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经年》第32章


贺九山捏着电话线一时也没有头绪,皱着眉头,“我对广东不熟,卫骓也没和我聊过。叔你别急,我买张票,就去广东。也许他在暗里知道我来了能联系我。”
贺九山挂掉电话,牙根咬得兹溜响,恨不得抓起卫二给他俩耳光。
匆匆忙忙跟贺奶奶打了招呼让她别担心后贺九山就拿好东西走了,经过导`弹营后面的士兵宿舍,他停住往三楼东边最里头的窗户看了几眼,黑漆漆的窗玻璃泛着映射的白光,空无一人。
很快,他收回视线,疾步出了军区。他那阴沉的脸直接让警卫给他放了行,军区大铁门吱嘎打开,闷响着再次阖拢关上。
第36章 36
晨初最后一抹太阳白光,被乌泱泱迅速压下的乌云阴霾吞噬。
下了火车,卫光冉正在专门接待上级公办的管所等他。一天过去,卫二还是没找着人,而且卫光冉还得了个更糟的消息,就在卫二逃走的那一片地方当地黑道混子出现过,有人当晚看见了,说是几十个拿三菱刀耍钢棒的混子不知道截了谁的胡,大干了一场。
贺九山脸色凝重,如果卫二真是让混黑道的给截了胡那这事恐怕有些棘手难干,广东这地方他们不熟,就算跟警方协助那也是没消息没渠道缺证据,捞人跟大海捞针一样。
道上的事,还是只能道上解决。
贺九山想来想去,突然脑海里里闪过那么一个人。
这人叫胡黑子,是他在外面混的时候结识的道上的人,贺九山在沈阳道上是名声鼎噪的混子,胡黑子那时候还是个小人物受过他不少的庇护,有些交情。几年前胡黑子到广东来闯道,听说混得风生水起有点名气,在这片也成了挺大的混子头。
贺九山还有着胡黑子的联系方式,于是给他去了个电话,跟他打听这一片的黑道混子势力都有哪几波,又告诉了他卫二的事,让他查查线索。
胡黑子当下就拍案斩定,山哥,你放心,这事我一定给你办成。
公安这边卫光冉也抓紧联络准备着,他高官身份给公安局的人湿了一层压,更容易和上层说话指派。
道上的人眼线多,渠道相互间畅通消息覆盖面广,很快,胡黑子给回了消息。
“山哥,确定人在谁那儿了。”
胡黑子一个手下开的发廊在一条红绿灯十字路口前边,发廊边上的一棵树上还装了一个监控,那天截胡卫二的一群混子就是在那儿动的手。
监控上卫二驾驶的车被迎面来的十几个人给拦住了,那些人走路摇摇晃晃踮脚晃脑,明显就是喝醉酒耍疯,钢棒子陆陆续续落到车盖、前视镜挡风玻璃上,隔着屏幕都似乎能听见玻璃哗哗啦啦被砸出尖锐的声音。然后卫二从车里边出来,几个人围了上来开始推搡动手挑衅,卫二直接揍了上去,十几个人一下子炸开了锅一起上,巨大的阵势把扩散到路中央把整条道都给占了。
那些人手里都拎着根棍,齐刷刷地朝卫二挥去,把他牢牢控制在被拳脚棍棒的漩涡中心,隐隐绰绰地,从屏幕里还看见人群里忽闪扑朔明晃晃的刀光。
看到这一幕,贺九山面无表情,可是眼底逐渐翻涌起嗜杀的凶狠,阴鸷地就好像有两把刀直凛凛插在眼球中。
“这一伙人是红河体育场那块的,比我在这儿的势力还久,十几年前就一直在了,可后来闹了大事那几个大头目都崩了,只剩一些小混子流氓势力在留下来。这些人,专门在在道上惹事宰那些有钱的或是官子弟,这的法制太松懈警察也不顶什么事;之前也打击抓过几次,可是他们跑路快,从来就没被逮着过。”
胡黑子说。
所以这事,单靠警察没用。到时候大波出动抓不住不说,要是他们狗急跳墙,卫二还在他们手上呢!像这种小混混喝酒闹事的贺九山不屑他们有那个胆敢杀人,但除了要人性命外他们确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混道的,手上不可能不会沾血;贺九山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胡黑子,再帮我两个忙。”
“山哥你说。”
“你用道上两派约架的规矩帮我和他们牵线,约个地方,我去。”
“这个没问题。”
贺九山神色冷硬如冰,右手两只手指捏着左手的小指,动作缓慢又带着危险。
“我跟你借十几号兄弟。”
胡黑子犹豫了,“这。。。。。。”
