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为官的可行性报告》第74章


常翼之面孔黝黑,瘦了好些不用说,胡子已经快将脸全埋进去了,仔细看,才能看见面庞上挂了些还未痊愈的伤口。他一见余庆元,就是一个熊抱,咣咣的敲着她的背。余庆元被敲的疼,但见到故人,心里却无比高兴,平时的贫嘴全不见了,只笑着不停拍他的肩膀。
“庆元,你们弄那火枪火炮果然厉害,尤其挂上刺刀之后,远近通杀,吐蕃的马再好,也敌不过!就是少了点儿,要是能都给装备上就好了!还有,我听说你对着大军放枪的事迹了,营里都传遍了,一个白面书生让几个武将吃了瘪。我都跟他们说了,你是个最有血性最不肯吃亏的,他们那些以貌取人的鲁夫,活该被教训教训。”
“火铳你若喜欢,回头我送一把好的,叫人镌了你的名字上去。”余庆元这点儿职权还是有的,为了不让他在鸣枪的问题上再纠缠,就慷慨许诺了起来。
常翼之的眼睛马上亮了:“一言为定啊庆元,你莫忘了,忘了我整日追着你要!”
“你只在军营里用,别拿回去吓着嫂子就好。对了,你还没回家呢吧,快别在我这儿耽搁了,赶紧回家跟嫂子报到去。”余庆元摇手赶他走。
常翼之挠着头不好意思的笑了:“我这不给你送人来了么,人送到了我就走。蔺大人嘱咐的事儿,我豁出去得罪内人了。”
余庆元没觉得意外,她知道常翼之今天带来的,就是蔺程说过要她招待的那位“客人”了。只是提到蔺程,两人瞬间又都有些黯然,常翼之愣了一会儿,就挥舞着大掌说:“得了得了,我也不耽误你正事了,这就把人给你送进来。看着他的人我安排好了,你让回避就回避,你让跟着就跟着。你别给弄死了,爱怎么招待就怎么招待吧。”
余庆元谢过了他,再朝他拱手告别。常翼之出门没一会儿,传说中的“客人”就被两位侍卫带了进来,门外还站着四位眼熟的亲兵,这样六人看守的阵仗,想必来人是位不小的人物。余庆元请两位侍卫先回避,关了门,才细细打量面前这位吐蕃来客。只见他三十上下,身量壮实高大,面皮不似吐蕃百姓般黑红,肤色只比中原人深了那么一点,五官也更深刻,一双眼睛上下都有浓密卷曲的睫毛,衬得深黑瞳孔愈发炯炯。他见余庆元打量他,就朝她笑,一口牙分外白。
余庆元不懂吐蕃服饰,但见他穿戴的衣衫珠宝,都和寻常百姓和官家贵族有不同,又拿不准他会不会汉话,就一字一句的问道:“敢问尊姓大名?”
“余大人叫我松布就好。”他一开口,汉话虽有口音,但说的不坏。
“松布,可还有别的称呼?”她这一问,是想了解面前人的身份。能被吐蕃拿出来和蔺程做互换人质的,只怕身份比蔺程还要高些。
“我本是吐蕃国教的祭司,但余大人还是叫我松布就好。”松布知道汉人不喜欢直呼其名,但他也不习惯被以官职相称。
“原来如此,那你往后也别喊大人,就叫我庆元吧。”余庆元知道祭司在吐蕃人眼中的地位非比寻常,比一般的王公贵族更受爱戴。此番连这样的人物都交得出来,可见战事对吐蕃的伤害比他们所知的更大,这样想来,她便对蔺程的处境多了几分放心。不过她并不打算因此就有所怠慢,跟松布搞好关系,绝对是有利无害的事情。
“庆元,我早听说你为人知进退,学问好,今日见到了果然名不虚传。”松布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笑得更无辜,且懂得千穿不穿、马屁不穿的道理。
“过奖了。”余庆元自己偶尔也会滑头,深知这种人难缠,所以回答得冷淡简短。
“庆元,你看我手还绑着,帮我解开说话吧。”松布举起两只贴在一起的手腕。
余庆元一看,确实有一根细细的绳索将他两手绑在一起。她微微皱了皱眉头,从靴中抽出把随身的匕首,替松布斩断绳子。可她还没来得及缩回手,就被松布点了手肘上的穴道,匕首当啷一声落了地,随即她的腕子也被攥住了。
松布捏着她的手腕,也没别的动作,皱着眉头沉吟了片刻,也不撒手,开口说道:“不是说汉人只有男子才可做官吗?这么有名的余大人,怎么是个女的?”
