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山下》第20章

我一边欣赏着这动人的音乐，一边离开众人，向吧台走去。对于我来说，虽然我想了解他们的世界，可身处他们之中，我却前所未有得感觉着不自在，对我来说，可能为大家服务更符合我对我这一角色的设定和预期。
我拿出准备的各式酒类，为大家调酒。然后根据大家的选择一一奉上。
当谷心弹奏曲毕后，大家齐齐鼓掌。
“添亦，好久没听到你弹钢琴了？不然你也来奏一曲？”谷心邀请着何添亦。
可是，何添亦却面无表情得回复到：“今
天不舒服，改天吧。”
谷心自感没趣，站起来过来拿了杯酒，便又坐回到何添亦旁边，如往常一样跟他一起谈天。
“来，既然客人都弹了，我作为主人，也来为大家演奏一曲吧，祝个兴！”这乐俊迁兴致一高后，便又开始手舞足蹈。
我心里默默笑着，好一场“高雅的聚会”啊，不是平常都说这娱乐圈里的人品味低俗的吗？看来我今天遇到的这帮人可都是人中龙凤啊，我也没算白来这里一趟了。
乐俊迁又开始了他虽然有点蹩脚却激情四射的演出，自然也是博得满堂彩。
接着，是小艾。她不光自己自告奋勇得出来演奏，在她奏完之后还又顺便给我挖了个坑儿：“哎，这位姑娘，你今天穿得这么高雅、美丽，必须也得来为我们表现一下啊。”
站在吧台之后的我，一时又突然手足无措，“我，我，我一个佣人，演奏水平自然不登大雅之堂，还是不要污浊大家的耳朵了…”
“佣人怎么了，现在女佣的水准都很高的，是吧啊，心姐？”从她的话语里，我明显听到了讽刺和挖苦。
“哎你还真是说对了！我这位朋友水准的确很高的，只是我不是说过了吗？她不是佣人！”乐俊迁话里似有几分不悦。
当我看到小艾刺鼻瞪眼得看着乐俊迁的表情时，闻到了其中的一丝丝火药味。
于是，我赶紧站出来，“那好吧，既然大家都想见识下我这女佣的琴艺，那我就出来献个丑吧！”
我走出来，走到钢琴前坐下。
相比于舒缓、悠扬的舒曼，我更喜欢诡异、灵动的德彪西。而且，我没有选择更为经典的“月光”，而是独辟蹊径选择了我独爱的“欢乐岛”。
我长吸一口气，开始演奏。其实扪心而论，在我所有练习过的曲子中，这首并不是我最拿手的，但是，出于某种“反击”、“报复”的心理，我知道这首曲子的难度相比于刚才谷心和小艾弹的，在指法和技能上要难一些，所以才铤而走险、出此下策的。
而且，我也相信，我的表现超出现场每一位客人的预期。当我弹完之后，大家纷纷鼓起掌来，谷心和小艾信服了似的过来跟我拉近乎，乐俊迁更是情绪激动得叫着，“你看，我就说了念依的水准很高的吧。”
我其实自己是知道自己的底的，不好意思得回复到：“让大家见笑了，我中间的很多都是自己顺手带过来的，完全不符合作品的本来面目。”
“亏你还知道自己弹得有问题啊。”何添亦不知道从哪里竟突然跳出来讲道，“而且，你不光是改曲谱的问题，你的指法也不太正确，加入了太多过于个性化的音符。”
他走过来坐在钢琴旁边，重新帮我把曲谱翻到第一页：“钢琴，不是技法越难的，就
越会动听的。你必须要懂得其中的精髓。”
他拉我坐下，拿着我的手，“你看，刚刚你出现了好多这样的习惯性动作，这个动作让你的手指多了一个节拍，然后便会打乱你弹奏的节奏，后面也就容易跟不上了。”他演示着。
“对的、对的”，我频频点头，“我其实每每总是感觉这里有点紧凑，但又说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那你现在再试试。”
我按照他的指示，又开始弹奏刚才那一段，果然，以他教的指法还真就没有问题了。看来，这何添亦的造诣果然深厚，乐俊迁的描述没错。
“除了指法之外，你刚才在主旋律的处理上也有一些问题，比如说…”他边弹奏着边跟我演示。
“大哥，要不这样吧，你也给念依一个学习的机会。这首曲子这么好听，你们两个再合作一曲怎样？”乐俊迁在一旁“撺掇”。
我对乐俊迁的想法心领神会，“您来弹主旋律，我做副，怎样？”
