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隙驹石火梦身》第19章


显而易见,白颖被何惜驯服了。
狐狸被金黄色头发的小王子驯服,用了多长时间,花了王子多少心思呢?小王子如何能与何惜相媲美。何惜用的心,比谁都多,所以,白颖逃不掉的。这一点谁都知道。
然而,骄傲的白颖怎么可能哀求。他不可能说得出口,单是想也觉得羞愧,他不可能让自己做出这般恶心丑陋的行为。
即使他的心在大喊:何惜,你为什么要温柔待我,为什么要让我爱你,又为什么不牢牢困住我,为什么要让我离开。
然而他的大脑却在说:你离开就是你离开就是,我只是心痛而已,你以为我会如何?我能给的就那么多,你休想再往前迈步。
所以,白颖就算现在站到了何惜面前,估计也只会风轻云淡地问:你过得好吗?
白颖就是这么一个大白痴。
不过,白颖还是准备去一趟何府,悄悄看一眼何惜。他美其名曰:“我去看看何惜那家伙没有我,到底过得有多可悲”。
不过这悄悄看一眼的代价是,他七窍生烟了。
何惜依然是强人,毋庸置疑。
白颖清清楚楚地看到何惜闺房的窗户上挂了一只白色碎布填成的布偶,做工精致。布偶成上吊的姿势,正面用小篆优雅地写着“白颖”,然后深深地插上了四根绣花针。
唔,一天一根么?
白颖觉得毛骨悚然,看着被插了针的布偶,仿佛自己被插着四根银光闪闪的绣花针吊在窗上。天呀,真是恐怖的画面,白颖想,何惜,你得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他又悄悄去了朱先生家,看到了正在画画的翠绿何惜。何惜画的是一幅肖像画,正是白颖本人。画里的白颖对着何惜微笑,何惜也对着白颖微笑。
白颖控制住温暖满溢的心情,回到何府。他仔仔细细地拔下了布偶身上的绣花针,没收,然后心满意足地回家了。
第二天,他发现人偶身上的绣花针变成了五根。窗台上用碧玉老虎压着一张素纸,上面用娟秀的小篆写着:我有数不尽的绣花针。
看到这两行字,白颖几乎不能控制自己脸部的微笑。他依旧仔仔细细地拔完五根绣花针,然后把白纸也小心翼翼地对折,收进了怀里。同样心满意足地回家了。
第三天,绣花针变成了六根。白纸上写着:听说最近的无花果很好吃呀。
白颖耸肩,收起针和纸,回家。
第四天,七根绣花针,纸上写:无花果放在桌子左边的水果盘中,一路走好。
白颖吊眼,呀,没有准备无花果。要不要去摘呢?白颖想想,算了,直接收针收纸,回家了。
第五天,没有了绣花针,没有了上吊状的布偶,雪白的纸上写:四天后,我和东方翼那只猪有个婚礼。哼哼。
白颖沉默。他还是觉得蓦然出现在何惜面前,有点尴尬,不符合他的美学啊。难道要他在这里等何惜回房,然后问:“你过得好吗?”想想都觉得傻。
唔,白颖摇头。
正文 五
城南的大商家与城西的大商家联姻,自然要多热闹就有多热闹。几乎家家都收了红包,全城张灯结彩只为欢庆何惜与东方翼的婚礼。
白颖一个人在月光下的碎石小路上慢慢踱着。昏暗不在,碎石路被从各家透出的光线切割得光怪陆离。风儿吹动云朵,月儿仍是一个大弯。今天是他与何惜相识四个月整,何惜却要成为别人的新娘。
白颖想到这,简直要笑出声来,这个强人何惜,居然用婚礼来胁迫他,哼哼。为什么白颖要笑?因为他昨天在东方翼的房外听了壁角。
场景是傍晚小风多云,地点是东方府东方翼的房内,人物是东方翼和何惜。
东方翼问何惜:“喂,你确定白颖会在婚礼上出现?”
何惜耸肩:“我怎么知道?这只是方案一,还有方案二方案三呢。”她觉得无所谓,反而兴致勃勃。何惜这丫头确信白颖的爱情,只当白颖这一次的出走是一场可爱的游戏呢。
东方翼笑:“直到方案几?”
