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的焦点》第16章


子为何去调查?
如果有此必要,他应该对祯子说明,可他自己一个人悄悄地去调查,又出于什
么理由?
“这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本多一阵子脸红,局促地说:
“我以为你哥哥对鹈原先生的失踪,某种程度上是了解情况的。”
祯子不由地一怔,她认为本多的想法有道理。
大伯子离开东京并不容易,因为工作忙,当他得知弟弟下落不明后,也不能马
上来金泽。而现在他却表示很乐观。那么他所以乐观一定有他特殊的根据。
大伯子来金泽后,非常活跃地在寻找这个根据。他说是出差京都后才转到这儿
来的。其实他先秘密地去了能受方面调查情况,如果这是事实的话,他为什么要隐
瞒呢?为什么不把自己的行动告诉祯子呢?
他是宪一的哥哥,只有哥哥了解弟弟的一部分秘密。但他不愿意对弟弟的妻子
祯子说。
祯子默默地想了一会儿,低下头,低声说道:
“我也不清楚。也许是吧。”
“夫人!也许我的想法有点过分了,我没敢说。我们是不是到洗染店去问一问,
你哥哥究竟有什么事要找洗染后。怎么样?”
祯子抬起脸说:
“不’
本多结结巴巴地说;
“这样做,也许会招致对你哥哥的不信任。但事到如今,这并不重要。你哥哥
去洗染店,如果和鹈原先生有关,我们也有必要知道。只是我们不要让你哥哥知道,
偷偷地去问一问洗染后如何?
这也有道理,多亏本多的热心。大伯子找洗染店的事,或许跟丈夫的失踪有关。
“我跟您一起去。”祯子下定了决心说道。
“那好。”本多显露出放心的表情。
铺子在隔壁房间换上外出的服装,心想,本多和自己一样,也对大伯子的行动
抱有疑念。这样看来,本多初次见到大伯子时,对他不抱好感。大伯子也同样。他
曾在走廊上问侦子:“那个姓本多的人规矩吗?”当时,祯子很不高兴,她直觉地
感到大伯子提问的意思,也看出他的眼神若有所指,因而想到赶紧回东京会。
与此同时,也意味着祯子的自信。本多用特殊的目光来看待她。他很自重,偶
尔也有所表现,使得祯子不知所措。本多敏感地意识到大伯子的眼神。看来他也不
喜欢大伯子。
两人出了旅馆,天已黑了。他们依然乘上绿色的小电车。奇妙的是,这绿色的
电车已溶入祯子的日常生活中。
在下坡路中途的一个小站,本多祯子下车。
“我从这儿看见他的。”
本多在十字路口指了指那条横街,八拐角处数过去五六家,那后绣花灯光下挂
着洗染后白色的把店后门前停着两辆自行车,上面驮着装洗理物的竹筐。
走进店堂,两个男子并排站在大桌子前,手里拿着大熨斗在烫衣服。
本多上去问,祯子站在他身后听。
“是的,今天白天确实有这样的人来问过。”看来像是老板的男子,放下熨斗,
朝他俩看看,答道。桌上放着一堆熨平的白衬衣。
“他来问鹈原宪一先生的衣服有没有拿到这儿来洗。”
“那么你们有没有接受他的衣服?”本多问。
“没有,为了慎重起见,我又查了查账本,没有接受过鹈原先生的上衣。”
“上衣,什么意思?”本多反问道。
“他说大概只送来上衣,双排扣、深灰色。”
祯子想起丈夫去金泽时穿的正是深灰色上衣。
“可是,我们确实没有接受过,只能照实说,于是他就走了。”
洗染店老板又拿起熨斗的把手。
两人出了洗染店,面面相觑。
“鹈原先生为什么单单把上衣送洗染店呢?”本多迷惑不解地说。
“我也不明白。”
单把上衣送洗染店,那是异乎寻常的。为什么不把裤子一起送去洗呢?换了裤
子,单单洗裤子,那倒是有的。而单单洗上衣,有点儿奇怪。
难道大伯子知道宪一的这个习惯?
祯子忽然想起,问道:
“本多先生,你还记得鹈原最后离开办事处时,穿的什么颜色的上衣?”
“是啊——”本多想了一会儿,说道:
“是深灰色。他穿的是和我从东京来时同一套西服。”
“是吗?”
这样看来,从那以后,宪一没有把上衣送洗染店也未可知。
“她在办事处时,一直穿着那套西服吗?”
