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舟侧畔白帆过》第26章

原来这大夏朝以前叫龙朝，龙神是他们膜拜的图腾，相传太初之时，龙神一声龙吟，天地间便有了光彩，龙神一摆尾，万物便开始滋长。龙神归于混沌之后，将龙气保存在了一个密盒之中，这密盒有龙神的守护灵保护，非皇家血脉就像碰高压电线一样，一触即死。据《圣经》记载，这龙神密盒是皇家代代相传之物，每代皇帝死后依附在皇帝身上的龙气就会自行回到密盒中，由守护灵看守起来，直到皇族血脉和龙族后人同时将血献给守护灵做祭祀，才能将密盒再次打开。密盒会自行选择下一任的依附者成为皇帝。
不像一般的神话，有关于龙神的这一条《圣经》里记载地十分详尽。我正在考虑这个故事的可信度时，门外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
不是太子，也不是这府里的下人。那人轻轻地在门上扣了扣，我不知是敌是友，试探地问了句：“谁呀？”
“小姐！”这不是墨妍的声音么？
“墨妍？你来救我？”我怎么会忘了呢，既然陈舟行要刺杀皇帝，那么他必然对皇位也有所觊觎，而接近我，不正是为了让我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么？那么，他是不可能放弃我的，可他连见都不愿意见我了吗？竟然会是墨妍来救我。
墨妍这时已打开了门，急急地将我拽出去：“小姐，墨妍知道对不起你，可这里凶险，咱们先逃出去再说，好吗？”
我冷笑了一下，说：“逃出去了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被人利用？那倒不如呆在这里了，至少太子已经对我把话讲得明明白白，没有意图把我当傻子耍！”
“小姐！休怪墨妍得罪了！”墨妍急得没办法，想直接一掌把我劈晕了扛走，怎料我对这招早有防备，我飞快地向后跳开一步，墨妍劈了个空。
“你家小姐是聪明人，你夜闯我太子府我可以恕你无罪，只要你就此收手，我就放你一马。”太子这么说着从不远处走来，看到了我的表情又添了一句，“本太子可不是天天都有这么好的心情的，但毕竟谁也不想在自己家里搞出具尸体来。”
“还不知道谁会变成尸体呢！小姐，你快走，我来牵制住他！”墨妍说着就飞身扑向太子。
“不自量力！”太子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银色的飞刀，在清冷的月光下闪着寒光。
“不要！”我话音还没落地，太子就数刀齐发，墨妍险险侧身闪过，回身又攻向了太子。
我眼见着他二人在庭院内你来我往地过了上百招，墨妍的体力越来越不支，太子却似乎并不急着将她制服。
墨妍露出的破绽越来越多，她也明白自己撑不了多久了，之间她一个侧翻，躲过太子的一记手刀，再站稳时手里已然多了两颗不知什么东西。她将那东西向地下一掷，四周顿时腾起了一大片浓浓的烟雾，能见度直接下降到零。我感觉有人抓住了我的手臂，将我扛上了肩膀，一个飞身跳上了屋顶，三下两下，已然逃得离太子府很远。
墨妍终于体力不支地倒在了某户人家的屋顶上，她斜躺在那里，指着不远处的小巷说：“小姐，沿着这条路向前走，到底就是主子家的后门，主子会护你周全……”
我顿时感觉不妙，忙扶起墨妍问：“你怎么了？”
“没……事，伤了……一点筋脉，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墨妍说着说着就开始口吐鲜血，殷红的血沫从她嘴里不断地溢出，像决了堤一般止也止不住。
我害怕地将她抱起来，不住地帮她抹着脸颊上流淌的鲜血：“墨妍，你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带你找大夫去。”
“小姐……小姐，别擦了，没用的……墨妍福薄，只怕是要……小姐，你别哭……你听墨妍几句好不好？”墨妍断断续续地咳着血，把我的衣襟都濡湿了。
“好，你说，我听着。”
“小姐，墨妍知道你不是原来的小姐，你不属于这里……墨妍从小就被主子安排来服侍小姐……从前小姐就待墨妍如姐妹，现在的小姐更是把墨妍当……朋友……墨妍能遇到小姐，是墨妍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墨妍的命……是主子救的，墨妍现在还清了……墨妍欠小姐的情……只能下辈子再还了……主子他……是真的喜欢你，你原谅他好不好？墨妍最后求您这一件事了……求小姐答……应……”墨妍一番话说得断断续续，话音越来越弱。我感觉到她的心跳渐渐失去了活力，一点一点，直到消失不见。
