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斯大林1939》第39章


斗争:反“右倾”之后进行了清党运动(1929年——1931年)、揭露了所谓“拯救乌克兰联盟”案、“乌克兰青年联合会”案(1930年春)和“劳动农民党”案(1930年),进行了“工业党”审判(1930年11月25日至12月7日),揭发了食品供应系统的特务组织破坏案(1930年秋),还举行了“孟什维克中央联盟局”审判案(1931年)。
同时,在党内又先后揭露了所谓瑟尔佐夫——洛米纳泽“反党集团”案(1930年)、以柳京为首的“马克思主义联盟”案(1932年)。这期间,在社会上进行的重大斗争,还包括集体化运动中的驱赶“富农”(1929~1931年),和紧接其后的征粮运动(1932~1933年)以及意识形态“大转变”过程中在文学艺术领域、人文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各部门进行的一连串大批判(1929~1932年)。所有这些斗争,打击面大都波及甚广,在党内和社会上直接伤害并牵连了大量无辜。
经过1933年——1934年的一度缓和,基洛夫被暗杀案又带来风云骤变,使社会政治生活进一步紧张。
从1935年——1936年起,接连进行了一连串逮捕、审判、流放和清洗,包括针对克里姆林宫工作人员的“克里姆林宫”案(1935年1——4月)、打击少年犯罪和社会不良分子的斗争、检查党证运动以及在一些地区重新对反苏分子或富农家庭进行的流放等等。
所有这些,又在党内外打击了一大片干部和群众,这就在国内形成了极为紧张的社会政在国内社会政治气氛不断紧张的同时,1936年的国际政治舞台也风云四起,开始出现战争乌云。这同英、法在西班牙事变中寻求同德、意妥协,为保持其在世界上的既得利益,放弃遏制法西斯侵略的绥靖政策直接相关。苏联领导看到自己在西班牙事变中同英、法交好,建立欧洲集体安全的前景变得黯淡,便由对西班牙的不干涉政策,转而变为积极支持共和派的政策。这样,战争的乌云便开始浓密起来。
在这种形势面前,斯大林深深意识到,在国内从党内到党外,“异己势力”的强大,从最上层各反对派头目到最底层反对派的同情者,以至包括历次社会遭到打击的形形人员,在战争环境中联起手来,结成“第五纵队”,对政权构成严重威胁。斯大林每想起托洛茨基1926年曾讲到过的法国政府反对派克列孟梭集团,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不顾德国人打到离巴黎80公里的地方而夺取政府权力的事就不寒而栗。(《斯大林全集》,人民出版社1954年版,第10卷,第48——50页)因此,一旦战争威胁来临,他便下定了进行进一步大清洗的决心。这从下述事件可以看出一些端倪来:几乎在苏联改变对西班牙政策的同时,斯大林于1936年9月25日与同在索契休养的日丹诺夫,联名向莫斯科发回一封被认为是发出大清洗信号的重要电报,以叶若夫代替雅戈达出任国家安全局局长。这两件事几乎同时发生,被史学家看作绝非“偶然的巧合”。显然,这是打算“在不可避免的战争前夕,消灭在他看来是潜在的“第五纵队”。(〔俄〕B·п·德米特连柯主编:《20世纪俄罗斯史》,莫斯科1996年俄文版,第293——294页)对于“第五纵队”的担忧,也为莫洛托夫所证实。这位斯大林的亲密战友直到晚年都坚持认为,我们“幸亏有了1937年”的“大清洗”,“战时才没有出现第五纵队”。(〔苏〕《莫洛托夫秘谈录——与莫洛托夫的140次谈话》,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2年版,第401页)可见,斯大林这一发动大清洗的意图,在莫洛托夫心中是扎根很深的。
以上三个方面,可以说是1937年——1938年更加进一步大清洗基本的和直接的原因。然而,走向全面大清洗的更直接的导因,又是复杂而具体的,可以说,是由一系列事件一步步促成的。
走向大清洗运动的台阶很多出版的苏联历史、党史著作在讲到大清洗的原因时,大多基本上只讲基洛夫被杀事件,在叙述大清洗事件过程时,一般也只讲述莫斯科的三次公开审判。这是苏联档案揭密以前,对于大清洗的一种以偏概全的认识。
