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刃》第51章

秋秀轻笑一声，淡淡地说：“只要能找个借口，他和谁一起来还不是一样。”
叶燊说：“不错算是我利用了你们。我是不甘心让有些事情被埋藏了十八年，狡兔死走狗烹的命运你们以后也是一样的。”说着指了指四周的弓箭手。“当年的双刃是何等的忠心与他卖命，到头来还不是被他们用计给害了。他们利用你们做尽坏事，到头来却把所有的罪名统统推到你们身上。今天我就讨回当年双刃三十条人命债。”
说吧，捏起手里的匕首狠狠地朝水益刺去。
一旁的萧镜惊讶道：“看来他今天是没打算活着出去。”
谁知水益大喝一声：“放箭！”
尽管四周的弓箭手有些犹豫，但是依然有稀稀拉拉的几支箭射了过来。水益得意地笑了起来，他手脚没力气挪动半分，大笑的力气倒是不少。
莫殊君嫌恶地看了他一眼：“笑的时候嘴别张那么大，小心又蛾子飞进去。”
这个时候萧镜跑过来拖着他往后退：“你玩够了没有，都是要死人的事情还嬉皮笑脸地凑热闹。怎么不见你严肃一点，这些人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萧镜一心想拖着莫殊君离这些是非远一点，可是莫殊君的玩心太重，偏偏想把这事情给搅和一下。正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水益突然动了一下手脚，提起手中的朝叶燊走过来。萧镜一看这情况就提着莫殊君的衣领大嚷：“你不是说要一炷香的时间吗？怎么这么快！”
莫殊君慌慌张张地往书房的方向跑：“我估计的，说不定这药失效了。”
水益说：“这就是当年杀了双刃的软经散，老夫岂能不妨，解药几乎是随时待在身边。”
说着朝叶燊刺去。叶燊身上中了好几箭，几乎都是在手脚关节处，每一处都看上去惨不忍睹。他咬着牙硬撑着想要站起来，可是怎也无济于事。
眼看水益的剑就要碰到他的咽喉，此时一个青色的人影闪过，水益脸色苍白地捂着腹部往后退了几步。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待到莫殊君和萧镜跑回书房的时候，一回头正好看见院子里多了一个人，水益的腹部一次插着一把匕首。刚才的一幕他们俩并没看到，倒是一直站着未动的秋秀看得请清楚楚。
那个人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裙，腰间系着浅黄丝绸腰带，常常的黑发随意飘散在脑后，那道身影姿态优雅，一举一动皆是动人。月光倾泻而下照在她干净的面容上，那是一双满是忧郁的眸子，似乎眼角总含着点点泪花。
萧镜心头一动，失声道：“难道是她！”
秋秀点头道：“这次应该不会错了。”
他们在心中想了千千万万的人，猜来猜去却没想到是这个人。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们实在难以相信。
第三十一章
那就是水依依，所有的人都露出了惊讶得表情，唯独秋秀依然神态自若。
“我怎么可能猜得到是她，谁会想到水益的女儿就是另外一个凶手！”莫殊君惊讶道，又扭头看看萧镜和秋秀：“你们猜到了吗？”
萧镜摇摇头。
秋秀的脸上露初一丝得意的笑容：“我们可是一路被人牵着鼻子走到这一步的，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他们总是留下线索，一路走来快到水家的时候，她主动上来与我们搭话，还邀请我们到她家做客。我只是半信半疑地猜测，没想到居然猜对了。”
水依依的神情依旧落寞，她抬起下巴冷冷地对那些弓箭手说：“水家的私事，你们打算插手么？”
弓箭手们迟疑了一阵，放下手中的铁弓，大有墙头草的趋势。但是他们还是没有离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时间全部立在了四周看着这一切。
水益捂着流血不止的腹部倒在地上，他几乎没有力气说话了，一双眼睛瞪得很大，满眼的血丝。
“没想到是我吧，”水依依冷笑道：“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很早就知道我的身世了。可笑啊，竟然跟自己的仇家生活了十多年，以前我一直想为什么你们总对我那个差，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你是巴不得我死吧。”
四周一片沉默，所有的人都陷入沉思，阴冷的月光洒在冰凉的青石板上，这是一幅怪异而扭曲的画面，看了叫人心寒。