何添亦对视着我，静静得看了我三秒钟，眼神中似带有几分怜惜，又带着几分期待，然后他轻轻得点了点头。
演奏开始。不知为何，有了何添亦坐在旁边，虽然我一下从“红花”变成了“绿叶”，但是我却明显感觉自己内心里瞬间变得极为从容和自信。
我偶尔偷偷得扭过头去。钢琴面前的何添亦向我展示了我从未见过的另一面：淡定、温和、优雅和谦卑。在嫩黄的灯光下，他穿着儒雅的白衬衫，眉间舒展，络腮不见，脸上带着从容不迫的微笑，动情之处还会微微闭上眼睛，调皮的时候还会向大家眨眨眼睛。
好一副美丽的画面啊。我心里砰砰乱跳，如小鹿乱撞。说真的，我现在真的无法把我旁边的这位男士和那天晚上怒吼、咆哮的何添亦联系起来。我承认，这一刻，我可以无视他之前所有的“嗜烟酗酒”、“行为不端”和“脾气怪异”，我可以彻彻底底得原谅他。不仅仅如此，我知道：如果他允许，我真的愿意立马回到他的身边，照顾他，关怀他，哪怕他再摆出一副臭脸对我都没有关系。
当旋律停止的时候，大家的感情却并没有停止。大约十秒钟后，乐俊迁和谷心才站起来带头鼓掌，“太美了！太美了！”
谷心走向何添亦，伸开双臂，何添亦也甚是满足得站起来，两人相拥在一起。
“亲爱的，我仿佛又看到了十几年前的你！谢谢，谢谢，我真的是太感动了。”谷心大声得说着。
我看着他们，心中感觉有些微妙。虽然为何添亦的“回归”而感到开心，可是却似乎对他们的相拥含有丝丝“醋意”。
乐俊迁也走过来，用双手抱着我，“念依啊，你刚才演奏的时候有多美你知道吗！美过了我之前见过的所
有女孩子…”
我拍打着他，笑着说：“你这个花心大罗卜，还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料，下次看到一个大长腿的，估计又跟着跑了。我可不相信你这胡来的激动！”然后我们俩又哈哈得打在一起。
之后，为了照顾今天到访的其他几位客人的喜好，乐俊迁不得已从这高雅的钢琴世界中走了出来，带领着大家开始了“玩色子”、“PK王”、“深水炸弹”等等对于我来说，在这个圈子可能更为喜闻乐见的项目。
而我，却留在刚才何添亦一手营造出来的浪漫世界中，迟迟无法走出…
、第二十四章　五十万的道歉？
凌晨三点多，好不容易把一群七倒八歪的人给一一送走了之后，我终于回到了更让我感到舒心和自在的书桌前。
咦？这里怎么会有一个信封？
我拿过来，看到上面写了“顾念依启”四个字，是谁写给我的？
我赶紧拆开信封，一张支票首先露了出来，是何添亦开给我的一张50万元的支票。
天，他是想做什么？我赶紧再往信封里看。是一封短短的信：
顾小姐：
你我相识一场，自是缘分不浅。上次“日记本”事件，对不起。
还记得令尊欠人钱财一事，特此资助五十万于你。如今钱财于我已是身外之物，无须惦记返还。
感谢你三个月来对我的照顾，恩情不忘。
祝开心、健康。
何添亦
瞬时，我感觉身上的血液沸腾了。这钱我可真不能收，这可真是□裸得骗人钱财啊。何添亦呀何添亦，让我说你什么好。凶起来的时候感觉能把地球都给吞到肚子里，可好起来的时候竟又能这样倾囊而出。可是，你这到底是善良还是傻呀？我只不过为你做了三个月的饭菜，你就给了我五十万。我要是存心想骗你，你还不是能把命都给我了？
我在房间里站起来，踱来踱去，无法平静下来。不行，明天上午我一定得回去何添亦家一趟，一定得把钱还给他才行。
第二天一大早，乐俊迁还没有起床的时候，我便爬了起来。先帮他做了早饭，然后留了个字条给他，说我要出去一趟，估计晚上可以回来。
我简单得收拾了一下，背着背包就朝何添亦家里赶去。当我风尘仆仆得回到大屿山的那栋宅子时，已是上午十点多了。
“这点，他也应该起床了。”现在的我已是“离家出走”的人，所以虽然我身上还有何添亦家里的钥匙，我也没敢去开门，而是选择了按门铃。许久，也没有人回应。
我脑子里瞬间想象了无数种可能，他该不会把钱都给了我，然后就自己跑去自杀了吧？或者，昨晚因为摸了钢琴，勾起了年轻时的什么回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