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我唯一》第163章


从那天后,再没见那辆车在楼下停过,可我每天早起的习惯却养成了,五点醒来成了我的生物钟。既然无法沉默相守,那只好重新执起笔,开始回忆我和他的点点滴滴,后来我有了动手写下我与他故事的念头。
我不要写情深缘浅的故事,我要写情不知所以,情若归何处。
有意规避一切讯息,宅在家里只陪着女儿玩,买了好多玩具,还买了一个拼图,巨幅的那种,开始一点一点地拼。小一一时而来跟我捣乱,把我拼好的图案又给弄乱,我假意瞪她轻拍她小PP,却以为我在跟她闹着玩,把她逗得呵呵直笑。
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么一闹之后,也冲淡了我心间的忧伤。
几日过去,我的拼图终于拼好了,寻了个地方挂起来。母亲在旁问,你这拼得是啥呢,我笑着指那图道:碧海蓝天。
拼图碧海蓝天已经完成,可我等待的碧海蓝天却迟迟没来。心中盘算着是否要再去买副更大的拼图回来,开门时愣住,子杰来了。
当我跌跌撞撞冲进病房那刻,视线模糊得不行,抹了一把眼睛后,雾光背后是那我心里惦念了千百遍的脸,只是此时的他面容苍白,殊无血色,纵然英俊依旧,却是一直被我忽略了的病态。
子杰在我门开之际,悲恸不已地说:若若,你去看看他吧。
那个瞬间,我的身体麻木,脑子停止思维,只拼命睁大着眼睛,想要去辨认他眼中的情绪是否真如他所言,然后,慢慢的,左胸口某处,被掏空。
法院门外,他隐忍的眼睛在告诉我:等他!于是我乖觉地任他安排,将所有的信任交付,没有任何迟疑。那日楼下,他坚定地告诉我:他不会负我!其实我想说,我知道。这个世上,他许子扬会负尽天下人,也不会负我余浅。
于是每日我都平静度过,安宁地等待他出现,过了那日的婚期,他没来。我对自己说,再给他点时间,他一定会来找我的。可是想了无数种可能,也没想过他会先我而去。
子杰说,他在婚礼前三天,昏倒在童晓涵身旁。送医急救后,诊断出肺部有肿瘤,肝脏也受损严重,童家当机立断封锁消息。目前他被送医这件事,只有周边近身的人知晓。
难怪他老是咳嗽不止,缘由都在此!
躺在床内的他,双目紧闭,唇角是紧抿的弧度。握住他的手,少了平常的温暖,多了寒凉,我怎会粗心如此?他多次在我面前咳嗽难止,上回也察觉了他不同以往的凉,却从未想到别的上面去。
我将脸贴在他的掌心,任眼泪滚滚而落,哽咽轻喃:“子扬,你说你不会负我的,你怎么可以骗我?怎么可以再这样骗我?”
真的奢求不多,即使他不说那句不会负我的话,我也会默默坚守着这份感情。哪怕他真的与童晓涵结婚,我也信他有一日会回到我身边,这是他对我的承诺。
一年不够,就等两年,两年不够,就等五年。若等得太久了,心也累了,那就称他一句:孩子他爸。这些都是我想得很好的计划,可计划得再美好,也敌不过现实的残酷。
“许子扬,你是个骗子!从头到尾你都在骗我!”
我不信他对自己的身体不知情,那么他许我的那句话又算什么?是给我最后的希望吗?还是他没有料到他会倒下得这么快?
从无歇斯底里哭过,每次伤心悲恸到极致,也都是默默流泪。可是此刻,我无法压抑情绪,心底万般痛楚纷涌,到最后泣不成声。
“浅浅。。。。。。”
仿佛来自异时空的声音,钻入我的耳膜,我猛然抬头,模糊的视线看不清他脸面,用力眨去眼泪,乌黑幽远的眼珠,闪着惊喜与疑惑。“你醒了?”出声后才发现嗓子哭到干哑,喉咙口在涩疼。
微凉的手抚上我脸,指尖摩挲泪痕,他问:“你怎么过来了?怎么哭了?”如果不是声音低,气息不稳,他这句话应该是带着急切的口吻。
我一把拽下他的手就往嘴边送,牙齿落下只半分,没狠得下心,看着他的眼睛凄然开口:“许子扬,你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骗我,你说你不会负我的,你说你要许我唯一的,怎么可以许下了承诺,转个身就失信?”
他眼中闪过困惑,头仰起想要起身来抱我,可就那一个动作都吃力万分,我主动扑在他胸口,双手紧抱住他,“我不信老天爷会这么不公平,子扬,你不用对我遵守承诺,我只要你可以安然在这世上,哪怕要我此生都不再见你,我也认了。病魔不可怕,可怕的是被病魔战胜了意志,你不能就此放弃,知道吗?”
