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秘史(出书版)》第44章


依李泰和明月此刻的身份,他们绝不可能私下约见彼此。一定是承乾设计两人相遇,然后企图重现称心事件。
不过承乾算错了。李泰不是承乾,明月亦不是称心。他们的情爱没有承乾和称心那般激烈,亦没有承乾和称心那般离经叛道。
但一切真如众人所料吗?倘若李泰对明月的情只为一时新鲜,为何有人冒明月名义相约,他立刻抛下他离开?
还有,承乾失势一事,众人皆知是李泰布局,丝毫不知是明月发起,这又是为何?细想一下,并非明月做事小心未留把柄,而是李泰刻意拦在她身前,嚣张的势态显然是维护明月。
哎!只怕李泰对明月情根深种啊!但李泰却不知,明月亦不知。“他们在何处?你可知否?”李治上前一步神色慌张。明月与媚娘亲如姐妹,李泰是他尊敬的四哥,他不能让承乾毁了他们。
“小月没告诉我。”媚娘摇头。别人不知玥月对李泰的情,但她知。那份深藏心底的情,一旦激发只怕会狂如海啸,她不能让他人伤害玥月,更不能让人利用玥月。
“对了,他们一定在那儿,一定在那儿!”井边!明月消失的地方;她与玥月相识的地方;玥月与李泰相遇的地方;玥月差点被承乾玷污的地方……媚娘紧蹙眉心,顾不上礼仪,一把抓起李治的手腕,提起裙摆向冷宫边的古井冲去。
“父皇。”望着李治和媚娘离去的身影,承乾打望着冷着脸的唐太宗,小心翼翼替李治和媚娘辩解,“九弟和武才人,是儿时累下的情谊。”
“哼。《礼记·曲礼》所记:男女不杂坐,不同枷,不同巾栉,不亲授,叔嫂不通问,诸母不漱裳。这些书武才人算白读了!”唐太宗横眉竖眼,拂袖走出凉亭。
“他们,他们只是担心四弟。”承乾弯腰跟上,面目憨厚辩解。
“担心什么?这后宫还有吃人猛兽不成?”唐太宗眉梢上扬,脑海猛显现“女主武王代有天下”八个大字,“你可知那个明月姓什么?”
“好像,好像,好像与武才人同宗。”呵呵,一本《秘记》,一句“唐三世之后,则女主武王代有天下”,恰巧能将三人捆束成一团,此不是天助他也,是什么?承乾心中暗笑,口头却皱眉诺诺回答。
“这后宫没有洪水猛兽,只怕出了妲己!”商纣王因九尾狐妲己毁殷商,今有一个武才人,又有一个武宫女,而此二人皆同他喜爱的皇子关系匪浅……“唐三世之后,则女主武王代有天下”,难道箴言指向的并非是女主武王称帝,而是女主媚
惑君王?
武才人和玥月昔日的聪慧,刹那在他脑海中化为妖媚。唐太宗轻握拳头,眼角一沉:“走!”
“诺。”承乾低头应声,单薄的嘴角划出一道阴冷的弧。李泰,鹿死谁手刚开局!
第十四章 情根种—一前生500次的田眸才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
紫藤花凋谢,缠绕树枝的魔蔓,却越发青翠,而树旁古井也因久未人至布满青苔。
如果在李泰出现后依旧坚持跳井,她此刻是否已穿越回去,幸福地看电视和发呆?如果她安于命运,从未考虑反穿越,她是否能代替明月平淡过一生?……如果此刻她跳下去,等待她的是死亡,还是回家的路?
“滴答!”她低头望着清幽的井水,一滴泪落在静若镜面的井水中,刹那划开一圈圈忧伤的涟漪。
月儿!李泰立于百步处望着玥月。初遇时她一身狼狈,但那双眸子却偏如泉水般清澈,又如孤狼般刚毅。那一刻,他为她的桀骜不驯所吸引。后又因李淳风的箴言特意与之亲近,她身上那份洒脱宛如烟火映亮了他的眼。
他愿意为她退让一步,让她成为他生命中仅轻于江山的女子。但她不要,亦是容不得他的退让。
正如玥月所说,她要的是一份唯一而纯粹的爱。又如张亮所言,为君者心惦仅江山。他们的距离只有一步之遥,偏谁也无法向前。
“月儿!”他本想在心中念叨,却不小心溢出声。
“泰!”玥月惊然抬头,泪眼蒙蒙地盯着李泰,朱唇微启,颤抖许久,终吐出关切之言,“你可好?伤还疼吗?”
