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忆君时》第70章


我们回家咯,回家喝鸡汤!”
若曦听话地借着他的力站起身,却又一个踉跄跪倒在地。原来是蜷的久了,腿脚已经麻了。
刘宁继续扶着她的胳膊,一面在她身前蹲下说:“我背你吧!”
若曦揉着自己的腿,向他摇了摇头。
“快上来吧!”刘宁突然有些生气地说,感觉到自己的语气不好,又转头向她笑一下,说:“天要黑了,等你的腿脚利索了,估计路也看不清了,这树林里可别有蛇呀什么的!”
若曦果然乖乖的伏上了他的肩头。刘宁在原地蹲了一会儿,才撑起身子,握住她的两只脚走上林间的一条水泥路。
“我是不是很重呀?”过了一会儿,若曦轻声问。这是她自见到刘宁起,第一次以正常的声音说话。
“谁说的?你这样,最多是我帮外婆背的半袋米的重量!”刘宁笑着说,脚下慢慢地走着。转过银杏林,是一条宽敞的水泥路,两边也有了路灯。“你再吃的胖一点,就有一袋米重啦!”
若曦无言,在她眼里曾经稚嫩的刘宁,却有着足以承载她的宽厚背脊,其间的温暖,也足以令她冰凉的身体感觉到温暖。她将双手环过他的胸前,将头侧在他的肩上,终于流下泪来。
刘宁的脚步顿了一下,又继续不紧不慢地向前走,一面又招呼着跳来跳去的骑士。
正文 协议期满(六)
“唉……我多想哥哥啊!要是哥哥还在该多好啊!”若曦忽然轻声说,像是梦里的呓语。
“我是啊,你可以当我是哥哥。”刘宁迟疑了一下说。
“别傻了,刘宁!你是弟弟,永远是弟弟!可我要的是哥哥!”
刘宁住了脚,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无声地继续向前走。
“你不知道我哥哥对我有多好,他是这世上最好的哥哥,没有人比得上他!唉……再也没有人能像他那么好!没有人……”
“可是,这么好的哥哥却让我害死了!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呢?”若曦吸了吸鼻子,长叹了一声,继续呓语:“老天不公平呐!我多希望死的那个能是我呀!”
“我知道妈妈恨我,爸爸也恨我!其实,他们都不知道最恨我的人是我自己!”
“……”
刘宁无声,只觉得心底无限酸楚。他本就是沉默的人,语言不是他的强项,唯有沉默着背着她慢慢地走,渐渐的若曦也没了声音,只是安静的伏在他的背上。梧桐树在路灯下投射着模糊的影子,马路上多了些散步的人。有人从他们身边经过,好奇的看一眼,更多的人面无表情地走过去。佛说,五百年修得一回眸,那么自己和若曦这样共行一段路,又是修了多少年呢?人与人之间隔的真是很远,虽然目光所及能够看见,但就是隔的很远,远的一辈子都不会认识对方,也不会与对方有只字片言。
远远的看见了自家的灯火,骑士欢叫一声跑了开去。他以为若曦已经睡着,却不料她轻声对自己说:“到家啦,放我下来吧!”
刘宁顺从地把她放下。
“累吧?刘婶看到要心疼了!”
刘宁摇摇头。
“走吧,你妈妈该着急了!”若曦说着,领头往前走,又恢复了姐姐的样子。
刘婶果然已等的很着急,老早就站在院前张望,看到他们进了院子,立即跑上来拉住刘宁的手,问他怎么回事。
“没事!”刘宁说,进了屋子。
“你男朋友呢?”刘婶又问若曦。
“他单位有事,先回去了!”若曦答着话,走到骑士身边,给他套好颈绳。
“哟!怎么这么急,一起吃饭都来不及呀?”刘婶惋惜。
“妈!还要不要吃饭呀?”刘宁站在门口不耐烦地喊。
“吃饭!吃饭!”刘婶想起来,急急往家门走,又回头招呼若曦:“若曦,快进来吃饭!”
