怕了,又回到帐里去睡。
从不曾叫人打骂过的金贵儿却又岂肯罢休?在床下趴伏半晌,等着自己的酒劲平复些许,悄悄地爬出来,去到墙上将镇宅的宝剑摘下,哗啷一声拔出,挥舞着就向床上扑来。
龙月儿听声音不善,睁眼看时,见一道耀目的白光已逼在面前,忙拼力缩身一滚。
可还是嫌慢,叫剑锋在肩头划开一道寸长的口子。虽不甚深,但鲜血却涌得猛烈。只是所染的喜服也是红色,烛光之下倒看不出来。
金贵儿乘着酒意,早已什么都不顾,收回长剑后又刺。
龙月儿见他拉开的架势竟然要置自己于死地,立时翻脸。先一脚把他手里拿捏不稳的长剑踢飞,然后纵身蹿出,反臂捞在手里。想也不想,使招‘犀牛望月’,径直刺出,正中这金贵儿的后心。
龙月儿也狠,拔出后恐他不死,又在颈下补上一剑,叫脑袋和身子只剩一层薄薄的皮连着。
她今夜出手之所以如此无情,与金贵儿的主动招惹固然有关,但还是想着雨孤云多些。以为这一夜睡在自己身边,与自己如何的本该是他,别人却都多余。这一腔憋闷这久的恶气正愁没有地方出,恰好金贵儿自己送过来,成了冤死的鬼。
龙月儿待气血平静下来,望着身首异处的死尸呆呆地站着傻了好半晌,才明白自己已经闯下大祸。
这个祸事到底有多大她虽然掂量不出,但也知道爹爹怕不会轻易容饶。
思索片刻,拿定个主意,就是三十六策里的走为上策,先逃离这里再说。
转头见金贵儿的那张脸正呲眉咧目地望着自己,觉得害怕,抬脚将其踢入床下。
然后慌张地将一身的喜服脱下,把肩头的伤口简单包束,换上便装,提剑悄步下得绣楼。去到马厩里牵出自己的马,搭上鞍恚В缮矸希叨ァ?br /> 来到城门前,将守把的兵士唤起,叫他们开门。
兵士虽知夜半里在没有老皇爷手谕时擅自打开城门是掉脑袋的重罪。但想着月公主殿下是老皇爷最宠爱的女儿,在他面前向来说一不二,她的吩咐也顶下老皇爷的手谕了。是以开关落锁,将城门推出一条缝儿,放下吊桥叫龙月儿打马过去。
龙月儿本不知自己要往哪里去。待出了城门才坚定决心,以为只有找到雨孤云才是自己最后的归宿。只要能守在他的身边,怎样都无所谓,便一路驱驰而来。
山路本就崎岖,夜里更加难行。龙月儿直走了小半夜才望见山寨的轮廓映在旭日的朝辉里,心里一阵酸楚,泪水扑簌而下。
待见到守把的喽啰问起要如何通报时,龙月儿犹豫片刻,道:“就说——妹妹来叨扰吧。”
雨孤云是喜欢快意恩仇的决绝性格,听完龙月儿的讲述,把双手重重地一拍,道:“好,痛快——”
花盛开却在后面打他一掌,道:“倒痛快了,以后如何?”
雨孤云被问住,沉吟半晌,抬头道:“你还是去师父那里躲避一时如何?等老皇爷的心气平静了,他自会去接你。”
龙月儿噘嘴片刻,道:“你陪我去吗?我一个可不敢。”
雨孤云倒想答应,但念及去往祁连山上清观的路途遥远,一个来回要将近一年时间。而妻子新孕,正需要自己安慰,怎肯允许?面上现出难色。
龙月儿见了立时明白,翻起眼睛瞥过花盛开,怨道:“就知你不肯——”
一边起身自怜道:“便自己去吧,还怕死在路上吗?大不了被人抢了、奸了、卖了、杀了,还能如何?怎样都是没人心疼在意的——”一边就流下泪水来。
雨孤云哪堪被她这样的言语挤兑,把脸皮都涨得通红。
正要说话,早在一边冷眼瞧他的花盛开却把格局看得清楚,上前拦住龙月儿温柔道:“好妹子,休要逞强。孤云固然不便去送你,而你也不要独身前往。”
转头向雨孤云道:“相公,不如这样吧,我们一同去送月儿妹妹如何?来去都是个伴儿,叫路途上不寂寞。”
雨孤云听妻子如此说,心里感动,道:“可你有孕在身,怎堪长途奔波?怕不生在路上?”
龙月儿倒吓一跳,失口叫道:“怎地快?”立时觉得尴尬,忙补白道:“要恭喜嫂子——”
花盛开微微一笑,道:“我也不想,是他着急。”
这一问一答却叫雨孤云窘迫不堪,不知该说什么应对,只能埋头。
花盛开见各人所说都不行,道:“妹子先在这山寨里耽搁几日吧,也不急着去你师父那里,且先听听城里的动静。或许老皇爷这一半日就把事情平息,来接你回去呢?也未可知。”
龙月儿其实最想这件事永远不能平息,她便有籍口时刻赖在雨孤云的身边,寻求他的保护。听花盛开这样说,乐得答应。
雨孤云想着目下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也只有如此,就便点头。
他们却不知有些恶事一旦开始,只能一路坏下去,哪有轻易便平息的便宜?
但这般报应却是堵塞多时才惹下的决溃千里,是人间最常看到的惨象。让那些从来得意的人能够警醒,小心收敛起张狂,不要叫这般的祸事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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