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战前后目击记》第36章


些人具有吴庭艳总统那样优秀的品质,并与人民接触得更为紧密一些,那么越南南方的整个局势必须是另一番情景。
但是,事实并不是那样,而且也不可能那样。那些懒散的、官僚气派十足的越南官员总是把我们善良的建议当作对他们内部事务的干涉,当我们的建议提得过多的时候,他们就会对我们形成一种天然的敌意。
我们很快就秘密布置了对郭从德董理的调查网,并争取到他的一个贴身保镖,因而有关他的许多情况立即源源不断送到中央情报局西贡站理查森先生的那里。
郭从德董理直接卷入贩运妇女的活动是从更早的时候就开始了。当时主要是以外国夜总会在西贡招聘舞女和女招待的名义进行的。后来渐渐越出了这个范围,扩展到了与一些西贡黑社会组织互相勾结的地步。
郭从德董理的这些活动导致了西贡报纸几乎每天都要刊登出少女失踪的报道,以至连从事色情生意的娼妓们也感到十分恐慌。在越南人的眼里,那些被贩运到外国去的女人的命运一定是非常悲惨的。
1960年9月初的一天深夜,一辆带着帆布车棚的GMC式军用卡车从新平站悄悄地驶过了市区的街道,向龙家码头的方向开去。车棚内十五个未满二十岁的越南姑娘拥护地坐在靠前的车板上,手腕上都戴着美制的微型手铐;坐在后档板上的四名身穿军便服、携带汤姆逊冲锋枪的男人不停地对她们发出低声的警告。
那十五个姑娘几乎都是因为散发传单被捕的女学生,其中包括前陆军特别突击队麟中校十五岁的长女和堤岸朱记碾米厂老板朱成铄的宠妾和三个女儿。在离开志和监狱之前,她们的嘴都被胶布封得很严,眼睛缠着黑布,以致她们都认为警察要把她们送到别的监狱去,而这种事是十分平常的。等到她们得知被以她们的体重计价卖到异国之时,至少已经是数天以后的事情了。
龙家码头附近的豪迪洗衣房里,伯尼、郭从德董理和青林帮(西贡最大的黑社会组织)的头目泰用法语正在低声交谈,望着那十五个被蒙着的女学生逐个被带携带武器的男人带到一架秤大米的地秤上量着体重。
泰已经与郭从德董理进行过两次这样的交易,一次是在五月到来之前的六名本来应转运到迪石省鹅蛟以南位于沼泽地带集中营的妇女,第二次是扫荡那些活动在越柬边境同塔梅西北越共分子时捕获的二十名磅罗乡村的高棉姑娘。所以这些交易都是以一种每磅体重一千元南越币进行的,然而,郭从德董理和伯尼从来没有收过那笔钱,因为他们与青林帮不太文的契约中以同样的方式进口货物,而那个价格即为双方的到岸价格,只是进口时交纳的实际上远远高于运出越南的价格。
青林帮作为西贡各种犯罪团伙中最有势力的黑社会组织之一,是因为有得到许多政府和警察部门官员的庇护,即使它与西贡其它黑社会组织发生冲突之时,它也往往会得到警察的直接帮助。此外,青林帮与国际黑社会组织也有着密切联系,泰国、马来亚、缅甸、老挝甚至意大利、印度、土耳其的走私犯,尤其是泰国和马来亚的海盗武装匪徒,都经常同青林帮分子进行交易。
伯尼感到在西贡混乱的社会环境里,没有像青林帮这样的黑社会组织支持,吉斯米特夜总会就得不到安全的保障。尤其是倘若吉斯米特夜总会的顾客一夜之间遭到冷枪或绑架(这种事在当时非常多),那将很难继续经营下去。再则,如果与他们相处得好,黑社会组织可以不断地为吉斯米特夜总会提供价格比从其他国家招聘低廉得多的舞女和女招待。伯尼知道郭从德董理需要吉斯米特夜总会远远胜过吉斯米特夜总会需要郭从德董理的程度,因而很容易使他陷入这种秘密交易之中。
并不是所有来到西贡吉斯米特夜总会的外国姑娘都愿意从事那种娼妓生涯,特别是来自马来亚和泰国的姑娘,他们多是作为舞女或女招待被骗至西贡的。伯尼要求青林帮在把所有的姑娘送到吉斯米特夜总会之前,一定要保证她们清楚并同意她们将要做而且必须做的事情。这个要求对凶残成性的青林帮不成问题。他们有的是办法来制服那些惊恐万状的外国姑娘。尽管如此,伯尼仍然遇到过个别被他称为“巩固不化”的捣乱者。
结果只有把她们送回青林帮去“反省一个时期”。
在吉斯米特夜总会发生过一件非常轰动的,最后几乎使伯尼在监狱里度过十八个月刑期的事件。
