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插队手记》第94章


魇∫膊灰谎诹「呖级ㄓ诘蹦?2月24日至26日进行,比上海晚了三天。
对知青来说,上海哪一天考试并不重要,因为他们必须在自己下乡的地方参加高考。
1977年高考是特殊的高考,绝大多数考生是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只是可怜了六八届、六九届“一片红”上山下乡的知青,他们连初中都没有读全。上面,是积压了十年的老初中、老高中毕业生;下面,是摩拳擦掌的应届高中毕业生。在这场高考的竞争中,大部分六八、六九届知青只能望而却步。
蔡景行是六九届,他报名了,但碰到的最大困难,是连复习迎考的资料都没有,也不知道高考内容的范围,只好到公社中学找了几本书,开始瞎用功。
考试结果是令人意外的,教育界很多人原以为应届毕业生的成绩会大大超过上山下乡的知青,实际上正好相反,知青的考试成绩远远好于应届毕业生。
事后有人总结说这是因为知青在“文革”前接受了正规的中学教育,有人说这是因为知青是为搏命运而付出了比应届毕业生更多的努力。
不管怎么说吧,遗憾的是,蔡景行在这次高考中名落孙山了。
沮丧的他,选择转点南方。
临走时,蔡景行问我:“几年的下乡是荒废了青春,还是积累了人生的财富?”
我没有回答,只是沉浸在分离的伤感中。
其实,从理论上回答这个问题并不难:任何事情都有两个方面,如果被艰难的环境所压垮,任何经历都是一种荒废;如果战胜了艰难的环境,任何经历都会成为一生的财富。
是荒废还是财富?因人而异,就如“佛在心中”一样,悟性不同答案也不同。
无论是如何艰难的环境,只有战胜它的人才有资格这样回答:它是一笔财富。
我常常这样想:我无法选择社会的轨迹,但我可以选择自己的活法。这种生活态度,顶多只能算是鲁迅所说的:“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是在艰难环境下对自己一种洁身自好的封闭。
所以,我没有资格对别人说:它是一笔财富。
181、年底算账 '本章字数:1739 最新更新时间:20131027 13:39:57。0'
1977年高考过去后,生产队进入年底盘账,会计昊宇忙乎了好几天,交给我一张报表。我在宿舍里召开队委会,只要这个报表在队委会通过,会计就要做账,把分红发到各家各户了。面对一年的劳动成果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参加会议的队委个个有些紧张也有些喜悦。
窗外,太阳照着地上、柴禾堆上的白雪,有些刺眼;屋里,老乡抽着自卷的烤烟,有些呛人。
车马队长何明英急性子,吵吵着对我说:“今年分红是多少?你先报一报。”
我说:“别着急,还是按规矩来,先请会计把今年的收支情况报一下。”
昊宇读了一串数字:
小麦:266000斤,上交137000斤;
水稻:285000斤,上交180000斤;
大豆:130000斤,上交60000斤;
苞米:80000斤,上交54000斤;
谷子:20000斤,上交10000斤。
今年粮食收成共计78。1万斤,除去口粮、种子、饲料、储备粮外,共上交公粮44。1万斤。
其中小麦平均每斤0。13元、水稻平均每斤0。14元、大豆平均每斤0。17元、苞米平均每斤0。07元、谷子平均每斤0。085元,共计粮食产值103880元,再加上副业收入8120元,今年总收入112000元。
扣除机械、化肥、设备、水泥、种子和来年预留款,可分红现金43250元。
根据统计出来的工分总数,每个工可分红1。73元。
昊宇一宣布完,大家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我说:“我作几个补充,大伙再一起议吧。
一、今年生产队上交肥猪60头、菜牛2头、牛皮3张、马尾鬃15斤、白瓜籽600斤、土豆1200斤,这些收入已经算在副业里了。
