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禵放下了手中的短刀,仔细的朝另外一手的槐木看去,看得入神,而那槐木中浮现出了一人的脸,他拧了下眉,才又拾起了一旁的刀,抽出了刀身,默默的在槐木上刻着。
夜晚,明月高挂着,允禵仍是坐在石墩上,刻着手中的木头,不言不语,已忘了外头是有多么的炎热。
丑大见允禵午饭和晚饭都未食,于是从屋里倒了杯茶水,默默的走到了允禵的身旁,道:“十四爷喝杯茶吧。”他恭敬的说着,他仍视他为自己的主子,忠心不二,当他得知十四爷被囚时,他便要求同行,愿陪十四爷受罪。
允禵见是丑大,只是微微的一笑,道:“放下吧,你也早些进去休息。”他仍是仔细的刻着手中的槐木。
丑大放下了手中的水杯,在允禵身旁坐了下,看着允禵手中的东西,见允禵正雕着木,刻得是人形,还是穿着汉装的女子,满是好奇,道:“十四爷刻得这是何人?”
允禵没有看向丑大,专注的刻着,轻道:“一个思慕的人。”他只是微微的一笑。
“思慕的人?哪个汉家女子能让爷念着?”丑大是好奇的,他一看便知允禵所刻的人不是完颜氏,也不是他任何的妻妾,而是个清秀的汉家女子,披着镶着毛的披风。
“是啊。。。。哪个汉家女子让我牵挂着。。。。。。。。。。。。”允禵看着手中刻到一半的雕像,眼里尽是年氏那娇笑的面容,是那个在慈悲庵披着斗篷的年氏,这一年中,他夜夜思念着她,无法忘怀,他犹记着那夜在宫里的最后一面,那一个拥抱,那额上的一个吻,那眼眶里的泪水。
丑大见允禵眼里满是惆怅,于是拧了拧眉,道:“你爱她吗?”他不曾看自己主子眷恋过任何的女子,这次,他能看出他眼中那不同的情感。
允禵放下手中的刀,抬起头,仰望着天际,才知今日有着明月和星星,他心里叹了一下,道:“怎么说。。。。说爱也不是爱。。。。。或许该说是。。。。。。。。。怜惜和挂念吧。。。。。”他转身,看了一眼身旁的丑大,又道:“等你碰上了,你便知那种感觉。”他不懂自己对年氏是什么心态,见着时只是想爱怜着她,见不着时,却又挂念着她。
丑大低下了头,思虑着允禵和他说得话,想了一下后,才道:“爷不如纳了她,既然挂念着她,为何不相见,便可解相思?”这是他对皇家子弟的看法,只要是喜欢的女子便要纳为妾。
允禵苦苦的笑了笑,轻叹道:“她是我爱不得的人。。。。。一切都是个错误。。。。。。。。现在被拘禁在这。。。。。还能谈什么纳妾之事。。。。一切都是枉然。。。。。。”允禵想起年氏,心里便痛了一下,如果她不是他四哥的妻子,或许他会奋不顾身的把她拥入怀中,没有任何的牵挂与忧虑。
丑大听允禵这样说,于是叹息了一声,唉叹道:“不知皇上何时会把我们放了。。。。。。”虽说丑大是情愿来陪自己的主子,可仍也担忧着皇上何时才会释放他们。
“什么都别想,静静的过日子,实在点。”允禵心里叹了下,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他知要胤禛放了他们,还要等上好长一段时间,或许还要等上一辈子。
月光直射下来,允禵仍是坐在石墩上,刻着手中的槐木,丑大则待在了一旁,不言不语。
同样的月夜,伤情的人还有身在紫禁城中的年氏。
炎热的夏日,年氏夜里仍是得披着较薄的斗篷,身子骨弱的令人担忧,每日太医都会来给年氏看诊,可都束手无策,只道说能维持身体状况便不容易,要转好是非常难的事,每日都开了不同的处方给年氏服用,可仍不见好转。
年氏日夜待在翊坤宫里,毫无任何力气,精神好时则在宫内的院里走走,四月底年羹尧又奉命回到了西北,年氏又寂寞了起来,有些时后,兰喜会抽空来探望年氏,和她说说话,解解闷。
夜里,年氏坐在内室床沿,看着刚刚睡去的福惠,福惠已长有三岁多,今日下午老嬷嬷把福惠抱到了翊坤宫,让年氏见见自己的孩子,和孩子玩耍着,一般皇子都是不能和自己的母后一起生活的,些许时间才能见上一面,就怕母后心怀不轨,把不好的情绪交给了孩子。
年氏看着福惠,不禁的想起了还日雍亲王侧福晋时,感叹着这世事的变化,她曾经是个受宠的福晋,和自己的丈夫走得很近,虽说入宫后地位提高了,可却和自己的丈夫渐行渐远,凄凉许多,她过得一点都不快乐,只是感伤的过着宫中囚鸟般的生活,没有自由,没有自己。
