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流货色》第23章

原本订下的《巧克力》一剧的男配，被片方以“宣传及拍摄期间艺人重大丑闻”为由认定违约，并要求安夏支付巨额违约金。
几个广告，两个代言，也是差不多的情形。
这时候，是岛国下午三点。
柏成业所在的时区，是凌晨两点。此时距离他与fbk的会议仅仅四个小时。而这四个小时，足以天翻地覆，药石罔效。
“这不是你的责任。”蔡经纪人说，“在合适的时候我们会召开发布会，邀请警方作为证人，挽回你的名誉。但是现在这段时间，最好你不要出现在公众视野。”
安夏说：“我明白。”
他思索了一会，勾出一抹苍白的笑意：“你们不和我解约，我很感激。这几天的公关，辛苦你们了。”
“哪里哪里。我们也就是做了份内的事。你该谢谢柏总，他派人出了许多力。”
蔡经纪人不敢说，其实公司内部是有意向和安夏解约的。然而，经过凯行内部高层会议，这个决定被否决了—他们晓得柏成业与安夏的关系，怕这样做会得罪柏成业。
现在的情况，安夏若想回国，绝不能出现在任何公开的机场，乘坐任何一般国际航班。凯行没能力安排这些，于是还是由柏成业乘私人飞过来，把安夏接回去。
两人在机场相见，话都未说一句，便紧紧拥抱在一起。
柏成业说：“对不起宝贝，我来迟了。”
安夏说：“你在就很好。”
安夏回国后退出娱乐圈，住在柏成业新买的一处安全措施极其到位的私宅里。因没能救得了安夏，柏成业心中有愧。他待安夏益发细致，派了助理，又请了保镖，把他的安夏护得滴水不漏。住宅里特意没装Wi…Fi，不让安夏看网上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安夏倒是看上去没什么，除了寡默许多，情绪倒也稳定。柏成业心里安慰不少。
直到有一夜，柏成业半夜醒来，发现枕边没人，赶紧起身去看。
安夏站在阳台边上，纤瘦单薄的背影几乎与月光融为一体。
柏成业心里警铃大作，几乎以为安夏要跳楼。他慢慢地，一步步地走向安夏，声音微微颤抖：“宝贝，你不要吓我。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你不要想不开……”
安夏回过头来，发现是柏成业。月光照在他素白的脸上，晶莹的是满脸泪痕。他擦了擦眼角，勉强道：“你怎么来了？回去睡吧。我没想不开。”
柏成业沉默地看着他。
安夏道：“没事的，我不做傻事。就是……有点难受。”
说着说着他就止不住哭腔，眼眶里又聚起了水雾：“我就总是想，那些喜欢我的粉丝，现在有多失望，多讨厌我。还有我的家人，我奶奶和哥哥，还有以前的朋友，说不定也看到了新闻。他们心里得怎么想呀……”
柏成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紧了，他几乎有点激动地按住安夏的肩膀：“你不用管其他人怎么想，有我就可以了！”
安夏睁着眼睛看着他，瞳孔明净如水。
“我爱你呀。”柏成业说。这句话他从来没有说过，但是这时候说出口竟然无比自然，他一点也不觉得违心，一点也不别扭。
“真的吗？”安夏说，“你怎么挑在这种时候告白啊，搞得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安夏又哭了，搞得柏成业有点慌。安夏手忙脚乱地抹自己的眼泪，忙乱地解释道：“我就是没想到……哎，我的意思是，我好高兴啊…。。”
柏成业抱住安夏，安夏顺从地勾住他的脖子，轻声说：“我也好爱你，爱你很久了。”
柏成业说：“我猜得到。”
安夏嗔道：“你这个混蛋。”虽然是骂人，但是他的脸上慢慢有了可以称之为幸福和羞涩的笑意。
42
查出是谁动的手脚并不复杂。柏成业的人很快就摸到了黎小凡和他男朋友顾锋。彼时他俩龟缩在太平洋一个无人小岛上，却依然被揪了出来遣送回国。那顾锋是个极阴狠厉害的人物，在道上也有点儿名气。他本有机会自己逃亡到南美法外之地，却被黎小凡拖累了，两人双双被拿下。