1937年——1938年更加进一步大清洗的发生,除了上述基本的也是主要原因外,还有各种具体的导因,而基洛夫被杀案只是走向镇压的导因之一。莫斯科三次大审判只是1937年——1938大清洗运动的组成部分之一,而就它们在这次大清洗中的地位和作用来看,第一、第二次大审判可以说是整个大清洗的舆论准备和战前动员,第三次大审判则已经处在整个大清洗的尾声阶段。因此,它们只是作为大清洗中肃清三个主要反对派头目的战役而安排的,而1937年——1938年真正全面的大清洗,其主要战役则是在1937年1——5月到1938年1——2月间发生的。
联共(布)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列宁格勒市委书记基洛夫1934年12月1日被暗杀。经过苏联史学界和近年俄罗斯史学界多方研究,目前学术界居主导地位的看法是,它既不是托洛茨基——季诺维也夫反对派集团策划的集团谋杀,也不是一直受到怀疑的斯大林策划的谋杀,而是带有某种偶然性的个人谋杀事件。(〔俄〕B·п·德米特连柯主编:《20世纪俄罗斯史》,第373页)但是,这一事件被斯大林用作加强镇压、消灭原反对派和一切对他路线的不满者,成了推动大清洗的重要借口,则是俄罗斯学术界较为一致的看法。(〔俄〕奥·奥列弗纽克:《政治局——30年代的政权机制》,第142(?)页)在得知基洛夫被杀几个钟头后,斯大林亲笔给苏联中央执行委员会草拟了一个取名“十二月一日法令”的决议,随后在形式上由政治局批准。该决议规定,侦察恐怖案件要在10天内完成,控告结论在正式开庭审判前一昼夜交付被告,不考虑对犯死罪者的死刑赦免申请,极刑判决宣布以后立即执行。(俄罗斯现代史文献收藏使用中心档案馆:第17库,第162卷宗,第17分卷,第87页)这项法令意味着完全抛弃了起码应有的诉讼程序,也放弃了以前规定的对死刑的必要监督。这项法规在1937年——1938年的大清洗中被广泛应用。
基洛夫被杀案很快被斯大林纳入了指控季诺维也夫反对派的轨道。他明确指示,要“到季诺维也夫分子当中去寻找凶手”。(〔苏〕《苏共中央公报》1989年第4期)1934年12月16日夜,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被捕。12月28——29日,苏联最高法院军事法庭派出法庭在列宁格勒判处直接被指控组织谋杀的14人死刑。1935年1月9日,苏联内务部特别会议审理了“列宁格勒萨法罗夫、扎卢茨基等*季诺维也夫集团案”。该案包括党、政、工会和经济界活动家,共77人,被判处各种不同期限的监禁和流放。(〔苏〕《恢复名誉——30——50年代政治审判案》,莫斯科1991年版,第123~147页)一周后,即1月16日,以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为首的“莫斯科中心”案作为“列宁格勒中心”的领导机构,一案19人被交付法庭,分别被判处5——10年徒刑。
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被判刑以后,联共(布)中央又给各地党组织下达了一封密信,题为《关于同基洛夫同志被凶残杀害相关事件的后果》。密信马上断定,谋杀是由托洛茨基分子和季诺维也夫分子卷入的一个阴谋,号召在党内追究一切与托、季有牵连的人员及其同情者。经过对季、加步步审讯逼供,到1935年以后,所有反对派参加者都被指控参与恐怖活动或同该活动有染。
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斯大林在一封信中指出,在党的历史上还存在过其他各种反党集团,他列举了“托洛茨基派”、“集中派”、“工人反对派”、“右倾派”和“左右杂俎派”。并且指示,所有这些派别都应该是追查的对象。于是,各地方组织便把怀疑的目标对准了所有在各个不同时期反对过斯大林领导并发表过不同意见的*员。
在有关基洛夫被杀的官方说词中,仿佛谋杀是由一个持假党证的人潜入基洛夫办公地点所进行的一次行凶。于是在斯大林的倡议下,便掀起了一场检查党证运动。
这场运动始于1935年5月——12月。形式上是一项检查党证及其登录卡片真伪的工作,实际上是以审查党员、换发党证为中心,伴之以逮捕的清党运动。运动由以叶若夫为首的中央干部总管理局领导,并由内务部协同行动。一些党员经审查被开除出党后,接着就被逮捕。
1935年12月,斯大林对叶若夫有关运动结果的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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