虽然李宽告诉她,李泰被刺不过是李泰自己布下的局。可那即使是个局,伤的是李泰!若不见他,她可以欺骗自己毫不在意。若他不邀约她,她可以告诉自己与他毫不相干。
可那些均是假设,见到他,看着他依旧带着几分病态的模样,她的心就像被刀剜了:“你瘦了。”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哭,可眼泪却不听话地滴落。
告诫自己要远离她,但看着她不可抑止的泪,挂在脸上的伪装刹那剥落。李泰大步上前:“不哭。”他取出袖中丝帕,捧着她的脸蛋为她拭泪。
曾经他也拿过这样的丝帕为她拭汗,此刻他又拿着同样的丝帕为她拭泪。不是约定再无相交吗?为何偏要如此纠缠?
“泰!”她望着他眼中的温柔,泪水落得更加凶猛。
“傻瓜,不哭。”面对她的泪,他手忙脚乱。他不想见她落泪,可他却老惹她落泪,“跟我走吧!我纳你为妾。”
让他再固执一次吧!他相信自己不会成为承乾,玥月亦不是称心。他有能力像唐太宗那般保护自己想要的女人。
妾?“泰,你不懂。”玥月用力摇头,打落李泰任性的大掌。他们之间看似只有一步,但这一步却又是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他是王爷,她是宫女:他是古人,她是现代人:他要江山,她要自由……那种为爱而舍弃一切,不过是小说中的故事。
“我懂,我懂。我懂你心有我,你忘不掉我。月儿,不要再抗拒。妾与妻,不过一个称号而己。你何不想想你身虽为妾,我待你却如妻?”世间只有一个玥月,让他在她面前低头他认了。只要她与江山不相冲突,她要什么他都给。
“泰。”她信他,可她不信天下。她不敢望向他执著的眸瞳,只能闭眼抽泣,“你能一辈子只要我一个女人吗?你能为了我顶撞陛下吗?倘若有朝一日,我与你的妻誓不两立,你能选择我吗?……”
“我想——”他想有朝一日他可以坐拥天下,他不必再去在乎那些千丝万缕的关系。
“泰,在其位谋其政。现实不是你想与不想的问题,而是你能或不能的问题。你不能为我让步,因为你不能没有权势。如果,我在你心中位置当真很重,当日我被太子欺负,你就不会视而不见,躲在后面当缩头乌龟。”她不敢睁眼,怕在他眼中看见绝望,“泰,你扪心自问,倘若有朝一日我成为第二个称心,你会不会犹豫杀掉我?”泪I止住了,心也越发清明。他们之间的矛盾,不再是妻与妾的身份。也不再是他是否爱她的疑惑。
“我……”李泰一颤,不由后退半步,语气早无之前的坚定。
“我知道结果的。”玥月牵唇苦笑,泪水顺着下颚滴落,“我更明白,我不过是你权欲背后的一道风景。李泰,你我都明白。我于你没有你想象中重要,你于我也是如此。为何会思念,为何会痛苦,不过是因为得不到!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在李泰用自己身体为饵,诱承乾行刺他时,她就懂所有的东西对于他,皆没有江山重要。今日,他可以为了江山用命为赌注:他日,他亦可以为了江山舍弃她。
皇宫是一个只可以有权,不能有爱的地方。她没有雄厚的家世,爱他也没到娥皇女英共侍一夫的地步。而他没有当初唐太宗那般的势力,爱她也没到霸王别姬的地步。
与其为改变历史而算计,与其刚刚拥有便被抛弃,与其在未来独自落泪……不如尚未拥有就放手,这样至少他会觉得他是爱她,只怪彼此生不逢时,生不对门。
“月儿。”她比他冷静,就算他心仪于她,可这辈子除了钱和权,他什么也不能给她。可笑的是,他珍惜她,因为她与其他向往权欲的女子不同。他无法拥有她,亦因她视权欲为粪土,而他无法保护清心寡欲的她。
“睁开眼,再看我一次吧!”他紧握手中丝帕,为她擦去残留在眼角的泪。这一次,他会将她的音容烙入灵魂,然后再无相交,迈上一条没有她的路。
点点脑袋,玥月紧咬双唇,颤抖地睁开眼瞳。刹那间,李泰眸中宛如朝阳的爱恋,刺痛了她含泪的眼,以为苦尽的泪再度涌出。
“泰!”她不禁伸开双臂扑入他的怀中,额头磨蹭着他的胸膛。让她记住他的一切,让她再任性一次。然后,她会做一个随波逐流的宫女,冷眼面对大唐的起起伏伏,等待被放出宫的那日。
李泰!她缓缓抬起头,凝望着他眉间的傲气,伸手抚平他眉心的八字。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为了他,她曾经想要放弃一切,成为真正的古代女子。
“月儿。”他激动抓住她温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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