“墨妍，你为什么要这么傻，我答应你，你就醒过来好不好？你不要这样吓我啊！……”我感到自己抱着墨妍的手在颤抖。我怀中的这个女子，她从我初来古代就一直陪着我，悉心照料我，与其说是主仆，不如说是姐妹。我虽然常常偷懒支使她干这干那，可从不舍得让她干什么粗活重活，而且心里还常常会带着点奴役别人的小愧疚，她仿佛也明白我的想法，总是趁我不注意就替我把事情都办好了。当日在兰府时，她还常常把我娘吩咐下来的绣活儿偷偷地帮我做完，平时有什么事也都很照顾我。我当时知道她是陈舟行派在我身边的卧底时，其实我心里主要气不过他们骗我，况且她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早就原谅她了啊……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就要这样消逝在我面前？她应该要有一个美好的将来，她应该会像普通的女子那样嫁给一个喜欢的男子，然后生儿育女，相夫教子，直到有一天白发苍苍了还可以和老伴儿闲话家常，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躺在我的怀里，身体逐渐变得冰冷僵硬……
“可怜呐……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说呢？”一个阴寒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
第28章　绑架（二）
（27）绑架（二）
“是你做的。”我的声音哽咽，却不容置疑。
“对，是我做的。她能撑到这里讲那么一番话再死已经是奇迹了。”太子袖手站在墨妍的尸体旁边。
“苏瑾！你凭什么杀了她！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我疯了般扑向面前的这个男人，拼了命地对他拳打脚踢。
苏瑾拧着眉头，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对本太子大呼小叫？你不过是个开锁的工具！我想要你生你便生，想要你死，你以为你的魂魄还能好好地呆在这具躯体里吗？！若不是文轩以命要挟我，你以为我会忍你到何时？嗯？！无知的女人！”
我被他掐得直翻白眼，手还不忘在他的胸口捶打着，就在我眼前发黑，以为自己要一命呜呼了的时候，那该死的苏瑾终于松了手。我跌坐在地上，大量的空气在瞬间涌进我的肺里，呛得我直咳嗽。苏瑾嗤笑着斜了我一眼，就要把我提起来打包带回太子府的时候，我出声了：“把她送回去。”
“嗯？”苏瑾睥睨着我。
“把她送回去！”我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提高声音再一遍重复。
苏瑾有一双铅灰色的眸子，很让人容易联想起一匹野狼。他盯了我半晌道：“也好，省得陈璟再派点不自量力的人来找死。”
我抱了一下墨妍，跟她作最后的告别。然后我就被苏瑾提着，带回了太子府，依然囚禁在书房之中。
又过去了几日，陈舟行那边再也没有了动静。放弃了么？也好，省得和这如狼一般的太子掐架。我在心里暗想着，却忍不住又淡淡的失落。
陈舟行，你是真的不要我了么……
这日苏瑾有事出去了，我一个人在书房里闲得无聊，左右看看也没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正想翻点老底出来惆怅一番，书房的门却突然被打开了。
“瑾，韶华她……你怎么会在这里？”推门进来的人俨然是一个少妇，我仔细一看，这不是我姐姐兰若嘛！
“姐姐，韶华怎么了？”
兰若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韶华她要生了，从昨儿晚上起就直喊肚子痛，偏偏到今晨还没有生下来，稳婆说，怕是要小产……”
“走，快带我去！”我急忙跳起来道。
太子妃的寝宫并没有想象中的豪华，已是十二月的寒冬季节，室内升起了火盆。一屋子的仆人站了个满满当当，谢珏此刻正躺在屏风后的床榻上，痛得死去活来。
“太子……来了么？”我听见谢韶华气息微弱地说。
“瑾入宫了，不过我给你带来了一位故人。”兰若忙把我拖上前。
“兰……芷，真的是你……”谢韶华每说一个字似乎都要用尽全身力气。
“韶华，你不要讲话了，好好把孩子生下来，我再慢慢听你讲，好不好？”我哄道。
“不行……我怕再不说，就没机会了……”谢珏痛得头上直冒冷汗，但她却坚持着说，“我喜欢舟行，你知道么？我很喜欢……很喜欢他，甚至为了他，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去做……但他拒绝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