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情缘》第54章


。杨一清心想,郑卿文武双全、刚正不阿,正是朝廷栋梁之才,如今刚逾而立之年、竟出家为僧,不免甚感惋惜。
深秋后,杨一清身体状况转好,就让雪娇陪着出城登莫干山游览,山上虽是风景依旧、花木争艳,雪娇却已青春将逝、容颜渐衰。
杨一清望着茁壮成长的新树,叹道,“古人有诗云,沉舟侧伴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生老病死仍普天之道,能留下一世清名,也不枉为人生。”
雪娇夸赞道,“舅舅为官清廉、军功赫赫,朝野无不钦佩,定会清史留名的,”又惆怅无限道,“也有多少英雄豪杰,毕生逐爱、为情所困。”
杨一清知她仍念念不忘郑卿,深情地说,“只可惜郑公子文武双全、年轻有为,在此国家用人之际、,却避开尘世置身佛门,你与他交往甚深,也该劝劝他了。”
雪娇听了,不禁脸颊泛红,“郑公子刚正不阿,总是遭小人陷害,这都怪武宗帝昏庸。”
二人一路说着话,中午时到了觉海寺进香、捐银,杨一清请主持方丈唤出郑卿一同吃斋饭。
郑卿早已剃发披纱,出来见过杨一清和雪娇,坐定后手捻佛珠、默默无语。雪娇见他整日吃斋念经,消瘦了许多,止不住泪水涌出眼眶。
杨一清对他说,“李东阳大人退隐前,专门嘱我,你仍将帅之才,特别嘱咐我悉心培养历练你,以为国家效力,谁想今日只能在佛门相见。”
郑卿垂着眼,不愿看到雪娇伤感之情,淡淡回道,“贫僧十岁就入九华山敬佛,还俗后仕途和恋情总是坎坷不幸,想是命中已经注定,必归佛门中人。”
雪娇忍不住大声道,“我就不信什么命中注定,你同科义弟安国良如今已是兵部尚书,论文论武你都不在他之下。”
郑卿抬眼撇了她一眼,说,“这正应了,人生各有天命,凡事不可强求。”
杨一清淡淡一笑,摆手止住雪娇,“江山代有人杰出,如今我和仇钺都已告老还乡,正是你们这一代报国立业时机,现今内阁首辅扬廷和智谋和学识均在李东阳之上,皇上已逾而立之年,凡朝政之事日趋公正明昊,吾断定江彬、钱宁之类的奸臣,数年内即将被除,郑公子如有意回归仕途,老夫可亲自修书给扬廷和保荐。”
郑卿仍是不为所动,道,“多谢杨大人关照,贫僧已然认命,再无心仕途,决意终老佛门。”
雪娇听了,索性把话挑明道,“我知你从来重情意而轻名利,官场上的升迁罢黜并不伤害你心,不愿下山的真正原因还是为情所困吧。”
郑卿并不恼怒,面无表情回道,“杨小姐说的对,自从慧芫舍身救我,十八岁之后蹉跎尘世的郑卿已死,剩下的只是十八岁之前修身佛门的净宇。”
雪娇也顾不得颖矜持了,不依不饶反驳说,“难道这十余年里,除了慧芫之外,你就未食人间烟火?安国良、古兴儿、鞑靼公主、石文义、你的功名家仇、还有我雪娇,经历了多少恩怨情仇,也都不曾有过?”说罢抑制不住放声痛哭。
郑卿略有激动,立即克制住自己,平静的说,“二位义弟和鞑靼公主,特别是你杨小姐,皆于我恩重如山,贫僧岂敢遗忘,只是我已重入佛门,立誓再不涉足尘世恩怨,恳求杨小姐不要再逼我了。”
杨一清在一旁听了,也不免为之动情,只好力劝雪娇下山回俯。雪娇仍然忿忿不休,责他不配为男子汉大丈夫,郑卿闭目手捻佛珠、再不搭话。
正德十六年二月,北国春暖花开,武宗在太医的精心调治下,虽然身体略有康复,依然窝居豹房、鲜临朝堂,朝政之事仍由内阁首辅扬廷和主持,除重大事项去豹房靓见武宗外,普通的奏章御批皆由司礼监潘永传递。
江彬虽深得恩宠,节制禁军十二团营,在内阁的眼皮底下,也不得不有所收敛,朝廷内外稍稍平静无争。
因秀秀和马杜二位美人已伺驾多年,不免颜容衰退,钱宁为哄武宗开心,伙与江彬商议,高价从江南买回四名十七八岁的秦淮艺妓,充做秀女送入豹房,意欲邀功。
这日趁着武宗忧忧寡欢,钱宁便着她们入豹房表演艳舞,这些艺妓原本出身秦淮,深韵色诱之术,个个轻纱薄衫、肌肤白嫩,伴着乐曲舒臂扭腰、眉目传情,舞到最后竟然是尽除稠缎、裸献春光。
武宗不禁情欲高涨,执酒狂饮,回首问钱宁,“这些歌女色艺不逊于秦淮歌妓,爱卿从何而得?”