“我本来不姓水，我该姓叶的。双刃三十人中最后死的那一个人就是我爹，你们大概也没想到当年杀人灭口的时候会出那么一件岔子，不然双刃怎么从世上消失的怕是今天也没人知道了。”水依依说：“我这十多年来竟然对着一个仇人尽孝，太可笑了！”
水益的脸已经痛得扭曲起来：“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叶燊在一旁说：“叶家的人都有一个怪病，一到秋冬交替的时候就会发高烧，年年如此。而且也叶家的人在左臂都有一个半月形红色胎记。”说着他拉起了袖子，他的左臂上有一块很明显的红色胎记，正如他所说是半月形。“那时候我才十岁为了活命才偷偷混入太虚教，你们到处搜查自然不会想到自己的地盘。接下来这十多年我一直都在找我的小妹妹，一这一找就是十年。”
水依依也拉起自己的袖子，在她的左臂上同样的位置也有着同样的胎记。
秋秀一直很平静：“我想你们有足够的理由去杀人，不过我现在有一些细节的问题想问问你。在清禹门引开莫殊君的人是你吧？”
“是我。”没想到水依依完全没有否认，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你们会有人在暗处是我哥提前通知我的。所以我临时改变计划，本来那天应该是我直接去杀了余以枫的，那天中午的箭就是我射出去的。在我路过墙头的时候正好与我哥擦肩而过，他趁机塞给我一包迷药，因为莫公子的轻功很好，我不得不防。”
莫殊君不好意思的一笑，挠了挠自己的头发：“不是轻功好，只是比较会逃跑而已。”
“然后我哥装作也追上来的样子，抛出一段距离之后，绕到书房去。可是他运气不好，只遇到了陈长老。”
“因为一只老鼠引起余以枫的小妾尖叫，所以余以枫暂时离开了一下。”秋秀说：“没想到就这一会儿竟让陈长老成了替死鬼。他的伤口并不对称，你是先划开一边再划开另外一边吧。”
叶燊点点头。
“第二次的时候那是余以枫自作聪明，妄图引蛇出洞。我也差点上当，若不是虞惜放过我，只怕是我也活不到现在。”水依依接着说：“我第一次偷袭差点被赵晋的暗器打中，我们的规矩向来就是一击致命，否则就立刻撤退，潜伏暗中再寻机会。所以我只过了一招就离开，等我折返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秋公子离开，所以就等赵晋露出破绽。没过多久赵晋去了密室，我们跟上去，先是依仗着自己的速度和轻功杀了余以枫，但是却被赵晋用暗器制住，我哥哥为了帮我踩偷袭赵晋，割断他的喉咙。双刃的本来就是暗杀暗杀组织，杀人皆是偷袭，无所谓光明不光明。再不光明也好过满口道德的伪君子。”
“那天朝我扔飞镖的人是你吗？”萧镜问。
水依依点点头：“是我，包括我自己门上的那个飞镖也是我自己打上去的。目的只是为了弄出一点事端引起你们的兴趣，然后你们留下来。有些事情总得要有外人来见证。”
“为什么虞惜两次都放过你。”莫殊君问。在他心中虞惜就是那么厉害的杀手不可能随随便便大发善心。
“他说他在三年前就封刀不再杀人了。那是他自己的私事我也未曾打听。”
萧镜突然想起一件事：“那次我在人贩子那里遇到你是怎么回事。”
水依依浅浅一笑：“那是因为在陆家庄的时候脚上受了一点伤，遇上人贩子也没有打算反抗正好借此躲避陆家的人搜查。”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水依依说。
萧镜和莫殊君摇摇头。
这时候秋秀说：“有，我还有一个问题。眼下一团糟，你今后有何打算。有一个人你大概忘了吧，你打算置她于何地？”
这时候他们才注意在院子的门口还有一个人，那位夫人含着泪水，一脸的绝望：“都是我的错，当年是我苦苦哀求才让老爷留下你的。我们没有子女，我一心想要个孩子，所以收养了你。我一心想着好好照顾你，也算是我们水家的一点点赎罪了。没想到这终究是冤孽啊，这报应还是到了头上！”
水依依的神色复杂，她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未曾考虑过后果。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完了，才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她愣愣地看着曾今抚养过自己的娘，心中一片茫然。正在这时候却听得叶燊惊呼一声：“小心！”
回过头的时候却看到叶燊把自己一推，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把尖刀就刺入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