二、我算了一下,今年同1975年我第一年当队长比,粮食收成增加了11万斤,但上交公粮才增加48000斤,主要是因为生产队一批读书的孩子毕业参加生产队劳动,口粮标准提高了,再加上接受了一批黑河知青和关内新落户的人,人口增加了。
三、这个分红值不是生产队历史上最高的,因为今年搞了好几项基本建设,购颗粒肥机器、搞提水站建设、建豆腐坊、电磨坊,生产成本开支增加;包括旅差费、补助费、机器维修费、电费以及其它一些零碎开支增加了,而产生的效益还没充分显示出来。”
老吴说:“基本建设是多搞了一点,但不搞颗粒肥小麦不会增产,不搞提水站,水稻也不会增产。豆腐坊和电磨坊才开了半年,但今年狠狠心把本投下去,收益的可不是一年,值!问题是以后再不要接受新来的人了,负担越来越重呀。”
保管员李胜俊说:“我看在其它方面还要改进,像在电动机使用、线麻使用上,大手大脚,浪费现象很严重。”
贫协主任李承新说:“畜牧制度不严,赶车人员不稳,马匹安排无序,如果注意了,生产成本也能降低。”
看来,大家对当年的分红方案没有异议,话题集中在明年需要注意的事项上,提了不少好建议。
昊宇没功夫听这些,急着要去做分红的账表。今天会议重点就是这事,昊宇一走,会议也散了。天色还早,走出烟雾腾腾的宿舍,能看到边防岗楼下那幢容纳上百人的知青食堂兼生产队会议室。
那年,由华国峰特批,沿着爱辉古城的江岸,新筑了好几公里的水泥江堤,江堤上铺了平整的水泥道,竖起了漂亮的拦杆。
我们的这幢水泥建筑,就紧靠着江堤,大家都说去看看。负责建房的云龙跟着大家,兴致勃勃地介绍:“你们看看,这房子打的是石头地基,全部砖墙,外面再砌水泥,结实!土建已经全部完成,门窗木工也做完了,明年一开春,上玻璃、刷粉、涂漆就可以用了。”
几个老乡队委踩着铺好砖的地,看到大拱圆的梁和面对黑龙江的超大窗,嘴里发出啧啧赞叹。
我问:“怎么样?平时知青在这里吃饭,晚上社员在这里开会,面积够了吧。”
老吴说:“敢情!180平方米,够宽敞。”
我说:“再铺一条水泥道,同江边新修的大堤连起来,以后大家开会时连江边溜达都有了。”
大家开心地笑起来。
我对未来的生活还有着一种希望,还沉迷在边境的插队生活中。
前些日子,黑河师范的一个同学来爱辉办事,看到我就问:“这次高考你没参加?”
我很奇怪他会问这个问题:“我?开玩笑,我不是上过学了吗?”
尽管我从来就不满意中专的学历,但始终认为自己阴差阳错地被推荐上过一次学校,以后就再也不要去想上大学的事了,我对将来在农村长期扎根下去已经有充分的思想准备。
这次恢复高考,在我的眼里,就如同以前推荐上学一样,我只是个旁观者,连报名都根本没想过。
几天后,父母的一封电报,改变了一切。
182、一封电报 '本章字数:2105 最新更新时间:20131028 08:58:08。0'
1月15日下午3点左右,接到父母从上海打来的电报,内容如下:“家有要事,速回。电汇路费50元。”
前些日子,我刚写了家信,告诉父母,今年分红到手现金390多元,不回上海过年了。
这是我下乡快八年来,第一次收到父母的电报。
估计父母一收到我的信,就打来了这封电报。什么要事?还要电汇50元让我速回?
我不愿从坏的方面想,也不敢从坏的方面想。
我今年本来没有回上海的打算,一是因为今年3月刚从上海探亲回来,按惯例当年就不回去了。二是因为北面水利工程要开始规划第二期,过两天县里又要开四级干部会,今年冬天生产队的事太多。
但家里有“要事”,父母在召唤,不回去能行吗?
晚饭后,我找大队书记老郭汇报此事。
老郭关心地问:“家里出了什么大事?”
我说:“我一点儿也不清楚。”
老郭沉默了一会儿,对我说:“那就回去一次吧。”
当晚我立即召开队委会,安排三件事:一、奖劳模、困难户补助和特种工工分补助。二、78年生产指标和种植地块落实。三、针对压缩生产成本,制定一些规章制度。
会后,我和晓晗整理行装到深夜。
我在开会的时候,晓晗已经四下里去帮我弄了一些瓜子豆油,把两只旅行袋塞得满满的,这时,她用忐忑不安的眼神望着我说:“你一个人上路,自己要千万小心。”
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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