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手青》第21章


姑娘背着箩筐满载而归的时候,我找了家小小照相馆,去冲相片。
这地方是旅游景点,小照相馆还开了副业,搞起了时光照相的噱头,能把相片做成明信片,过个几年再寄回去。
我一口气囤了几百张,正面一律是我和各路蘑菇威严的合影,背面则漫无目的地骂他。
“你这个狗尿苔!”
“蛇皮菌!”
“马屁包!鸡屎菌!”
我写得手都酸了,这一堆东西够从他成年轰炸到而立的。正因词穷而咬着笔头呢,老板突然来叫我:“这卷要一起洗出来吗?”
我愣了一下。
这胶卷估计是我掏东西的时候不小心,从摄影包里掉出来的,暗盒被磕坏了,底片被不小心拉出来了一段儿,已经有些过度曝光了。
我能隐约看到胶片里有个影子,头发像白萤石,浑身泛着黑云母般的淡淡光泽,像个婴儿那样团成一团睡着了。
我的心莫名其妙的,砰砰跳了起来。
这牌子的胶卷在当地买不着,傻逼弟弟早就用得弹尽粮绝了,估计是把家里的给夹带出来了。
老板道:“底片已经有点损坏了,现在把剩下的洗出来,还能补救。”
我不太懂这玩意儿,想了想,还是把它装了回去。
傻逼弟弟从来都是亲手洗底片的。
我尽情辱骂了傻逼弟弟一顿,心情大好,屁股也养得不太疼了,只是怕回去了又被他往床上带,漫无目的地在宾馆边晃悠。
溜达了没几圈,我就悚然一惊。
一个熟悉的影子,身高腿长,走路带风,鼻梁上架着副黑超,几乎和我擦肩而过。
我像见了天敌一样,本能地哆嗦了一下,但旋即大着胆子,用余光去扫他。
不能怪我,他这副样子太滑稽了。
嘴角顶着个鹌鹑蛋大小的紫红色淤青,难怪他表情这么阴沉,估计一咧嘴就得疼得倒吸冷气。
我忍不住看了又看,合理怀疑他是被替天行道,套了麻袋暴揍一顿,黑超底下藏着一对边框均匀的熊猫眼。
我都快乐死了。
他也没看见我,等他走远了,我才悄悄往宾馆的方向摸。
刚走了没几步,就被人拉住了手腕。
傻逼弟弟几乎是一把把我抱进了怀里,我能感觉到他胸口剧烈的起伏,他一手拖着行李箱,道:“机票买好了,现在就走。”
我愣了一下,仰头看他。
他握着我的手,在我指根上亲了一下,看着我说:“去兑奖。”
第24章 
当然没走成。
深山老林的,机场尚未落成,我刚摸着省道的边,就看见天色阴沉,像是蒙了一层毛玻璃似的,水汽湿润得出奇,远山都是层层散射的梅子黄色。
又是一场大雨。搞不好还会遇上泥石流。
我和傻逼弟弟被困在了山沟沟里,找了家民居,一起翘首等天晴。
这家只住了个耳背的阿婆,人也和善,只是屋里久不打理,一股樟脑香混合着霉腥味。家里还搁着一板板撬下来的蜂巢,她就坐在隔壁里鼓捣一些蜜饯甜果子。
我趴在床上,没精打采地看着窗外。
天色一点点沉下来了,屋里连灯都没点,我有点说不出的心慌,跳下床去找傻逼弟弟。
开门的瞬间,迎面涌进来一层湿漉漉的光雨,是夏煜打着手电筒,走了过来,我刚松了一口气,一回头,正看到墙上似乎挂着一个黑黢黢的东西,影子凌乱地黏在墙上。
我像只树袋熊一样窜到他怀里去了。
傻逼弟弟哭笑不得:“辜辜,你别动,我手里拿着东西呢,等会全浇你身上了。”
他用手电往墙上一照。
那是只鹿首,看起来还很年幼,连鹿角都没有,耳朵像小而圆的铜钱草,仿佛还会轻轻抖动,颈上蓬松的白毛,被光照出了丝缎般油润的光泽。
那双明亮而美丽的圆眼睛,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我。
它被几枚长长的圆钉,贯穿在墙上了,成了一件蒙尘的艺术品。
我被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感击中了,有一瞬间忘记了呼吸。
我坐在床沿上,呆呆地看着那只鹿,傻逼弟弟凑过来,冷不丁给我喂了一勺东西,一边看着我笑。
我舌尖泛着热乎乎的甜味儿,都快像奶酪那样融化了,低头一看,琥珀黄的蜂巢裹着油汪汪的蜜,被他冲成了蜜水。
我早就习惯了他时不时的投喂,靠在他怀里。
他的手指上也沾了点蜜,我凑过去,含住了他的手指,一边抬着眼睛看他。