柏成业询问安夏要怎么处置这二人，说有一万种办法让他们生不如死。安夏知道是黎小凡之后沉默了一阵，说让法律制裁他们就好。既然安夏这么说，柏成业也不好明面上动什么手脚，只是暗中买通同监狱犯人好好“关照”他们。
他们只是明面上的打手，背后里真正的推手是安夏曾经的金主秦老板。他藏得很隐蔽，但任谁也知道凭黎小凡两个没有这个能力掌握安夏的行踪，更无法安排国外的种种。只要有心往这些方向去查，总有蛛丝马迹。
柏成业打压他，整治他。不出一个月，本市上层圈子就传遍了柏成业为了安夏“天凉王破”的事情，无不震惊。柏成业说话再也不避讳，不时说出“我家那位”，“内人”这样石破天惊的句子。他之前经常带安夏出席各种场合，却言辞暧昧，不像现在坦坦荡荡，光明正大。虽然安夏近日都没有出现在人前，他的地位却真地确定了，算是娱乐圈和权贵圈的一个传奇。
新闻发布会的召开，挑在了所有事尘埃落定的时候。这时候新闻热度下降，网上还在流传的裸照已经删得差不多，娱乐圈又有新的八卦取代这件事了。警方参与了发布会，将事情始末解释得很清楚。网上有了许多同情安夏，谴责犯人的言论，本已消失的裸照又开始小范围流传起来—当然被迅速公关了。说到底，很多人在乎的并不是是非曲直，只是色｀情八卦而已。
这时候，安夏彻底下定决心退圈。
他是这样和柏成业说的：“如果我要离开演艺圈，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柏成业惊到了，问宝贝你怎么怎么决定要退圈，我以为你喜欢这份工作。
安夏安静地低着头。
柏成业又说，　你想做什么我支持你做，你什么都不想做，我当然也可以养你。你不要有负担，你怎么觉得我会看不起你呢？
安夏说，因为你很看重事业。你可能会因为我没有勇气继续自己的工作而觉得我很没用啊。现在这种情况，我还能接受，但是如果你不喜欢我了，我是接受不了的。
柏成业尝到了心痛的滋味，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他无言地抬起安夏的下巴，亲吻恋人合上的眼睫。
你永远不要知道事实的真相，柏成业想。他没想到那拖延的四个小时后果这么严重。安夏说他看重事业，这是真的。但是直到现在，他意识到安夏对于他来说同样重要。安夏心情不好，他也跟着难受。他会用爱来补偿安夏，安夏想要的，他都要给他。
那个曾经像风一样爆红的男模安夏，终究也像风一样消逝在公众视野中了。
取而代之的，是属于柏成业一个人的恋人。
随着时间过去，安夏的笑容也慢慢多了起来。不再接触娱乐圈，过着平静的生活，对于安夏来说应该是一个好决定。
在不陪着柏成业的时候，安夏请了颇有名气的师傅教授自己钢琴。他幼时也曾学过钢琴，后来停下了。艺术让他沉着，让他嘈杂不安的心安静下来。
安夏还养了一条萨摩耶犬，叫“奶球儿”。家里有了狗，看上去更像个家了。柏成业晚上没有应酬的时候，安夏就去公司接他。柏成业回家晚了，安夏和狗一起在门口等他。柏成业让他叫老公，本来只是偶尔床上的情趣，现在逐渐有转化成日常称呼的倾向。
“老公，我好像真的有点相信你很爱我了。”有一天，安夏面对面坐在柏成业大腿上说，眼睛晶亮亮。
柏成业捏了一把安夏的屁股，佯怒道：“什么？我说的话你本来并不信是吗？”
“就是……很难相信啊。”安夏不好意思地说，“谁能想到这么出色的男人真的会爱自己呢，那时候我觉得你是为了安慰我才这么说的。我想着一时同情，应该也持续不了太久……”
“我是那种因为同情就告白的人？你太不了解我了。”柏成业又揉了一把安夏的屁股。手感很好，有点停不下来，安夏的呼吸都被他弄乱了。
可是你是见面第一天就告白的人啊。安夏想到大学时的初遇，心里很有点感叹。命运欠自己的爱情，虽然晚了几年，终究是又还给自己了。
43
安夏一直都知道柏家不同意自己。本来嘛，能同意就有鬼了。原先做个不上台面的情人，也就由柏成业去了；现在登堂入室的，搞这么张扬，是个人都不同意。
安夏也有点犹疑，不过柏成业和他说这些事都不用在意。他们现在住别墅，有很不错的安保设施，就是柏夫人亲自驾临也得经过允许才能进来。安夏是不小心听到过柏成业和他妈妈打电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