若曦用手捧着水冲了冲脸才进屋。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一桌子菜,看得出刘婶很重视她们的到来,可惜现在只剩了她一个人。
最后一道端上来的是炖鸡的沙煲,盖儿还没打开已经闻到浓浓的香味。只是这香味若曦初闻着很香,随着盖子打开香味太过浓烈,她却觉得有些恶心,先还竭力忍着,等到刘婶好心地给她装上一碗放在面前,并催促着她喝时,面对碗里厚厚的一层黄油,她再也忍不住,跑到屋外呕吐起来。
刘宁第一个反应过来,跑出来问她有没有事。
“可能是着凉了吧!”她说。
再次回到桌边只好充满歉意地说自己着了凉。刘婶留意着她一顿晚餐就只吃了薜荔凉粉,老人家的眼里渐渐起了担心。
正文 无路可退(一)
若曦异常清醒的坐了公交车回家,她向刘宁微笑着挥手的时候,又调皮地向骑士挥了挥手,表现出的状态甚至比以前还要好。下车时她甚至也没感觉到有多累,她的心跳的很快,这让她有着一种近乎亢奋的感觉,以至于她不得不暗自警醒着自己应该保持一些冷静。然而这亢奋主宰着她,使她走过了一幢楼,直到上了楼才发现这不是自己住的楼幢。下楼时她的左手被楼梯口的一根铁丝划伤,她笑一下,用右手挤了挤伤口的血,继续找自己的楼幢。第二次她走对了楼幢,但却上错了楼层,在她试图开门时,里面一位中年妇女“嚯”地一下开了门,以一脸警惕的眼神看向她,待到认出她是住在楼下的邻居,又以一副奇怪的表情瞪着她。
她终于进了自家的门。周扬约会未归,她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后来想起来自己应该洗漱休息。“我真是糊涂啦!”她轻声的对自己说,跃起来抱了衣服进洗漱间。她在水下冲了很久,最后瞪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放声大哭。
“孩子,你是不是怀孕了?”临走时,刘婶悄悄地问她。
周扬回来的时候看到若曦正从冰箱里取冰块,她的两只眼睛红肿着。
“怎么回事?”周扬问。
“没事。”若曦答,声音也有些哑。
“眼睛肿这样还没事,那怎样才叫有事?”
“还是那档子事儿,你懂的。”
“又跟那个什么狗屁律师有关?”周扬咬牙切齿起来。
“是跟他有关,但跟狗屁无关。”若曦甚至有心情开起了玩笑。
“吵架了?”
“没有,……是分手了!”
“什么?!你们演捉放曹呐?”周扬不可思议的大声嚷道。
“不管是演什么,总之是结束了!”若曦说着将纱布包好的冰块敷在眼睛上,动作娴熟。
周扬转而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她闭着眼睛半躺在沙发上,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你没事吧?”周扬问,走到沙发边坐下。
“可能有一些事。”
“什么叫可能有一些事?”
“就是不确定是否会发生的事。”
“到底是什么事不确定会发生?”
若曦拿开冰袋看着周扬,眼神里透出的害怕让周扬也担心起来:“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了小孩子。”
“什么?!!”周扬惊的跳起来,嘴巴张成O形,呆呆地看着她。
“你记不记得我们的例假差不多时间?”
“你是说你们是有身体接触的?”周扬直接切入了主题。
若曦闭了眼点点头,将冰袋放回眼睛上。
“徐若曦!!”周扬尖声叫着:“你怎么能这么糊涂?都这样了你还分手?!”
“这次不是我。”若曦轻声说。
“什么!那个混蛋他竟敢……”敢什么?周扬没再说下去,她看到若曦的眼角有水流下来,不知是冰袋里的水还是她的泪水。谈恋爱、分手、结婚、离婚,跟敢和不敢又有什么关系?两个人在一起时是因为觉得对方可爱,分手时则是因为觉得对方可笑。她不知道这一次楚真实是因为怎样可笑的理由提出的分手,但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愤怒都只会让若曦更心伤。
“那他知道你怀孕的事么?”
“不知道,我不是说了不确定?连我自己都不确定的事,他又怎么会知道?”
周扬无言。一会儿又想起来似的说:“你也别瞎担心,也许情况没你想的那么糟!还有,现在药店里有一种小棒,很简单就能验出是不是怀孕!”
若曦扶着冰袋坐了起来,心里隐隐的有了丝希望。
正文 无路可退(二)
第二天的中午,天气很热,秋老虎的威力被蝉声喧染的更甚。若曦却倚着卫生间的台盆,一阵阵发着寒。那根断她生死的小棒被她扔在乳白色的地砖上,上面的红色印迹已经模糊,但在她看来却异常的清晰。她已经再三对比过包装上的说明,试图找出自己可能看错或遗漏的地方。然而,那些说明的文字清清楚楚地对应着小棒上的印迹——她怀孕了!
怎么办?在她短短24年多的岁月里遇到过多次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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