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忆君时》第69章


“拒绝我的理由是什么?能告诉我吗?”他问,语气已经平静下来。
“理由……”她嗫嚅了一声,握紧拳头给自己鼓劲。“理由啊……”自己刚才说的不算吗?而且……天晓得,她并不是在拒绝他啊,只是觉得有些事情觉得必须说清楚。
“是不是跟杜仲有关?”他突然说,并不看她。
“什么?”她惊愕的看着他!他又开始这样误会自己!“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那么,在你眼里,又是怎样看我的?”他问,转脸看着她,眼神里透着轻蔑。
他这样回答她,等于是在承认自己对她的看法。她张口想解释,看到他眼里的轻蔑之色,心头只觉得一凛!为什么他此刻的表情和欧阳燕的那么相似?“你到底想说什么?”她问,有些生气。
“若曦……”他叫她的名字,停了一会儿,又说:“我累了!”
她无言,他这样累像是她的错,为什么这样,她想不出来,只好不出声,刚才还有些生气,现在却是惶恐不安。
“我们分手吧!”他接着平静地说。
正文 协议期满(三)
若曦又一次体会到了坐云霄飞车的感觉,就在两分钟前她还被求婚,弄到幸福的慌乱。两分钟之后她已经被分手的残酷给击中。今天是愚人节么?为什么她听到的话都那么的不真实?她正在努力地强壮着自己,试图向他说明一切,而他却说分手!周扬说爱是习惯,是可以培养的,她以为自己已经培养成了足够的勇气,让自己可以无所顾忌的去爱,此刻他在说分手!她疑心自己出现了幻听。
“我们分手吧!你说过,六个月期满我们可以和平的分开。现在刚好六个月,你终于可以解脱了!”他说完,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也得到了某种解脱。
若曦感觉到了被橡皮筋击中的疼痛。这疼痛提醒着自己没有幻听。爱情是拉橡皮筋,这次是他先放的手,疼的是她,他还说是她得到了解脱。她想不明白其中的逻辑,也不能去想。她的大脑里只有他说的六个月期满的话,近段时间自己已经完全忘了这个约定,而他却一直记着。她还傻傻的想着跟他解释自己的不足呢?怎么就忘了当初的约定呢?是自己入戏太深的关系,以为自己演的好就一定是主角了?错了,自己一直就是个配角啊,而且貌似已到了该下场的时候。
如果结局是这样,那么她是否还有必要继续勇敢地坚持?她坚持的又是什么呢?那份协议还是自己对他的爱?协议已经期满,已无从坚持。爱吗?他说他累了,以后的生活是不是会更累?她忽然很庆幸没有跟他讲自己的人生短板。现在他给的这个分手理由多好啊,对两个人来说起码很公平,它不是两个人情重情薄的原因,它是一个第三方的客观存在:时间。是的,时间最是公平,它不偏不倚的存在着,不会厚此也不会薄彼。那么自己是否该轻松一点?因为最起码从表面看起来,她并不是遭遇负心薄幸!
楚真实说完分手的话后,就一直沉默,也一直不看若曦的脸。若曦不知他是怎样的心理,他侧面的线条透着股刚硬,她无法看出什么难舍或难过的情感,有的只是他从开始至现在的冷峻。她想这样的人怎么会和自己在一起的?难怪身边的人会觉得奇怪,欧阳燕的话说的多直接啊!自己确实就只能是个配角,从头到尾都是。可是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心里有着撕裂的痛感?这痛感像是一颗种子的胚根,正在生出主根,又相继生出了侧根、次生根,正打算将自己的心房缠绕起来。
像是感觉到了主人的心痛,骑士跑了回来,挨着若曦的腿蹭来蹭去。若曦伸手抱住骑士的脖颈,茸茸的触感似乎慰藉了一点心痛。
“好呀!……我真糊涂,都忘了时间啦!”她终于轻声说,把脸贴在骑士的背上。秋天的空气很是干燥,连带着嗓音到眼睛都是涩涩的。
正文 协议期满(四)
楚真实转过脸看着若曦,她蹲下了身抱住骑士,头倚在骑士的背上,一只手梳理着骑士的背毛。骑士的身形高过了她,显得她更为瘦小,他忽然觉得一阵心酸。
两个人默默无语,只有骑士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不知过了多久,大约是到了下班时间,附近的路上响起了汽车驶过的声响。楚真实仰天头看了看已经变得色彩斑斓的天空,站起身来。
“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吧?”他问
若曦像是倚在骑士的背上睡着了,没有回答他。
“若曦?”他疑惑地问。
“什么?”她抬头看他,又立即转开眼。
“我们以后做朋友好么?”