“是的。没错。”本多明快地答道。
那么,宪一是在失踪后把上衣送去洗染店的。只洗上衣,有什么理由呢?难道
特别弄脏了?可是大伯子怎么会知道的呢?
现在只有一个假定,那就是宪一隐藏在金泽市某个地方,否则就没有理由单单
把上衣送洗染店。
宪一为什么要默默地隐藏在市内呢?现在也可能隐藏在某个地方。最奇怪的是,
大伯子在某种程度上了解他的情况。
本多带祯子又去了另一家洗染店。
“是的,确实有这么一位先生来查问,可是我们这里没接受过。”老板答道。
“再到另外一家找找看。”本多对祯子说。
“不,我看算了。”
祯子累了,她觉得再一家一家去找,结果都是一样的。
“是啊。”本多同情地望着祯子,说道:
“那么在这一带找个地方喝杯茶吧。”
咖啡店就在对面。当份子要了咖啡后,把自己心里的事情说了出来。
“本多先生,我想明天乘火车回东京去。”
“呕?”本多把咖啡杯拿在手中,眼睛注视着她。“您还是要回去阿。”说着,
露出失望的神色。
祯子躲开他的视线。她要暂时离开金泽的原因之一是因为本多的存在。
“不知不觉呆了这么长时间了。不回东京一趟,有些情况弄不明白。我想回去
落实一下。”
这是她的真实心情。
本多默默地点点头。可是他依然是失望的表情,这使祯子感到有压力。
“那么你哥哥一起回去吗?”本多注视祯子的脸。
“不,我一个人回去,最多打个电话告诉他。”
这句话意味着她对大伯子不信任,或者说,她和大伯子是对立的。
也可能是本多了解她的意思,这才恢复了平常的表情。
“这样也好。”本多谨慎地表示赞成。‘大伯子可能还要在金泽呆些时候。他
逗留中的行动,我会写信告诉您的。”
本多直盯盯地凝视祯子的脸,好像发表“宣言”似地说道。
前历
早晨,祯子乘火车到达上野车站。在金泽看惯了雪景的眼睛,对东京晴朗的天
空、明媚的阳光照射下的马路和建筑物,感到特别新鲜。
她坐出租汽车回世田谷的娘家。母亲在大门口迎接她。
“我回来了。”
“你辛苦了。”母亲注视祯子的脸,看到女儿瘦了,关切地问道:
“那边很冷吧?”
“嗯。
母亲掀起盖在暖炉上的被子,把火弄旺些。
“妈妈,还是这儿暖和。”
母亲以为金泽的寒冷一直附着在女儿身上。
从回廊玻璃门中射进来的阳光,照得榻榻米暖和和的。母亲去倒茶。
“我来。”
祯子站起来,母亲立刻阻止她。
“你坐下,你坐下!”
见到母亲疼爱自己的样子,祯子心里一阵子发热。
“还没有找到宪一的下落吗?”母亲和祯子面对面坐下,一半是担心,一半是
恐惧,皱起了眉头说。
“是的,电话里我把大体情况都说了。”
祯子又把详细经过说了一遍,但她没有提到大伯子奇怪的行动。这不该让母亲
知道。只说他去京都出差,顺便去了金泽。
“你在金泽见到了大伯子,真太好了。他们是兄弟。你在那儿不如他,他是个
男人,或许很快会找到线索的。”
母亲听了祯子的话很高兴。她的解释是单纯的,她认为大伯子肯定比祯子更了
解宪一。
“现在,宪—点儿也没有消息,报了警也不知道怎样了?这可怎么办?”
母亲避开不吉利的话,可是心里仍惦记着宪一的生死问题。
“大伯子说,宪一没事儿,一定还活着。”侦子搬出大伯子坚持宪一还活着的
说法。
“那好啊,那好啊!”母亲的眼角上露出一丝微笑。她以为骨肉至亲的哥哥的
看法一定没有错,同时,也希望祯子放心。
“那么,大伯子还留在金泽吗?”母亲问。
“嗯,是的。”
“这样,也许会很快找到下落的,在大伯子回来之前,你沉住气等着吧!”
母亲一直对大伯子抱着希望。
祯子思忖,大伯子和宪一肯定有联系,为此,大伯子才有乐观的看法,说宪一
还活着。不容易脱身的大伯子,终于找了个去京都出差的借口,去了金泽,那是不
是因为宪一下落不明的时间太长了,超出了大伯子的想象。祯子感到大伯子的行动
似乎令人费解。
鹈原宗太郎在金泽一家一家寻访洗染店,向宪一的西服有否送去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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