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寒苍柏》第154章


见你了。”
“师父?”单相权惊讶的看着神候,眼中有些悲伤。
“人各有命,不该强求。”
其实神候都知道,知道单柏为了让单弘复明用了三十五年的寿命做交易,也知道单柏的阳寿还剩多少。他知道单弘的眼睛会不会好,也知道单弘如今身在何方。不过他不会道破天机。
“师父——”单相权有些不舍,挽留道。
“若是缘分未尽,百年后也许你我还会再见。”
说罢,神候就和侍从一起走出了房门,走了几步就消失不见了。
这时,单相权身上湿透的衣服和头发也干了。他稍微换洗了一下,再次坐回到单柏身边。
将昏睡的单柏抱在怀里,单相权轻轻拍着他的背,就像很多很多年以前常做的那样。
“柏儿,你是父亲的亲生儿子……”单相权轻声道。他不舍得再去割单柏的手指,确信无误,单柏就是他的儿子。
单相权用指肚摩挲着单柏近乎透明的脸颊,柔声问:“高兴么?”单相权笑了笑,似乎不想让眼角的泪流出来,片刻后他颤声道:“如果高兴,如果愿意原谅父亲就快些好起来,好么?父亲不会再抛下你了,不会再一个人走了……不会再离开你了,柏儿……原谅我好么……”
房间极度安静,几滴泪水悄然落在单柏苍白瘦弱的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让神猴揍权爸一顿的,谁让权爸忘了师训。。。可貌似不太现实哈 神猴那种世外高人必然不会再动手打人……隔空打物神马的,额,最后决定还是算了……
于是我能说李峰是个傻瓜瓜搞错解药闹了这么大一个笑话么,当然还有云万生换了马血,怎么说都挺无语的【错!其实是作者最无语……
第一二六章
几天后,单相权带单柏回到了宫中。让他着急的是,单柏的病情非但不见好转,反而比以前更严重了。也许是那日被单相权突如其来的出现刺激得更严重了,如今他只认得单相权一人,连国政也没法正常处理了。无奈,单相权只得暂时代替单柏处理国事。
这天,单相权正在军务处处理国事,聂安请安后进来了。
“你怎么不在金龙殿陪皇上?”单相权惦记着单柏,可手里的事还没忙完,只得让聂安先哄着单柏。几天来单相权一直陪着单柏,好不容易今天得出点空闲,可以处理一下积压良久的奏表和各地文书。
“皇上醒来后见不着您就抱着您的软剑不肯松手,胳膊和手都割破了,也不松开。我们……”聂安一脸焦急,没有办法让单柏松开手,聂安也很为难。
“什么?”单相权扔下手里的笔,急道:“你先替本王将这些折子按重要程度分好类,待我回来再看。”
“是。”聂安走过去,颔首领命。
谁料,单相权刚迈了一步就重重栽了下去。
聂安眼疾手快搀扶住单相权,才避免他摔倒。聂安这才发现单相权消瘦得极为厉害。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聂安大惊失色。
单相权摆摆手,声音有些虚弱:“大概是累了,有些头晕。没事,你快去看折子。”
“属下去请御医。”聂安发现单相权的脸色真的不太对劲。
“不必了。”说罢,单相权就奔着金龙殿而去。
进去时,单柏还抱着软剑,宫人都在殿外,大殿内只有兆炎和单柏二人。兆炎正苦口婆心的劝说单柏让他把剑放下,可单柏神色呆滞,死死抱着,就是不肯松手。单柏的手血淋淋的,显然是攥得太紧,被利剑割伤了,袖口已经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
单相权命兆炎退下,心疼万分的走了过去。
“柏儿?”单相权知道单柏只认得他,只听他的话。“柏儿,把剑放下。”
单柏呆滞着愣了一下,老老实实放下了软剑,循着声音茫然抬头。看到单相权的瞬间,单柏咧嘴笑了,“爹爹——”
单相权此刻根本笑不出来,为了安抚单柏只得故作轻松的笑笑,随后转身出去打算命人请御医为单柏包扎受伤的手。
“爹爹,爹爹,您要去哪?”单柏见单相权掉头要走,慌张的追问。失了魂似的从台阶上站起来,冲着单相权追了过去。“爹,爹爹。不要走,别扔下我,求您别走。”
单相权见单柏这样惊慌,马上顿住脚步,刚一转过身,单柏就撞进了他的怀里。
“爹爹,别不要我——”单柏紧紧抱着单相权,就像抱着救命稻草一样不松手。
“不走,爹爹不走,柏儿……乖,别怕。”单相权颤声安抚,单柏如今的样子实在让他心碎。
“别走,别扔下我一个人。”单柏将脸埋在单相权肩头,不安的哀求道。
单相权轻抚着单柏颤抖的背,柔声安慰道:“不走,不走,爹爹不走。柏儿,把手给爹爹看看好么?”单相权说着,轻轻将单柏从怀里分开,小心的将单柏的手从沾满血的袖子里拉出来。
手上满是割伤,新的旧的都有,新的伤口还在冒着血。单相权拉着单柏坐下,将兆炎喊进来,命他准备伤药和绷带。
“疼么?”单相权一脸心疼的看着单柏。
单柏看着单相权,很开心的笑着,“不疼。”
那笑容深深刺痛了单相权的心。
“啊……”单柏突然拽过单相权的手,惊讶道:“您的手心怎么这么烫?”