兰喜站在了年氏的身边,她一早便到了翊坤宫来陪伴年氏,她见年氏眼里满是惆怅,于是轻道:“娘娘别在伤神,看福惠阿哥长得如此的好,该欣慰才是。”兰喜安慰着年氏,她知年氏失去了三个孩子,独留下福惠这个孩子,心里自是神伤。
年氏听兰喜说话,才回过了神,拧着眉,叹了口气,转身看向了兰喜,她握住了兰喜的手,轻道:“兰喜,我就剩这个孩子了,倘若我有个什么,就求妳替我照顾福惠这孩子。。。。。。。。。。。妳知我的身子弱。。。。。。。。”她知自己活不了多久,就希望有个人可以替她好好的看着孩子,让孩子有人疼爱着。
兰喜赶紧的回道:“娘娘说这什么话,娘娘还要活好长的时间,我当然会疼爱着福惠阿哥,怎么说也是看着福惠阿哥出生的,娘娘就放心好了,别挂念那么多。。。。。”兰喜安慰着年氏,她深知年氏这身子是撑不久,可又不能戳破,只能说着好话,自己也才能安心。
年氏放下了兰喜的手,神伤着,眼神飘向别处,道:“这或许就是佛所说的因果报应,做错事必须受到惩处,如今上天已在处罚我,要把我身边的一切都夺去。。。。。。。”年氏叹息了一声,道:“我不求别的,只求上天能饶过福惠这个孩子。。。。。。。如果他怎么了。。。。。。这十年来。。。。。我是白活了。。。。。。。”如果她连福惠都失去了,她和胤禛这十年来的一切都将化作虚空,什么都没有了。
兰喜心里叹了下,把双手抚在年氏的肩上,拧着眉,没有说话,年氏的痛她亦能理解,她是陪她一路走下来的人,虽说这后三年两人没有太多的交集,可她知晓年氏的忧愁,也知她担忧着什么。
子时,兰喜离去,年氏独自的走到了窗边,伸手推开了窗,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叹息了一声,心想,不知在汤山的他过得好不好。
翊坤宫是安静的,没有人给年氏一个答案,独剩下月光照着年氏,把她照得更忧愁,更凄凉。
第四十五章:世间无常难预料
雍正二年,十月。
十月已至秋末,近入初冬,虽说已有了些许凉意,可有时还是闷着、热着,虽说风大,可艳阳仍是直射着,让人刺眼。
年羹尧接到雍正帝的诏书,从西北又再次的回京觐见皇上。
自四月与年氏见面过后,年羹尧已觉得是心力交瘁,他曾和允禵一样,在西北望着天空,看着雄鹰飞过,可心里一凉,不知这些年自己到底是在忙乎个什么,一辈子都在为朝廷做事,先是为康熙帝,再来是为雍正帝,打了一辈子的仗,带着一身的伤,虽说换到了功名,换到了地位和官阶,可夜阑人静之时,他却快乐不起来,他觉得自己的心是那么的空,觉得这一辈子的劳碌不知是为了什么,他终于能理解自己妹妹的心声,当爬得越高时,心却越痛,越荒凉,比那身上的伤又痛上了好几倍。
他那长年累积下来的伤似乎在这几个月无法克制的隐隐作痛着,不痛则以,一痛起来便要人命,似万虫钻着他的心一般,痛到他脑子疼,全身麻,毫无心力去管任何的事,而右手似乎有些麻痹,有时会突然的失去了知觉,当下他是紧张的,可他想了想,或许是他杀人无数,上天要收了他,或许这是他欠人家的,该还的总要偿还,又何必在乎那么多。
这日,年羹尧进京的马车队伍已来至京城郊区,皇上命朝廷官员下跪迎接,年羹尧骑着马,见一行人朝着自己跪下,直呼他为“年大将军”,他感到有些疲惫,只觉得眼皮厚重,眼前的影像竟是一片模糊,随后远方有人骑着马奔来,一王公大臣到了后,连忙的下了马,问候着年羹尧,道:“年大将军归来,臣等来迎接,大人是否要先做歇息?”
年羹尧听见有人和他说话,于是微微的看向了身前的官员,不知怎么的,他完全不想理会任何人,不想说任何的话,他大半载的光阴都面对着帝王和这些虚伪的官员,年羹尧已觉得疲惫,对于听到上头传下来的圣旨还是话语,他感到无心无力,眼前仍是模糊,只觉得都是一些可笑和贪婪之人。
年羹尧只朝前方的官员点了点头,没有说半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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