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插队手记》第79章


这几天忙得,我把这事都忘了。毕竟去山西大寨那么远参观学习,对生产队来说还是第一次,我总该表示一下重视,嘱托王晓晗一些什么吧?
可这是当天回瑷珲的最后一趟班车,我来不及去看王晓晗了,就写了一张纸条,让这些队长中我熟悉的一个人带给她。那家伙诡异地看了我一眼,哈哈笑着接下了纸条。
其实,纸条上面就一句话:“除了学习大寨人艰苦奋斗的精神外,你可以更关注一下他们在科学种田方面的经验。祝你一路平安。”
156、恋爱话题 '本章字数:1978 最新更新时间:20130928 15:31:21。0'
在黑龙江插队的上海人中,有一部分人尽管是少数,但却不可忘记,那就是插队干部。
尤其是第一批插队干部,在1969年春天第一批“一片红”下乡的上海知青来到黑龙江后,当年的秋天,上海就有一批出版系统和大学的干部也来到黑龙江,并同知青一样,分插到各个生产队。他们在大队或生产队兼任各种职务,同知青吃住劳动在一起。
我们生产队有两名插队干部,来自上海一家大学的叫老邵,来自上海一家出版社的叫老孙,都已经四十多岁。他们妻离子散的,虽然还拿着工资,但却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回上海,真的挺不容易。但正是在他们的关心下,我们这些不谙世事十六七岁的年轻人,才比较平稳地度过了最初、也是最关键的几年。
1972年,这些插队干部撤走了一批,到1974年的春天,他们全部回沪了。
以后,上海继续有干部过来,但不再叫插队干部,而叫上海干部慰问团。他们不像以前那样分插到各生产队,而是集中在县里,每两人一组,选几个生产队蹲点,时间短则一年,长不过两年就回沪轮换。
记得先后在我们生产队蹲点的上海慰问团干部,有来自铁道医学院的老马、上海市委机关事务局的老吴、上海市委办公室的老赵,还有上海外事办的老沈。这些干部大多是知识分子,受到过大学教育,多才多艺。
就拿上海外事办的老沈来说吧,是来我们生产队几轮干部中唯一女的,又瘦又矮,体重顶多七八十斤,但却能讲六国外语,去过好多国家,是当时上海外事办有名的才女。老沈性格直爽,说话很快,喜欢和知青,特别是和女知青聊些生活上的贴心话。只要她一来到我们知青点,就能听到她的笑声和连珠炮式的说话声,十分热闹。
令人意料之外的是这样一个弱女子,竟然还十分能吃苦,经常和我们一起到大田干活,不光上海知青,就连当地老乡都十分佩服她。
一天铲地收工回来,她神秘兮兮地来到我宿舍,见屋里没有他人,就问我:“你有没有考虑过谈恋爱结婚的事?”
问得我一脸红红的,我对她说:“我才23岁,没考虑现在谈恋爱的事。”
她笑了,指了指我堆在炕头一麻袋的脏衣服说:“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上好互相帮助呀。你既然要在农村呆下去,总要考虑这个事的。”
我对她说:“我现在真的不考虑这个事。”
说心里话,就我当队长两年来,知青点有两个招工走的,还有两个转点的。最近,何雨琴也要转到其父亲所在的安徽上海小三线去。知青变动很大,可以说,大部分知青都在想着如何离开这个地方,我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谈什么恋爱。
她说:“你要是不考虑,好姑娘都让别人挑走了。”就完,她咯咯地笑出声来。
我说:“别人能挑走的,那一定不是我考虑的。”
话到这里,她见谈不下去,便说了一句:“你再想想。”自己走了。
大队党支部让我填写一份入党志愿书。
18岁时,我曾经填写过入党志愿书,没有被批准。五年后,才有了这第二次填写。
我并不是觉得这五年的时间太长,恰恰相反,由于发生了“醉闹秧歌”、“喂马安排”、“邵家搅局”、“酒后失言”、“稻田用人”等一系列有争议的事,我觉得自己越来越靠向技术性的生产干部,甚至有可能一辈子成为党外人士了。
公社武装部长后来告诉我:“吴隆洲县长在最近一次公社党委会上特地问起你的入党问题,要求我们积极帮助知青在政治上的进步。”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让我有了第二次填写入党志愿书的原因?
