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城可有下一个永远》第67章


肩头耸动,泪水簌簌而下,手紧紧握着轮椅扶手,因为用力,骨节泛白。
什么是痛,那些挨过的巴掌,被木刺穿透的皮肤,皮带抽到身上的啪啪声,被踢断的肋骨……
不,这些都不是,真正的痛是当你以为在站在幸福至高处,却突然跌落到谷底,摔得粉身碎骨!
一阵气闷,胸腔里好像有一个大铁锤,一下下狠狠锤击她的心脏,她下意识用手捂住。
真的疼呢……
挽过她的臂膀如今挽着别人,宠溺亲昵也对着别人,祁谦佑,在我快被打死的时候,你……原来在准备订婚!
她突然想笑,订婚?
那么她是什么?!
曾经那些亲密,算什么?!
她扶着扶手,想要站起来,只一用力,背部就传来被撕裂的痛,浅浅汗水铺满额头,她挫败地又坐回去。
不远处,苏烟,气质卓然,衬着红裙,犹如盛开的玫瑰,脱俗艳丽。这样的她和自己这副残弱的身体相比,真的是高下可见。
穆天晚冷笑一声,突然眼前一片黑,耳朵也阵阵耳鸣。
莫亦方察觉她清醒不对,晃晃她,“现在怎么办?”
穆天晚使劲咬唇,直到嘴里有血腥味传来,她才努力让自己耳目清明,能够看得清面前的莫亦方。
唇瓣轻启,“走吧。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在听到莫亦方之前说的话的时候,心底到底是不甘心,一直抱有一丝希望,她希望是假消息,她不久就可以见到她的祁谦佑,唇角宠溺,喊着浅淡微笑。
可是……
真正让人死心,根本不需要直接质问,但看他的笑容,她就能明白了。
只是祁谦佑,那么你骗我留在你身边,是为什么?
那样处心积虑,费时费力费神让我留在你身边,是为了捧我至云端然后再狠狠摔下,想让我毁灭的更彻底一点,是吗?
她突然不哭了,神情冷静萧肃。
莫亦方推着她走,许久不见动静,低头看看她,原本水雾蒙蒙让他觉得像是泉眼一般的眸子,此刻变得清澈透亮,不见一丝悲切。
他皱眉,停住,低下头,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吧?”
他本来只想看祁谦佑的笑话,可是推她进来后,看见她压抑绝望的哭泣,心里莫名一软,原本打算让她以寻夫姿态出现在祁谦佑面前的设计打了结,还是没忍心推她出去。
可是她现在,这是什么表情,明明绝望的要死,唇角却挂了丝笑?!
他没看错,穆天晚是在笑,难道她还不够可笑吗?
她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她对着莫亦方摇摇头,“我没事。你去把车吧,我们离开这里。”
莫亦方挑眉,盯着她,一会儿,说:“好。你在这里等我。”
穆天晚冲他笑了笑,点头。
车子离这里不远,莫亦方去取车,解了锁,手触到门把上,突然,他听见一声尖锐地刹车,然后是有人惊恐的叫声。
他蓦地回头,方才穆天晚待的地方,轮椅倒地,地上一片刺目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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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愉快!
快完了,还有一个梗,正文就完了,希望放假能完结,嘿嘿,你们想看谁的番外不?
谢谢95175346825的花花,惶恐啊,土豪君,我本来打算今天晚点再写,一看你的花,惶恐的六点就爬上来了。噗……
还有小画眉,我的死忠有木有,爱死你了。么么!
你不醒过来我就让那些人生不如死
“天晚,第88天了,你还没醒,穆宅已经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你爷爷那些个宝贝真难找,废了些时间。不过,好在全部收集齐了。你如果醒来,看见现在的穆宅会不会开心?”
祁谦佑在帮穆天晚擦拭手,温热的毛巾,细细从指尖到手掌,最后却停留在细得就剩一层皮的手腕。手指和她十指相扣,隔着毛巾紧紧握住。
“天晚,求你,醒过来……”
她的脸伤早已恢复,可是却成了几乎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惨白,并且持续消瘦。睫毛长而密,扑在白的不正常的脸上,更是一片死气沉沉。
祁谦佑看着她这副模样,薄唇紧密,幽深的眼微微发红。
他的光……是要灭了吗?
不会!
他俯身亲她的额头,亲她的眉眼,亲她的脸颊和唇。
天晚,我在等你啊,求你醒过来……
回应他的,只是她紧闭着的双眼和毫无生机的面容。
心像被钻了一个很深的洞,空空的,呼吸的时候,空气穿行而过,凉的让他发疼。
是真的疼,他的身体都开始抖动起来,手心是细细密密的冷汗。
他忍着这痛帮穆天晚按摩四肢。可是一动,就越痛,冷汗已经铺满额头,低落到床单上。
莫亦方进来,看见他这副模样,俊美的眉头皱了皱,“你确定你不需要做心理治疗?”