他是混道的,刀口舔血的日子,平时没事自然是好,有事硬要动刀动家伙那也是无可奈何,他这人还是豁不出去的;十几号兄弟就这么交代出去是出了大血的。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拿你的这几十号兄弟去犯险,这是我一个人的事。这十几号人,只是过一个排场让他们生怵。我要是让他们任何一个受了一点伤,到时候你可以在我身上双倍补偿回来,这是我的承诺,我贺九山说到做到。”
贺九山眼底晃荡着不容人怀疑的光,眉间轧出坚毅的纹理。
说到这份上,胡黑子也没了不帮的理由;只有像贺九山这样的,才能真正叫做混子头目,整个沈阳溜巷子串胡同的混子流氓被这个人管着束着不单单因为他的身份,更是因为他这个人。
第37章 37
一座废旧的烂厂房被紧密包裹在到处戳着‘拆’盖儿的烂尾楼当中,大铁门带着金属的锈味,写着“社会生产力改革重组”的横幅掉了大片漆地悬挂在粗糙发黑的水泥墙面上。这都是霓虹绚烂的广东大力整改发展的遗留一角。
这个烂厂房,离市中心有相当大一段距离,没有人群聚集,最好的打架斗势力的地方。
十几号人狠戳戳地立在了厂房外,手里都拿着家伙事儿,贺九山腰间别了一把军匕。绷着胸脯冷冷地拉开大门,厂房里都是水泥木屑的味道,地上横着铁管。
没有楼层房间,上面都是用铁栅栏和钢筋搭成的过道,一截连着一截像旋转楼梯一样一直到敞盖的顶层,除了上面的人下来,否则下面一大群人冲上去就是个直截了当的多米诺骨牌,都得串成串顺着铁梯滚下去。过道又狭窄又高,退一步后头就能磕到铁管上的锈铁钉,动起手一不小心就能掉下去摔成肉泥。
几个染着黄色绿色头发流里流气的混子把头从过道探到铁栅栏,吹起口哨。
“呦,来人了?”
齐刷刷地,上面四个过道口的人都站了起来,扒着栏杆举着棍拿着刀探出头,足有二三十人。咧着嘴笑的,骂的一下子都密匝匝地荡在整个房子内部,还有挑衅的把刀面上的光反射在贺九山的脸上晃来晃去。
贺九山眼皮都没眨一下,利刃淬炼出来的双眼直逼头上的刀光。
“有大头吗?”
第一过道口中间的一个黑壮的褐毛抻开两边的人,居高临下地望着贺九山,这人外号叫王镚子,是领着这群混子这一块地方道上混的头。
“我就是这里的头。小子,就是你要约架占地盘的是吧?”
“你谁啊?”
“我怎么没听过广东这市里有你这么个人?”
贺九山扯动嘴角:“刚来。”
上面的人乍一下都笑开了,棍子甩威风舞得跟跳舞一样。
“哈哈。。。。。。这小子有病吧?哈哈哈。。。。。。新来的生瓜蛋就跟扯这么大牛皮?你知道你踢到铁板了吗?”
王镚子轻蔑的一声嗤笑,“别说我欺负你,你就带这十几个人的就想跟我抢地盘,打死打伤地你想好了吗?”
“不争地方,”贺九山黑眉立目,表情冷静,“我来要个人。两天前晚上你们在艺剪发廊劫的一个人。”
王镚子顿悟,敢情就是为他绑的那小子来的,他绑卫二那晚上大家伙都从歌厅出来,喝高了酒,本来火气大,而且卫二还先动的手。可不把他们给惹了,后来他就连人带车一起给扣了。
“原来你是借着约架的由头想从我这儿带走人?”
贺九山踩上咚咚直响不结实直摇晃的铁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那铁锈嘎吱嘎吱连上边听着的人都觉得发怵,过道上两边的混子都警惕地拿着手里的家伙。
正面迎着王镚子,贺九山眼神直射向他。
“是借口没错,但到了最后你不答应的话很可能演变成争地盘的斗殴。”
王镚子:“你吓唬谁呢?混道上的谁怕见血?你当我这的一帮人耍得都是玩具刀?”
“何止你不怕,我后边这十几号人都不怕。可是我说了,我只想要人。道上也是有规矩,要人有要人的法儿。”
道上的规矩,从另一方手里要人,得刮刀,要头儿来刮刀。所谓的刮刀,就是在自己身上划刀子,谁够狠划得道越多,谁就能把人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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