余庆元一点不急,像是早就料到他会有这招:“松布大祭司好毒的眼睛,还会汉医的诊脉,在下佩服。”
余庆元虽然先前不知道他便是祭司,但也知道吐蕃祭司除了沟通人界与神佛,往往也都懂些医术,且有转世一说,不排除真有些神通的。她只听他口吻,看他眼神,也知道他一来就对自己的性别有所怀疑。坦然认了,大概反而比咬死抵赖好些。
“余大人谬赏。”松布见她如此镇定,心中有些佩服,但仍逼问道。“可是余大人就不怕我把你的秘密带出这扇门吗?”
余庆元冷哼了一声,突然使出之前学的一招防身技巧,摆脱了松布的辖制,顺势绕到他身后,拿胳膊松松卡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却早从袖袋中掏出了江锦衡之前送她的那把精巧的手铳,顶住了松布的太阳穴。这手铳也不是专为今日备的,而是从她再到西南省之后,就从未离过身。
“大祭司想必也听说过大燕军队装备的连发火铳吧?”余庆元姿态凶恶,语气却温柔。“我手中这把虽然小点,且只能装一颗弹丸,但送进您的脑袋里,只怕也神佛难救了。”
“余大人,你不怕打死了我,不仅战场上的两方都生灵涂炭,蔺大人也回不来了吗?”松布夸张的闻了闻余庆元卡在他脖子上的衣袖。吐蕃祭司都有灵犀转世,性别生死瞒不过他们的眼睛,人情世故倒也得用脑来猜。无需把脉,他一见余庆元便知她是个女的,而出卖了她和蔺程关系匪浅的,却是她身上那一模一样的檀香味。
余庆元笑了,收起手铳,也松开胳膊,主动放了松布:“松布,你此番深入敌营,大费周章,当不是为了揭穿我,再闹得更两败俱伤的吧?你试也试了,我也同你交了底,到了现在,还有什么话是不好直说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小余似乎每次情场失意后,在官场上都能爆发一下。她行事腹黑莫测越来越像一个人了……或者她本来就是这样,所以他们才能互相吸引吧。
大祭司是本文开挂开得最大的人物,他是有真神通!另一个神道类的人物广心其实没有这些超自然的本事,但他会再出场,关于他后文也有交待。
、投降
松布愣了片刻,紧接着也发出一阵爽朗大笑,朝余庆元行了个吐蕃的单膝大礼:“余大人,方才得罪了。难为你用心如此良苦,为了给我解疑,不惜亲手将把柄送上。松布早闻汉人狡黠多计,今日见你行事,果然名不虚传,可又难得不令人生厌。你说的对,我此番确是为了休战而来,余大人是男是女,本与我无甚关系。”
余庆元心中苦笑。若非不得已,她怎会故意送出破绽?只是松布既已生疑,不打消他的戒心,他们并没有多余时间耗在周旋这件事上。事到如今,虽然人质都交换了,双方也皆有休战之心,但毕竟名义上要争得吐蕃投降,身处劣势的一方,多有防备之心也是理所应当的。松布会来当人质,除了身份贵重以外,想必也是怀了寻找我方漏洞的用心。不知蔺程是不知道松布有这种本事,还是对她如此信任,或是干脆故意卖了这个把柄给松布。总之他算得不错,如今她拿着他的人身自由,他拿着她的秘密,一切反而好谈了。
“如方才说的,你仍只称我庆元就好。”她扶起松布,请他坐下,又敬上茶水。
“不瞒你说,我和蔺子升的交情,早到他上次来赈济旱灾时便有。”松布摆出了推心置腹的架势,一边慢慢喝茶,一边说道。“我虽比凡人多了一双慧眼,但对这稼穑之事、民生之道,所知并不比常人更多。平日里除了事神佛,也要兼理治下的土地臣民,所以常需与人请教。我见他才学人品都是一流的,就有交好之心,私下里见过两次,也有书信往来,经常向他求解些治理和政务中的问题。我愿尊他为师,也愿敬他为友。”
余庆元点点头,如此确实像是蔺程的为人。他工于心计令她又爱又恨,但在真正关乎人间疾苦的问题上,他是不吝于听取些意见,给予些指导的。
“所以地动后大燕对与吐蕃通商的管制,到底还是埋下隐患了?”她问道。
“这本不能怪大燕,也是吐蕃自己的牧民先有怨言。当时情境,若无暴利,大燕商家如何肯拿粮食出来贸易?不管是吐蕃,还是大燕,都更不能逼人原价兑换。”松布是个通情达理之人,忙先将此事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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