自从穆天晚昏迷之后,祁谦佑就会莫名其妙的疼,疼的冷汗涔涔,有一次莫宏看不下去,命人带他去检查,结果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当时白惠萍和谭业也在,白惠萍说可能是心理问题。
可是他怎么也不肯让白惠萍给他治疗。
这些痛,都是他该受的。
莫亦方见他不出声,不置可否地撇撇嘴,拿起桌子上的苹果,咬了一口。“那个黄毛怎么办?还不让他死啊?”
他话刚说完,就觉得层层冷气从祁谦佑身边传来,带着死亡的萧杀。
“不!他敢做就要敢承受后果。”
当年黄毛因为盛语冰的人一时疏忽逃脱,已经全身是伤的他,恨极了他这身伤的始作俑者——穆天晚。
他观察了她好几天,那天订婚宴,他更是从莫亦方和穆天晚一出院就跟上。
因为莫亦方和T市的人没什么纠葛,所以警惕性也放低,没留意身后的车,让黄毛一路跟到盛世酒店。
黄毛8岁就因为杀人进了少管所,本就是个狠角色,这次伤的这么严重,而且整个盛家的人都在追杀他,他索性抱了必死的心也要让穆天晚付出代价。
所以,一看她身边没有人了,一擦油门就撞上去。
穆天晚被撞飞,虽然抢救及时没死,可是也没有醒过来。
而黄毛,被莫亦方找人留下。
莫亦方的信条里,从来都是不相信法律和制度,只知道自己解决问题。
恰好,祁谦佑这次和他观点完全统一。偿命多容易啊,实在是过于简单了!穆天晚所受的伤害,他要让黄毛加倍地偿还!
莫亦方努努嘴,“OK,随你。”
这个男人的恐怖,他算是见识过了。
在穆天晚昏迷一周后,有一天祁谦佑来找他,说要看看黄毛。黄毛被他的人关在地下室,每天都有人好好招呼。
莫亦方本不想理祁谦佑,可是突然想到祁谦佑听到医生说穆天晚可能永远醒不过来的时候。
他漆黑如墨的眸子突然就像灭了的灯,握着穆天晚的手,三十岁向来稳重深沉的男人忽然恸哭,让所有人都开始不知所措地悲伤。
他一直知道祁谦佑爱穆天晚,从上次那场火,他就知道。他更知道祁谦佑和苏烟达成的协议,苏烟给他穆宅,他帮苏烟稳住她在盛世地位。
所以,他才抱着看好戏的心情鼓动毫不知情的穆天晚去祁谦佑和苏烟的订婚宴。
他就想看看祁谦佑面对自己毫不知情悲痛的爱人,会怎么样?
可是临到头,他却因为穆天晚心软了。
尤其看到躺在血泊里的穆天晚,人生中第一次后悔。
事后,得知这次车祸李南风也有份之后,愧疚又多了一分。
想到李南风,莫亦方拿起苹果又狠狠一口,不愿再想他的事情。
他看着痛得全身发抖还在细心帮穆天晚按摩,温柔无比的祁谦佑,再联想地下室里,一次次刨开黄毛骨肉又将其重新缝合的样子,笑了笑,“你其实是精神分裂吧?”
祁谦佑的手顿了顿。
他明白莫亦方想到了什么。
第一次他刨开黄毛的身体,用锯子锯断他肋骨,又慢慢帮他缝合的时候,一点麻药也没有痛得撕心裂肺嚎叫的黄毛,和血淋淋的场面,让莫亦方手下一班出生入死的兄弟们都开始恐惧。
他们看着他的眼神,像看着魔鬼。
祁谦佑知道的。
可是他不在乎,魔鬼又怎样,他的光都沉睡了,他只能活在黑暗里。
他帮穆天晚揉脚,按摩她足底穴位,很细心很细心。
天晚,所以你要醒过来,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
他的默不作声,让莫亦方无趣地蹙了蹙眉头,“喂,哥,你不会是被刺激傻了吧?”
祁谦佑疼的厉害,只好坐在床头,使劲稳了稳自己的心绪,让疼痛那么明显,他才抬头,对莫亦方说:“说正事。”
他知道莫亦方虽然表面一副纨绔公子的样子,可是心里精明,背后更是手腕狠辣通天。
他屈尊跑这一趟,绝对不会只是问他黄毛的事情。
果然,莫亦方笑起来,“你在哥大的时候其实辅修过心理学吧?”
祁谦佑对人心的揣测,犹如妖孽。
这也是他现在能跟他和平共处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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