他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了,和外面淋漓的雨声混合在一起。我们像一对皮毛濡湿的鹿一样,在微弱的光线下,用汗湿的皮肤,厮磨对方的头发和脖颈。
我舔着他的手指,小声问他:“还有蜂蜜吗?好甜。”
他正色道:“最后一口了。”
他用木勺子,从蜂巢上刮下来一块,又在碗沿上刮掉滴落下来的蜜,我只听到“笃”的一声轻响。
几乎在同一瞬间,窗外炸开一道白光,整个山坳里的林影都惊惶地伏窜,狂风大作,枝条呼啸,像一树树受惊吓的鸟雀,白晃晃的光像铅水一样,浇在那些黑黢黢的影子上。
我的眼睛都被刺激得睁不开了。
闪电过后,雷声终于炸了膛,一声巨响。
他的手指颤抖了一下。
我也跟着哆嗦起来。
他把我抱坐在怀里,一手推高我的衣服,露出乳头。
然后把小半碗温热的蜂蜜水浇在了我的胸口上,像给瓷器上釉那样,把我的乳头浸出了一种水浸浸的粉红色。
我的眼睛立刻发红了。
松垮垮的运动短裤被他扒到了膝弯下,蜂蜜毫无阻力地淌到了我的股间。
我有点吃惊,去摸我湿润的菌柱,它看起来泛着金黄的蜂蜜色,甜得不像话。
我们摸黑做了一次。
他没带套,把那些热乎乎的东西都灌进了我的屁股里。
我像是醉酒一样,头越来越晕,只能抱着他的肩膀,以免被捅到肚子里。
他的声音似乎带上了回声,一会儿在我的耳朵边,一会儿停在我滚烫的乳头上。等他含住我的时候,我哆嗦了一下,一边轻轻吸着冷气,一边射在了他的嘴里。
但那恼人的回声依旧像果蝇一样,挥之不去。
我晕头转向,凑过去咬了他一口。
他的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几乎是暴起把我按倒在了床上。
他的吻似乎从四面八方同时倾泻在我身上,一边亲我的肩胛骨,一边咬我的小腿,那两只白袜子又被剥到了脚掌中央,我被捅得又痛又麻,肠子里都像着火了一样,忍不住蜷起脚趾,哆哆嗦嗦地往他怀里钻。
我男朋友的影子,似乎在一瞬间变成了三头六臂的怪物,我惊惧地蜷成一团,却被滚烫的手掌展平了。
我有点害怕,因为他似乎就是我恐惧的根源。
第25章 
雨下了两天两夜。
我昏昏沉沉的,腰部以下又胀又麻,两条小腿垂在床沿。他轻轻碰我一下,我就开始发抖,菌柱通红地搭在小腹上,像是被拧坏了的棉絮,只能靠本能挤出一两滴清液。
他还来拍我的脸颊,把什么裹着蜂蜜的东西挤进了我的唇间。我下意识地含住了,把上面粘腻的蜂蜜一点点舔干净,那东西这才原形毕露,泛着强烈的肉腥气,热腾腾的,压着我的舌面,不断胀大,把我的两腮撑得酸痛不已,连唾液都乱七八糟浸湿了下巴。
我难受死了,只是睁不开眼睛,这两天我不知上了多少次恶当,被他哄着吃了好几口变质蜂蜜,苦得像是鱼腥草。
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害我。
在一片混沌中,我失去了对外界的一切感知,我试着用数雨滴声的方式判断时间,但那雨声太过连绵,简直幕天席地,无尽无穷,我都不知道半昏迷的究竟是我,还是窗外的雨。
我像是在一片充满了回音的山谷里。他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传来。
“绑起来……一起……不行,他受不了……”
“照片……销毁……备份……”
“快醒了……补充……加大剂量……”
“滚……离开!”
他在我耳边吵得震耳欲聋,回声似乎脱离了他的控制,和他针锋相对,像山谷里剧烈对流的风声。
“……行。”我听到他说,“最后一次。”
他把我扶起来,给我喂了一点蜂蜜水,大概还掺了葡萄糖。
我的身体又开始一点点发热了。
我勉强睁开眼睛,却只能呆呆地看着他,好像什么都看不明白。
他俯首在我身上,仿佛变成了一条双头的怪蛇,咝咝吐信。
“辜辜,”他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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