“好呀!”她点头,笑一下,又低了头去揪骑士的耳朵。骑士的脑袋躲来躲去,想避开她的虐待,也许是觉得有趣,她轻笑起来。
“那么……我先回去?”
“好!”她轻笑着答。
他又看了她一会儿,向她伸出一只手去。她始终不再抬头看他,也没有同他握手。他只得慢慢地向外走,走了几步回头,看见她还是蹲在地上抱着骑士。
他仰起头看着头顶被树枝分割的破碎的天空,只觉得心里像这破碎的天空似的一片斑驳。他沉默了那么久,终究没有问出她和杜仲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尽管从昨天到现在那些问题一直徘徊在他的心口。杜仲和自己谈的事情很简单,一共两件:给若曦办签证,赠予她一套房产。他试着问了为什么,杜仲的回答是完全私人的关系,还请他帮忙保密。他实在无法忍受,向杜仲道出了自己和若曦的关系。杜仲的反应是很冷淡的看着他,最后同样问了他两个问题:“第一你了解若曦吗?第二:她爱你吗?”他觉得自己像还没上台就被取消了资格的选手,一败涂地。这两个问题戳中了他敏感的自尊,并让他产生浓烈的自卑感。他必须承认自己对若曦确实不够了解,还有她到底是否爱着自己,他也不清楚。在这场自己和杜仲的对决中,形式残酷。
他在矛盾与痛苦中来寻求答案,而答案似乎正是在杜仲的预料之中。终于,他选择了放弃。
他再回头看一眼若曦,像是自语似的轻声说:“再见!”跨开大步,打算离开。
“谢谢你!”她突然跑过来从背后抱住他,一面轻声地说出这三个字。
他僵直了自己的身体,心头是裂开一般的痛,她只会说这一句,她从不爱自己,哪怕是在最后,她也不会说爱他!她怎么能这么残忍?可是她为什么要把这句谢谢说的这么轻柔?轻柔的像一片花瓣的绽开,几乎让自己的心像花瓣一般颤抖起来。
好吧,去他的自尊!谢谢就谢谢吧,即使她不爱自己,自己还可以爱她,哪怕是天塌下来,只要她说的不是让自己走开就行!
他想握住她的手时,她却抽开了自己的手,背后温暖的触感随即消失。她的脚步轻响,从他背后离开。
他转回身,看到她薄薄的身影正在走向树林深处,骑士正在那儿追逐着飘落的秋叶。
他的眼泪潸然而下。
正文 协议期满(五)
刘宁找到若曦的时候,天色已暮。在一棵银杏树的暗影里,他找到了蜷缩成一团的若曦。她像是很冷,偎依着忠心耿耿的骑士。刘宁走近她,听到她像是梦呓般的低唱:“花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他站着听了一会儿,她只是翻来覆去的唱,并没有更多的内容。
刘宁迈步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担心地看着她。骑士闻到他的气息,已经站起来围着他的脚转来转去。若曦终于抬头看他,面色苍白着,眼神迷茫。
刘宁的心里一阵酸楚,他认识的若曦何曾有过这样茫然又无助的表情?她在自己的面前一向是个倔强要强的姐姐,对他的事情,她总是给出一堆建议,对他的一些动作习惯,她总是以姐姐的语气纠正他。她对他所有的袒护与照顾,都有一个强大的理由:比他大几岁!“这几岁的时间里,有多少经验值得你学习啊!”她总是这么说,像一个身经百战的女将一般。可是,眼前这个曾身经百战的女将,却将所有的脆弱与无助都展现了在自己这样一个小卒子的面前。
“他呢?”刘宁在几乎咬碎了自己的牙齿后,轻声问她。
若曦抬起眼看他,像是不清楚他指的是谁,看了看他的身后,终于又想起来似的点点头:“走啦!”又向刘宁笑一下:“都走啦!下班了!”
刘宁看着她的笑,只觉得鼻头发酸,他宁愿她是在哭,而不是这样的强笑。他握起拳抵住鼻尖,平静了一下自己,伸出手去扶她,一面故作轻松地说:“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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