单相权温和而笑,蔼声道:“爹爹没事,没事。”
话音未落,就听单柏惊呼道:“您的手上有血!天啊,您的手破了么?”单柏惊慌失措的盯着单相权的手,竟伸出舌头将单相权手上沾着的血慢慢舔干净。
单相权极度震惊。手掌被单柏舔得又痒又麻。
单柏不知道单相权手上沾的血是他自己,以为是单相权受了伤。舔干净后又轻轻吹着单相权的手,心疼得连眼泪都啪啦啪啦的往下掉。
“柏儿……”单柏的眼泪落得毫无征兆,单相权愣愣的看着单柏,声音嘶哑。
单柏边哭边轻吹着单相权的手,心疼道:“疼么,爹爹,您疼么?”见单相权不说话,单柏又开始舔自己手上的血,边舔边难过道:“这样就不痛了……您一定很痛,您流出的血都沾到了我的手上。”
“柏儿,别哭了,别哭了。”单相权被单柏的眼泪弄得有些窒息。“不要这样了,柏儿,不要再这样了。”单相权还是无法接受单柏已经疯了的事实。
“血……我的手上,您的血……”单柏想了什么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木然看着满手的血,尖叫道:“不,不要——我不是故意的,不,不。我不想让父亲死,我根本不想让他死。不要,不要去战场,不要……不要跳啊,啊啊啊,不要,不要扔下我一个人……啊……父亲,啊……”单柏猝然跪在地上,两只手在空中胡乱抓着,边叫边摇头,惊慌癫狂。
单相权登时一惊,借机抱住单柏,将他扣在怀里,不住安抚道:“没事的,没事。父亲在这,父亲好好的。柏儿,别激动,别激动,父亲在这,不会离开你。”拍着单柏的背,抚着他的头,单相权不厌其烦。最终,单柏慢慢安静了下来。单相权索性抱起单柏,将他抱到了内殿的龙榻上。
单柏死死攥着单相权的衣服不松手,生怕一松手单相权就会马上离开。
单相权接过兆炎送来的药和绷带,哄道:“不走,爹爹不走。来,柏儿把手给爹爹。”
单柏贪恋的痴望着单相权的脸,慢慢把手伸过去。单相权小心翼翼的为单柏包扎,单柏则一个劲儿的傻笑,修长的手时不时因疼痛而颤抖两下。
“爹……”单柏的声音糯糯软软的。
“嗯?”
“爹……”
单相权抬眼,见单柏正看着他傻乎乎的笑,笑得灿烂无邪,一脸幸福。
“爹,爹,爹,爹,爹,爹……”
单相权不记得单柏到底喊了他多少声爹,只记得单柏脸上孩子般纯真的笑容。单柏有多久没这样开心忘我的笑过了?
单柏像个粘人的小狗一样贴在主人的怀里,不停的用头蹭着单相权的肩,像是在讨好他。只要单柏蹭一下,单相权就爱抚的揉揉单柏的头。
“柏儿,我是不是做错了?”单相权的声音比刚刚还要沙哑。“如果当初没有把你过继给司马氏,是不是现在一切都会不一样?弘儿和卓儿还在我身边,他们都会好好的,你也会好好的……弘儿现在在哪呢,他都不想我这个父亲么,怎么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单相权自言自语的念叨,觉得有些冷,浑身无力。
见单相权停下动作,单柏撅着嘴,用头蹭单相权的肩。
单相权抬手抚了抚单柏的头。
“可是我只想把最好的给你们啊……真的做错了么,柏儿,你觉得爹爹错了么?”
单相权神色哀戚,垂眸去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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