钱宁急忙回奏,“皆是江南州府选送的绣女,奴才专门请人训练、习以歌舞,不知皇上是否满意?”
武宗龙心大悦道,“难得爱卿如此用心,朕意甚慰。”即传旨歌女全部留在豹房侍驾。
舞毕酒后,钱宁毕竟是太监,不韵体虚之男纵欲的危害,竟任由四名艺妓拥着圣上侍寝,武宗因冬季落江,寒气入骨,身虚体仅略有康复,只是不敌色诱,仗着酒劲肆意发泄。
至次日辰时,太监突然来报,圣上脸色泛白、呼吸急促,钱宁大惊失色,忙传御医入内,太医诊断用药后回道,“皇上体虚未逾,又通宵纵欲过度,精血外泄已伤及元气,只能静养已待恢复。”
自此,厚照帝经此番折腾,旧疾复发,导致病入膏肓,身体四肢无力、精神状态每况愈下,自知将不久于人世。遂于十六年三月初十,在豹病榻前,召见内阁扬廷和等重臣,托予后事,因武宗尚无子嗣,口御传位于兴献王之子厚煾,又恳恳切言,“朕在位期间,游乐甚多、疏于朝政,凡政令有不妥之处,尔等当以国事为重,纠偏除漏,振兴我大明盛世”。
武宗言毕气绝魂撒,寝宫内外阁臣、缤妃悲泣一片。
钱宁见武宗驾崩,趁着内阁在皇城中忙于置办殇事、筹划迎立新君,悄悄出宫至禁军衙门,找到江彬商议。
江彬内心亦惶恐不安,直言道,“历代历朝,君王归天后,宦官宠臣岂有善终?”
钱宁本就不识文墨,只知谗眉主子,那里经历过这等场面,被他吓得脸都白了,“将军见多识广,还望多多指教,我们是不是赶快重金贿送首辅扬廷和,现在他抵得大半个皇上。”
江彬摇头叹气道,“此人岂是贿金能摆平,心里早对你我恨之入骨,只是碍着皇上不敢奈何我俩,你就等着挨刀吧。”
听他这一说,钱宁吓得人都摊软了,急急道,“那咱们赶紧跑吧。”
江彬冷冷一笑,“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往那里逃?再说,你不是还执掌东厂吗?”
钱宁不解其意,把眼望着他发呆,心想那百余号人,只能依仗皇权施威,还能造反不成。江彬这才面露杀机,向他解释道,造反当然不行,但是我们可以控制皇城,另外迎立番王继位,博取新君恩宠,又恶恨恨地说,“横也是死、竖也是亡,不如孤注一掷、拼他一把,事成之后,说不定还能封侯拜相呢?”
钱宁经他这么一说,也横下了心,“一切听从将军吩咐。”
二人连夜密谋,江彬暗谴石文义携自己的左都指挥使令剑至宣府,尽快聚集四镇兵马悄悄进至京城北郊,钳制外阜军马,京畿之内江彬亲率十二营团控制九门,再分兵与钱宁东厂一同进入皇城解决锦衣卫,最终控制京畿,迎立番王入朝,谁敢不服。又定下起事之日,就定在石文义携四镇劲旅离开宣府,开赴顺天府之时。
一时间京畿风云突变、形势万分危机,内阁大学士扬廷和接到密报,深感不安。急招兵部尚书安国良,暗暗入后宫靓见皇太后商议。
扬廷和晓以利害,
请皇太后密颁懿旨,令安国良连夜赴太原暗调大军入京,又密招归乡在家的杨一清领职应天府兵部尚书,节制江南兵马、以备不测。
太后担心道,“江彬节制十二营团禁军,再调四镇悍兵进京,太原大军如何可以速达?”
安国良心知,如四镇悍兵先于太原大军入京,形势将万分危机,即刻提议,“原任延绥、大同镇守的郑卿,被江彬陷害罢职归乡、与江彬势不两立,其统兵一贯身先士卒、严明公正,在四镇驻军将校中威望极高,且石文义骁勇异常,只我义兄能克,可急招郑卿星夜还京、秘授军衔,阻止四镇兵马进京。”
杨廷和与皇太后听了,皆拍手赞许,遂密旨封郑卿领延绥、大同、宣府、辽东军马总兵官,全权节制四镇将士。扬廷和吩咐六百里加急,将二道密旨星夜递至湖州扬一清府邸。又亲笔书信一封,嘱咐杨一清亲赴莫干山,言明事关社稷安危,务必要说服郑卿领旨奉差,即刻赶往宣府阻止石文义兵马。
退隐归家的杨一清,在湖州接到密旨,始知皇上宾天、江彬谋变,心中大惊,见形势已十分危机,换来雪娇,吩咐其赶去觉海寺,务必劝郑卿即刻奉旨下山。自己急急起程去应天府奉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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