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渣男又如何》第22章


但是无论怎么筹钱,手术费却还差着一大截,那个女人这几年都没干什么正经工作,自然也就没有医保。早几年她年轻美貌的时候有人养着,不愁吃穿。后来那男人拿着我那笔在那时候还算巨款的手术费开了个生意,她更起早贪黑地帮他顾生意。
等容颜凋零,特别是男人越来越有钱之后,这段同居生活也就到了结束的时候。她付出的青春、家庭和健康的代价,连个水声都没听见就都打了水漂了。这个蠢女人以为爱情是生命的一切,结果却连生命都要没有了。
我特别想问问她有没有在那段日子想到过我,如果我那时候没有拿到爸爸的抚恤金,做不成手术就这么死了,她会不会有点后悔。但是我问不出口,因为非常害怕听到那个答案,毕竟我等待死亡的日子正是她最幸福的光阴。
回想起来我最幸福的光阴,就是和韩潮呆在奶奶小院的那些日子。即便他从未说过爱我,我也从未说过爱他,但是在那里在那段光阴里,两个寂寞的人彼此陪伴,度过了许多寒冷和漫长的夜晚。偌大的一个世界,我却只有一个他。
其实在眼下的困境下,我希望他就在身边,哪怕暴躁地大骂我是蠢货、贪财鬼,我也觉得很踏实。所以我当我得知他的飞机今天下午就到了的时候,我灌下第三杯黑咖啡直接冲去他公寓等他。这里我常来帮他添置些日用品,虽然他都有请小时工,根本不需要我多事,但是我在超市买到了好用的东西,或是做多了一份好吃的食物,总是忍不住跑来塞进他的冰箱和柜子里。
如果我知道那晚会撞见他和一个男人接吻,我说什么也不会出现在哪里。他很花心有过很多女人这我知道。可是我一直认为自己是特殊的,因为我是唯一一个男人。但是当他真的当着我的面在门厅和另一个男人接吻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原来什么都不是。我一直活在自我麻痹的幻觉里。
我从厨房里出来的明显不是时候,两个人刚进门就靠在门上难分难解地纠缠在一起。直到这一吻结束,韩潮才冷冷地对我说:“看够了吗?给我滚!”
我连外套都忘了穿,瑟瑟地站在寒风中,却突然意识到他从来都没有吻过我。那种属于爱情的冲动和热情,他从来都没有给过我。他给我的只是犹豫、计算和将就罢了。我已经是不值得付出的那个人了,又有什么脸能在他面前开口要钱呢。
我紧紧攥住自己的手,似乎那里有我所剩不多的自尊。那一天简直太冷了,我浑身发抖的回家,发现妈妈晕倒在冰凉的水泥地上。
我把她送到医院,在医院的走廊里来回走了一个小时,终于还是给韩潮打了电话,告诉他我妈得了胃癌,我想向他借点钱。
等我不带喘气的一口说完,韩潮的火气也烧了起来:“孟一凡你大半夜的发什么神经,你妈?你想要点钱不用这么离谱的借口。她早就不管你死活跟人私奔了,就算她得了胃癌,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到底抽什么疯!要钱,可以,等你离职的时候我给你一笔钱!你现在手上这个烂摊子不还等着我给你收拾!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他一通话说下来,我只觉得脸上连挨了几个巴掌。
“韩潮,你看在我跟你认识了这么多年的份上,不管你信不信我,我真的很需要钱。”我把手心捏了又捏,揉碎了我仅剩的一点自尊。
“你还有脸跟我提这个。这世界不是没了你不行的。你不要把自己太当回事!”旁边有个男声在对他说,“挂了吧,好困。”
他果然听话地挂断了我的电话。我呆呆地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心里有些东西也一起死了。
我实在走投无路了,最后还是只能去求白子贺,请他出面帮我搞定这次的官司,顺便预支工资。
白子贺非常大方的答应了,前提是我要帮他收集一些证据:那些他苦口婆心地教给韩潮的潜规则,里面多少有些触碰法律的部分,而最开始的几个项目里,韩潮为了学习,基本都是亲力亲为,所以难免有些灰色的部分,他是亲自参与的。
白子贺温和地说,他不介意韩潮接管公司,但是也得给他留条活路,他只是想手上抓到韩潮一点小把柄,能够让他对自己尊重一点。还夸奖我说,我难得有这份孝心,能为母亲筹手术费,他愿意给我200万,就算是做慈善了。