我在家里排行老二,我觉得我一生最幸运的数字就“二”。尽管“二”在北方人的嘴里是个损人的数,但我好像无法避开这个数字。小学里加入少先队我是第二批,下乡插队后入团我也是第二批,包括插队,不也是第二次吗?第二次填写入党志愿书,似乎也是最正常不过的。
我已经习惯了处在老二的位置,但我并不会因此而跟在老大后面混混,我对自己一向有严格的要求。就像两颗子弹,从同一枪膛射出、向同一方向前进时,谁先谁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目标定位的准确,只要在射出枪膛的那一瞬那,有了0。00000……1丝毫的误差,最终的结果就会大不相同:一颗,会以火热的情绪,扑进敌人的胸膛,实现自己的战斗愿望;另一颗,却会发出怪叫,钻入泥土,绝望地在掩埋中发臭、腐朽。
历史就是这样无情,对人生定位的丝毫误差,都会在以后生命经历中,随着时间的延续,产生越来越大的差别,直至造成完全不同的两种命运。
入党后不久,宣布我为大队党支部宣传委员。就如同以前我加入少先队、加入共青团一样,尽管不会是第一批,但总是会被吸纳进团队的核心。
王晓晗从山西大寨回来了。
在她去大寨的日子里,地区农科所的张主任来我们队,向我提出要把王晓晗借调到地区农科所。
我不知道“借调”是什么意思,临时性用人?不需要时再回生产队?或许,“借调”一阵后给个正式编制?然后在黑河嫁人过日子?
我经历过留还是不留在黑河的艰难选择,我不想让那些可能有更好机会的知青陷入到类似的艰难选择中,更不要讲令人心里不踏实的“借调”方式了。
我对地区农科所的张主任说:“正式调人,我没意见,但是借调就算了,不要耽误她别的机会。”
地区农科所的“借调”就这样被我拦下了。
157、闺密牵线 '本章字数:1731 最新更新时间:20130929 10:10:46。0'
老沈这两天每天一下班,就到我宿舍来问我:“你想好了没有?”
她指的是谈女朋友的事。
我只有一句话:“现在不想谈恋爱。”
记得下乡初期,插队干部老孙每天要背着手电筒查夜,他一再关照我们:“不要让当地青年和上海知青谈恋爱,上海知青相互之间也不要谈恋爱。”
现在情形更是大变,生产队里那些和我们同龄的姑娘小伙,差不多已经都结婚,有的还当了爸爸妈妈。老孙当年最不愿意看到当地青年和上海知青谈恋爱,现在也不行了。这不,前些日子,大队干部――武装民兵排长林石海,和二队一个上海女知青举行了婚礼。
这里顺便插一段与此无关的话题:林石海当了“上海女婿”那天,上海知青都去捧场。我想起自从知青食堂失火后,我们从清真寺搬了出来,他当上公社基建连连长,想搬到清真寺去,老追着我要修房子的钱,这事现在还没完呢。
我开玩笑对他说:“你现在是我们上海人的女婿了,那修清真寺的2000元就别再跟知青要啦!”
他新婚大喜,满脸堆笑地回答我:“公社基建连最近就要撤了,我也不管这事了,我保证不会跟你要钱。”
那晚婚礼后,一帮知青无精打采地回来。
想想也是,十六七岁从大城市来到农村,不仅在身体上要承受繁重的劳力;而且,当到了二十四五岁,处于青春期时,却又要压抑心中爱情的萌芽。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句话用在知青身上,应该也很合适。但大多数知青面对落后的现状、迷茫的前途失去了爱的能力。
我们队知青中也有三对谈恋爱的,不过谈了好多年,直到现在还不敢有结婚的打算。他们并不甘心就在这里成家,他们还在等待招工、上学、转点的机会。
知青点盖了三幢房子,在盖后来的两幢时,就已经想到要以结婚成家为前提,把它们设计成可以独立门户的小房型了,将来这些房子会成为知青结婚的洞房吗?谁都不知道。
我不想谈恋爱,并不是要遵循插队干部老孙留下来的紧箍咒。我对知青恋爱的事好像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反感。大概是下乡后的第二年吧,有人把谁和谁谈恋爱当作一个问题告诉我,我听了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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