“没有方案几,一直到他出现为止。”何惜说,“白颖那家伙其实心很软,除非我先撇下他,否则他不可能撇下我。只要我想他回来,他迟早得回来。当然,现在我还不愿意对他说:‘你回来吧。’我等着他主动或者被迫放下他的骄傲,出现在我的面前。”
看着何惜仰着头得意洋洋的脸,白颖无奈苦笑,何惜这种不痛不痒的态度让他的挣扎显得那么可笑,他坚持不出现在她面前的骄傲反而显得软弱丑陋了。
白颖指着他的心责备道,喂,你的确不及何惜温暖坚韧呀。
观察两个孩子。他们会为了手中西瓜的大小吵架。先对骂,然后动手,甚至会用上牙齿,被大人拉开后还会冷战,彼此赌咒发誓说:“以后我再也不跟你玩了。”可是第二天起床后,一个孩子仍旧会跑到另一个孩子家里,一起玩跳房子,一起看名侦探柯南。
内心没有缺失的孩子确信彼此的关系,厮打时决不手软,和好时也没有伤疤。唔,好吧,虽然他们知道明天仍在一起玩耍,可还是有些不甘心认输,所以会在明天到来前先斗气别扭着。
何惜小朋友就是这样的一位眼睛漆黑明亮的孩子。何惜的确是成人了,然而她的意志无与伦比,成长的磕磕碰碰没有使她的心有任何缺失,于是依旧维持了孩子的温暖坚韧。她充满了乐观希望自信,努力争取她在斗气别扭中的胜利。
而追求坚强鄙视软弱的成人白颖则一个劲地思考伤痕道歉等等问题,显然棋差一着了。
白颖笑,好你个何惜。
东方翼问:“你怎么知道拔绣花针的人是白颖呢?如果不是他,如果他根本不知道你的婚礼,那我们该怎么办?”
“这就是我今天找你的原因。不管他来不来,你都要负责逃婚。你最好现在就开始收拾包袱准备走人。”何惜接着说:“至于是不是他拔的针,我也不确定。如果是他,我真是受宠若惊了。我不太认为他会让我发现他来过的痕迹。”
东方翼叹气:“那个男人哪点好?”
何惜反问:“如果我说我要摘天上的星星。你会怎么想,怎么说?”
“正常人会觉得神经病吧?正常人都会阻止你去的吧?”东方翼挑眉,“他不是正常人?”
何惜笑,脸上露出温柔的表情;“对,白颖会觉得我神经病,可是他不会阻止我。他会冷淡地回答‘噢’,然后陪着我去摘星星,一直到我觉得够了。”
“好吧,”东方翼再说,“可是我一直觉得他比较冷血。你们吵架那天,他的表情就一直没怎么变过。如果再吵架呢?又闹成这样么?他能让你幸福么?”
白颖无奈,习惯一个人处理情绪,不愿意让人发现,这个就被说成冷血了么。他真无辜。至于吵架,天,那是何惜一个人在吵,好不?
“你少挑拨离间。”何惜瞪东方翼,“你就乖乖离家逃婚,其他事情不用你管。”
她接着说:“谁要他给我幸福了?我的幸福是自己得来的,不需要他给。白颖他干站着就好,我给我们俩幸福。”
强人何惜啊,白颖再次忍不住露出微笑来。
是的,今晚的婚礼注定没有新郎。然而白颖想,他还是顺从何惜的心意,出现在她的面前吧。
白颖进入何惜闺房时,已经收拾停当的何惜姿势优雅地端正坐在床边。她的身上穿喜服,头上顶喜帕,纱幔、床褥、被套都换成了明媚的红,梳妆台上的红烛一闪一闪。的确是喜气洋洋的属于出嫁女子的闺房。
白颖站到何惜身边,为她轻巧地揭开喜帕,心中突兀有了一丝感动。仿佛这真是属于他与何惜的洞房花烛夜,在门外的喧嚣和门内的静谧中,白颖为何惜缓缓揭开喜帕,承诺一生一世的相许。白颖在自己的想象中低头望向略施粉黛的何惜。
何惜抬眸见了白颖,只是气定神闲地笑,问他:“我漂亮吗?”
白颖笑:“人要衣装确是古训。”
何惜起身转了一圈,向白颖展示礼服的华美,说:“白颖哪,你看什么都预备好了,只欠东风呢。我们成婚吧?”
白颖吊眼:“何惜,你抢我台词了。”
何惜耸肩。
白颖心里“咦”一声,怎么他主动出现在她面前,却一点点也没有骄傲受损的感觉呢?不行不行,白颖想,她孩子她的,我得骄傲我的呀,唔,还得继续骄傲下去。
白颖说:“下辈子,我不会去找你的。”
“好吧。那下辈子,我去找你。”何惜白他一眼。
“怎么找?”地界的轮回与妖界不同,地界轮回后剩下的不过是前世的业障。容貌性格气质完全变化。白颖想,何惜你真以为自己是神,要有光就有光么?
果然,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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