1961年3月5日是整个旱季中最热的一天,室内的桌椅和其它家具都带有微温,昼夜不停开着的电风扇将混浊愿望抑的空气吹过,人们仍然流汗不止。上午,在棋盘区和陈国赞大道都出现了热死人的现象。
入夜以后,情形并没有好转,树叶一动不动地垂在枝上,似乎已以被日间酷热的太阳晒得昏迷过去。所有的市民此时都涌到街上,到处散发着潮湿的闷热混合的难闻气味,各个冷饮店的酒吧间都挤满了顾客。
与西贡其他地方相比,吉斯米特夜总会由于它坚厚的水泥结构和冷气设备,显然使那进而成为另一个季节。几乎在西贡的美国军官那天都光顾了吉斯米特夜总会,甚至连顺化大学院长论金先生也坐到了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长方形的舞池中,三位身穿红、白、黄色紧张身越式旗袍(ao dai)的越南姑娘在缓缓地摆动着腰肢,尖细的嗓子唱着一种叫作hat gheo的调情民歌。
“你们喜欢这种歌曲吗?”西贡警察局的辉中校问我们,他悠然地坐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喝着加冰的饮料。
我点点头表示喜欢。实际上,我根本听不懂歌词,那三个姑娘是用喃字演唱的,但是,从她们的表情和动作,以及拖着长音的调子中,我猜出了歌曲的内容。
吉斯米特夜总会经常是以越南姑娘的演唱作为开始。
不久,流声机放出最流行的水兵舞曲,越南姑娘被身着泳装的黑人舞女代替了,于是一些青年军官和游客走进了舞池,那个叫作“黑橡胶”的黑人舞女在同一名肥胖的超过官员对跳着,不时把她修长的大腿滑进那名超过官员的两跨之间,样子看上去十分滑稽。
晚10时过后,舞池中变得空荡荡的,舞女们都坐在青年军官中调笑着。忽然,舞池以外的灯光暗了下去,两名赤裸身体,仅在腹下系着一根很细臀带的金发姑娘进入了舞池。这是在西贡吉斯米特夜总会第一次出现半裸的金发舞女。当问到那两名丰腴的舞女是否新到的应聘女郎的时候,伯尼神秘地微笑着摇头,表示无可奉告。
事实上,伯尼的确无法作出准确的回答,因为青林帮头目泰提供给他的是两份假护照。从事人口走私的黑社会组织经常使用这种方法有效地回避国际警察对他们的追踪,并且尽量把那些拐卖的妇女送到远离她们祖国的地方。国际上最大的人口走私团体是意大利、土耳斯、泰国、印度和巴拿马职业走私集团。他们每年把数以千计的妇女转送到世界各地的色情场所,同时也从事毒品、黄金以至军火的贩运活动。
伯尼是在一天前刚刚从青林帮那里购得那两位金发舞女的,她们当时表示完全顺从。
青林帮的头目泰告诉伯尼,他已经给予那两个姑娘一些“忠告”,伯尼深知青林帮是怎样“忠告”那样发觉上当的外国姑娘的,他对此表示非常满意,因为他需要青林帮在事先,有时还要在事后“忠告”她们一下。两个被泰称之为“德国舞女”的姑娘在豪迪洗衣房被剥光衣服,站到地秤上去的时候,伯尼就听出来所讲的并不是德语,而是一种很接近小亚细亚,或者巴尔干地区的语言。
然而,伯尼并不在乎这些,他拥有两份泰交给他的德意志联邦共和国的护照就可以了。在他的吉斯米特夜总会甚至还有几名没有护照的舞女。他所关心的,只是那两名“德国姑娘”究竟需要花多长时间才能掌握在舞池里表演那种摆动臀部、舞动乳房的舞蹈。他命令负责教授那种舞蹈的阿拉伯姑娘在二十四小时内教会她们。事实上,她们做到了,并且跳得相当出色。
一段舞曲结束之后,许多青年军官都过去试图与那两个金发姑娘交谈,然而却始终没有弄懂她们讲的是哪一种语言。“That"s all Greek to me!”(我对她们的话一窍不通。一位佩戴海军陆战队校级肩章的军官抱怨着说。伯尼费了很大气力才说服了围着那两名金发舞女的军官们,把她们带上了楼梯。
(英国人认为希腊语最信懂,所以特别用Greek这个语来比喻。——译者注)那位抱怨的青年军官说得非常正确,两位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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