我早已经为钱急红了眼,能拿到200万,她的手术费就差不多齐了,我也不用卖奶奶的院子,等她出院了我们还能有地住,算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虽然我知道一旦我做了这件事就是和韩潮彻底的决裂了,可是我真的没法拒绝这笔交易。也许在心里某个黑暗的角落里,除了那些能放到阳光下说出来的理由,我也怀揣了一个难以启齿的原因:我想报复韩潮,让他看看把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随便扔到垃圾桶里会是什么后果。
我在公司里又见到了那天和韩潮亲吻的男人,据说他是一个小有名气的设计师,从小在国外长大,目前正在为我们公司设计一个豪华酒店,就是韩潮正在跟进的开发项目。谁都能看得出,他们俩人非常投契,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是一个人说上半句,另一个就能明白下半句了。
一股难以表达的火焰在我心里烧起来,我几乎只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收集了很多证据,毕竟这些项目我是跟着韩潮做的,中间经历了些什么事情,又经过了哪些人的手,我当时为了学习都做了记录,所以想要查证起来并不难,想找几个人证也很容易。多亏了这件事,我才没被心里的那簇火焰活活烧死。
有白子贺的帮忙,我主管项目惹得那几个官司也都纷纷撤诉,很快就庭外和解了。
我妈的状态也稳定了,醒过来她就抓住我的手说,儿子,对不起,我太自私了,你爸爸威胁我再去见那个男人就杀了我们俩,我害怕了,才逃跑的,不是不想管你了,儿子,对不起。我妈反反复复地跟我道歉,不知道她昏迷的时候梦到了什么。但是我终于等到了这句道歉,心里一松彻底放下了对她的恨。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原来噩梦才刚刚开始。
我把证据交给白子贺去换那200万,白子贺仔细地查看了我手上的证据,等到一一确认清楚,才给我开了一张个人支票。他又小心地把证据放进了保险柜里,才放松下来,转过身对我说:“咱们一起喝一杯吧。”
说着就从酒柜里拿出他珍藏的好酒,用意大利水晶酒杯盛了两杯,递给我其中一杯说:“你比我想象的要能干啊,这么快就收集好了这些有力证据。今天得好好庆祝一下。”
“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他说?”我问,心里盘算着要在韩潮知道这件事后怎么全身而退,反正我也不打算干下去,以后就陪着我妈好好看病。
“跟他说什么?”他举起酒杯抿了一口。
“你不是打算跟他摊牌,重新分配公司的权利吗?”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呵呵,”他轻笑了两声,“我是他老子,这公司本来就是我的。”他轻轻晃着酒杯,面露得色,“韩潮这个小子太嫩了,需要好好□□□□。我知道一个地方比公司更适合他。”
“什么意思?”我满脸茫然。
“我有一个检察官朋友,晚上我们正好要一起吃饭。”他走到沙发上坐下,“这些东西他应该会很感兴趣吧。”
“你要送他去坐牢?”我讶异地睁大了眼睛。
“不,你说错了,”他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面上,“行贿罪最多判个十几年,我怎么会让他进去了还能出来呢。”
“你什么意思?”我觉得心口一阵绞痛。
“我找个大哥安排好人了,到时候送他一程,让他畏罪自杀,或是来个误杀。保证干干净净的一了百了。”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惬意的微笑。
“你疯了?”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我没疯,”他站起来,“就在今天早上韩潮已经得到了消息,知道你四处找他的把柄,也知道你即将转到我的手下,当我的项目主管。你觉得你现在去告诉他我要怎么整他,他还能信任你吗?他会恨不得弄死你。所以我劝你聪明点,不要多管闲事,拿上你的钱,闭上你的嘴。不然你要相信我,我分分钟钟就能告你盗窃,你到时候要怎么跟警察解释你手里这两百万?”
“他是你的继子,你这样害他,他妈知道了还能放过你吗?”我试图做最后的劝说。
“你错了,不是我害他,是你害他。他们都会这样认为。”白子贺平淡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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