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寒苍柏》第153章


第一二五章 真相
“师父!”单相权追着神候出去,可神候根本不理会单相权的呼喊,进了竹屋命侍从将单相权拦在屋外。
单相权没想到神候会突然生气,可是当初神候说了什么,他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难道真的是搞错了?单柏就是他的亲生儿子?可是血根本不溶,这也是他亲眼所见。
单相权跪在竹屋外,等着神候消气。
日落西斜,玉兔东升,单相权一直直着身板一动不动的跪着。神候这次似乎真的是生气了。
谁料半夜时分突然雷声大作,电闪如昼。
顷刻间,就下起了瓢泼大雨,暴雨如注。
单相权在雨中跪着,神色坚定,稳如磐石,丝毫不为瓢泼的雨水所撼动。
忘记师训,理当受罚。不要说下雨,就是下冰雹下刀子,他也必须在这里跪着,直到想起师训,获得宽恕。
电闪雷鸣,破空的闪电照在单相权苍白的脸上,显得他的脸更加没有血色。
大雨浇得他睁不开眼,他只听见竹屋的门打开了。
“师父!”单相权睁不开眼,下意识的去喊。可声音被轰鸣的雷声瞬间遮盖,连他自己都听不清自己的声音。
“啊……啊……”就在雷声过后的那个瞬间,单相权听到了单柏的尖叫声。
“柏儿——”
单相权顾不得神候是不是站在门口,站起来就往单柏所在的房间走。他知道单柏这种精神受了刺激的人最怕声响。一点声响都受不了,更何况还是这种轰鸣震耳的雷声呢。
可他跪了太久,腿脚发麻,又受了寒,刚站起来迈了一步就摔倒了。身子重重砸在地面,溅起的污水染了他一脸。
“啊——啊——啊,救命——啊——”单柏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显然被雷声吓得更加癫狂。
单相权心急如焚,慌张的爬起来踉跄着往那边跑,他怕单柏会惊吓过度跑出来淋雨受寒。
推开房门时,他看到单柏蜷缩在墙角,用手捂着耳朵瑟瑟发抖。
“柏儿!”单相权一个箭步奔了过去。
又是一声雷响。
“啊——”单柏疯狂的喊叫着,拼命往墙角缩。
单相权浑身都是湿的,雨水顺着衣角滴滴答答往下流,一会儿脚下就聚了一大滩。
“柏儿……别怕。”单相权试着靠近单柏,柔声安抚,“别怕,爹在这。”
单柏眼神木讷,捂着耳朵蜷缩成团躲闪着单相权。
“你不认识爹了么,柏儿,是我啊……”单相权见单柏因他沦落至此,心痛如绞。
燃烧的蜡烛不知何时被风吹灭,房间内一片黑暗。打闪的一瞬间,单相权注意到单柏还穿着单薄的亵衣赤着脚。
地板冰凉,这样子会着凉的。
单相权心里着急,将脸前湿透凌乱的发往两边拨了拨,小心翼翼的靠近单柏,哄道:“柏儿,是父亲,别怕,柏儿,别怕。”
“父亲?”单柏茫然的抬起头,看到了单相权的脸。单相权的脸惨白惨白的,单柏啊的惊叫了一声,再度晕了过去。
单相权抬臂抱住单柏,将他紧紧扣在怀里,颤抖个不停。
“柏儿,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怪我。”单相权抱着瘦得不成形的单柏,小声念叨,不住的自责道歉。单相权没想到单柏会为他疯狂,心痛的同时,又有些感激。
“他这会儿受不得一点刺激。一点声响都不行。”
单相权闻声猛然回头,见神候站在房间里,身后站着为他撑伞的侍从。
“师父——”
“快给他放回去,你这全身湿漉漉的,还这样紧紧的抱着他,想让他着凉生病么?”神候责备道。
单相权猛然醒悟,赶紧将单柏抱上床,为他换了新的亵衣后给他盖好了被子。坐在榻边,单相权望着单柏出神,抬手怜爱的拨开单柏额前的几根碎发。单柏昏睡的样子安详乖巧,温顺得让人心疼。
“柏儿,父亲没想到……没想到会是这样。”单相权真的后悔了。如果他知道单柏会为他疯癫,他当时绝对不会不顾一切选择跳崖。“柏儿,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单相权的声音有些哽咽。单柏那日和他一起舞剑的场景他还历历在目,他只消说一遍天心剑法的口诀,单柏就能舞得出神入化,他一直当单柏是他儿子,就是在知道了真相后,也没真的不认单柏。
单相权总想把最好的一切给单柏,然后在他觉得时机成熟时就功成身退。可是他错了,他没想到单柏根本离不开他。
雨渐渐停了,湿漉漉的衣服都快被单相权捂干了。这时,有人将一件干衣服披在单相权的身上,单相权回头一看,是神候。
遽然,单相权手指一颤,脑中闪过几句话。
单相权转身跪下,激动道:“师父,是剑法……徒儿想起来了。”
神候面有愠怒,戳了一下单相权的头,道:“你还记得我在这站着啊!”