我的耳朵贴在他的心口处,强有力的心跳传入我耳中,心里晃过一个念头。
以最虔诚的心,向上帝,向佛祖,向所有的神明祈求:
哪怕以后生生不见,只惟愿他安康。
头顶传来他悠远而好听的声线:“浅浅,你在说什么?”
、74。谁让我爱他呢
我茫然抬头,泪还挂在脸上,许子扬刚才那句问话,似乎。。。。。。有着无尽的困扰和疑惑。
他见我不说话,又问:“浅浅,你为什么说此生不再见我?还有什么战胜病魔的,我怎么听不明白呢?是不是我没在的这几天出了什么事?你快告诉我!”问到后来,他微微有些急切,眸光里尽是焦虑。
我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了,许子扬的问话和神情都在透露着某种讯息,可是我就是混沌到不行,没有一点思维能力来分析,只能愣愣地看着他。
他又在为我擦眼泪了,叹息着说:“一觉醒来就看你哭成这样,哭得我好心疼,是子杰找你来的?我都让他等事情稳定了后再与你说的,这小子。。。。。。”
“一觉醒来?”我终于抓住了重点,揪住他的手急问:“你不是昏迷不醒吗?”
他怔住,“谁跟你说我昏迷了?”
呃,是。。。。。。子杰?他说的是那婚期前三天许子扬突然在童晓涵身旁昏倒,后来就讲查出那肺部有肿瘤,我就直觉认定了他陷入长期昏迷中。“那你的病。。。。。。”
他蹙起眉头,“子杰都跟你说什么了?”
我把子杰之前告诉我的一字不落地道了出来,听完后他就忍无可忍地扬声吼:“许子杰,你给我进来!”我有些反应过来,他怎么会是这个态度?
身后传来一声轻响,门被推开,回过头看,还真的是子杰。但他此时脸上却再没痛楚之色,而是掩着笑意,目光在我身上飘过,落在许子扬那处,轻描淡写地问:“找我何事?”
某人咬牙切齿:“你就这么咒我的?肺癌,肝脏受损?嗯?”
子杰手指弹了弹衣角的灰尘,“你不就是这么对童家交代的嘛。”
“那是童家!我让你先瞒着浅浅的,等事情稳定后再说出来,你倒是管不住自己嘴,跑去胡说了一通,害她以为我快死了。”
我在旁听着怎么越来越糊涂,他们在说什么?
子杰收起脸上的漫不经心和笑意,认真地说:“子扬,你知道若若已经有整整一个礼拜没走出过家门了吗?在我们安排计划的同时,她一无所知。她妈妈说这么多天,她每天除去照顾一一外,就只做一件事:拼图。那副图足有两米多宽,她一片一片把它完成了。你说要等事情稳定以后再告诉她,可我怕她等不到那时就要崩溃。”
许子扬转眸看向我,痛楚和怜惜浮于他脸,“浅浅你。。。。。。”
再懵懂痴傻的人,也嗅出了不对劲,只是在他们没把话说明白之前,我猜不透何意。他们说的安排计划,又是怎么回事?还有,子杰居然与我母亲有联系,还知道我的动向,是否表示我一直都在他们视线范围内?
“子扬,不管稳定不稳定,大局不会改变了,就算童家事后发现端倪,也不至于会再反复。告诉若若吧,别让她忧心忡忡寝食不安了。”子杰说完后就退出了门,听那脚步声应是真的走开了,原来他刚才一直守在门外。
我定住视线,问许子扬:“究竟怎么回事?”
他让我把床摇起来些,斜靠在床头,才抓着我的手缓缓讲述一些隐藏在背后的谋划。
原来,几天前的那场婚礼并没有因为他的昏倒而取消,而是临时换了新郎,新郎的名字叫秦宸,也就是我的师兄。这是许子扬与童晓涵等人一早策划的一场戏。
门当户对在官场永远都是铁律,秦宸的家世与童晓涵根本无法比,哪怕他在许子扬手下做事,有能力有担当,可谓后起之秀,但也难入童家人眼。但偏偏童晓涵爱上了他,为此她动用之前与许子扬的协定,找他寻求帮助。
那时我刚巧被苏暮年偷偷软禁,所以两人一拍即合,达成一致协议,于是计划在半年多前成形。许子扬是个很好的政治商人,在没有我和女儿这个后顾之忧下,他与童晓涵联手互助,一步步将政敌推下台。
而另一方面也为童晓涵制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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