单相权一愣,赶紧起身将神候扶到椅子上坐下,点燃了熄灭的烛火。
“当日我传给你的可不是什么不出名的剑法,而是我的宣天剑法……可是你练成后那些剑招却与宣天剑招有一些出入,当日我就告诉你原因了。因为你不是我的儿子,不是我的血亲,所以不会完全沿袭我的剑法。每一式的剑招都会有一些变化……我记得你之前告诉我,你将天心剑法传与了你的两个儿子,他们学得很好很快。这是不是你说的?”
“是,徒儿说过。”单相权颔首道。
“本侯的剑法世间无二,当真是独一无二的,要配合血脉走向和气息规律练习,只有血脉相连的亲子可完全学会。所以即便我将宣天剑法教给你,你学会的也只是天心剑法。可你的儿子却可以一招不差的学会你的天心剑法,而不是学出什么海天剑法什么君子剑法……所以,你现在明白了么?”
“所以说,柏儿是我的亲生儿子……可是……”单相权想起单柏的血无法解毒,也无法与他的血相溶的事实,还是有些疑惑。
“怎么了?”神候见单相权面有疑云,不禁问道。
单相权将血中迷和血不相溶的事情对神候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谁料单相权讲完,神候便哈哈大笑。
见神候大笑,单相权更是不解。
“权儿啊,坐过来。”神候让单相权坐在他身边,看了眼单相权,神候又笑了起来。
片刻后,神候才道:“那个叫李峰的人,是个人才……可却连解药到底是什么都搞错了。”见单相权一脸迷茫,神候笑道:“这血中迷是本侯当年研制出的毒药,后来流入江湖……血亲之血是解药不假,可只有血亲之血还不够,还缺一味草药做药引。”
单相权似乎有些明白了。
“至于血不相溶,当然是因为血中迷的关系。中了那毒,只能血亲之血来解,可没有那味药草,血亲之血根本不能相溶,不相溶没法解毒。必须有那味药草作用,你们的血才能相溶,然后毒才能解。”
单相权恍然大悟,那日李峰是在他中毒后为他们滴血验亲的。可是那次……单相权想起单柏是将吐出的毒血滴入了碗中,难道那时单柏也中了血中迷的毒?
单相权只知道他中毒了,却不知道他中了血中迷。
难道……
单相权突然明白了,单柏那次根本不是用冰蟾为他吸的毒,而是自己为他吸的毒。又或者,单柏是将他体内的毒换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权儿,不信你现在再滴血认亲一次,你们的血绝对相溶。”神候没想到那个叫李峰的人会闹这么大的一个笑话,当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可单相权却彻底愣住了。
为什么不相信,为什么会怀疑,明明单柏就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们长得那么像,怎么会不是。单相权这会儿真的很恨自己,恨自己不相信羽珊不相信他们的爱,他们的爱明明那么深,羽珊怎么可能背叛他。为什么自己在深爱的人面前总是这么没有自信……
单相权痛苦的闭上眼睛,睫毛抖个不停。如果他能坚定信念,相信自己所爱的人,又怎会走到如今这步。他的柏儿就不会疯了。
神候似乎看穿了单相权心里所想,轻轻叹了口气道:“权儿,这也不是你的错,不必太过自责,当时那种情况下没有任何人还能保持冷静,当时的情况事实就是事实。你做的很好了,对你来说,就算他不是你的亲儿子,你现在不也还是爱他还当他是亲儿子么,这就够了,感情能到这个份上,足够了。这是你们父子的福分。”
见单相权还是一脸痛苦,神候慢慢起身,走到门口道:“他,我无能为力。还得靠你和他的努力,也许哪一天他就突然好了,也许一辈子就这样了。既然你没办法割舍凡世,那我就走了。权儿,大概这是为师最后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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