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暗香》第47章

“树里。”黑主灰阎闭上眼睛，仰起了头。“玖兰树里。”
零接过照片，将那滴泪水擦掉。“优姬的妈妈，我知道的。”
完全看得出来，她跟现在的翎，几乎是一模一样啊，到底是有血缘维系着的，仅仅是看着她的照片，就已然感觉得到安心。
这个女子，所散发出来的味道，和翎几乎一样，只是比翎稍微多了平和。
嗯，也许还有冷静。
脑中忽然回想起翎的样子，锥生零扬起了唇角。
“对了，零。有事么？”黑主灰阎转过头看零，眸色深邃了些许。
“我回了一趟锥生家。”零迟疑了下，“我记得妈妈跟我提过，有一样东西是由锥生家一直用生命保卫着的，绝对不能让吸血鬼得到，更不能让吸血鬼猎人得到，这样东西会毁了整个世界的平衡，将这个世界打入地狱。”
“所以……”零耸耸肩膀，“我去拿了回来，我想……也许会有用吧。”
零将盒子拿出来，黑主灰阎在看到盒子的瞬间就已经惊呼出声。
“琉璃暗香！”
***
“一条。”支葵牵着莉磨走到了一条身边，“英走了？”
一条拓麻沉默的点点头，他将手按在窗户上，“支葵，我来的……不是时候吧。”
“嗯？”支葵咬着巧克力棒，也看向正在逐渐消失的蓝堂英和羽原琉薰的背影。
“如果我再早一点或者再晚一点到，那么，翎就不会被带走，五年前我带来了无数的麻烦，五年后，翎又因为我被玖兰李土带走。从最开始，我就在给你们添麻烦。枢完全没有消息，我想……他肯定很恨他自己。”一条痛苦的握紧拳。
支葵沉默了半响。“你可以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英带着琉薰去做他们该做的事情，架院琉佳也在尽自己的职责，而你，更有要做的事情。”他拍拍一条的肩膀，“所以，去吧。”
支葵拉着始终安静的莉磨走上楼，把空间留给一条拓麻。
我……该做的事情？
片刻之后，一条拓麻如同恍然大悟一般，他取出放在宿舍里的剑，趁着夜色离开了黑主学院。
***
“呐，这么走，好么？”莉磨将视线从窗外移回，偏过头，略微的打量支葵。
“这是他必须要做的。”支葵不甚在意。
“那么，我们呢？”莉磨将巧克力棒喂给支葵，支葵皱着眉思索了很久。“去找枢大人。”话音落地，眉头却未舒展，“莉磨，这种不好吃。”
“……这样啊……出去重新买好了。”莉磨将手里的包装盒扔进垃圾桶，“走吧。”
“好。”
第二十三章
羽原翎尝试着操纵那些力量，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足够的能力操纵，这些力量过快的消耗了她的体力，于是她沉沉的睡了过去。
暮色渐沉，日光消失在地平线的瞬间，羽原翎清醒了过来，她用拳头抵住额头，想舒缓不停犯上来的恶心和头晕。
忽然，房间里响起了一声轻笑，羽原翎警觉起来。
“是谁？”
“公主。按照约定，我要来取你的力量了。”玖兰李土拍手，房间里亮了起来，他站在床前。
“李土？你不会得逞的。”翎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没用。”
“是么，公主。”玖兰李土逼近她，翎想要反击，却被束缚住手脚。“看吧，公主，在我面前，你没有丝毫反抗的力气。”
“玖兰李土！”翎大声的呼喊出来，却发现先前的力量在这个时刻无法操控。她的眼中浮现出绝望的神色。
羽原翎喊出声的瞬间，玖兰李土施加的束缚却突然失去了作用。
玖兰李土微愣，然后了然的微笑。“已经开始觉醒了么。但是——”
“没用的。”
“玖兰李土，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就算是死，你也不会得到那些力量。”羽原翎奋力挣扎，却难敌玖兰李土。
玖兰李土向翎的脖颈处重击，羽原翎晕了过去。玖兰李土咬破翎的血管，贪婪的吸着鲜血。
许久之后，他才终于放开翎。
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液之后，玖兰李土站起身，握紧拳，在清晰的感觉到力量之后松开手。
“公主，谢谢你的款待。”
***
“英，你有想好我们要去哪里么？”琉薰坐在石头上，看着从出来后就一直很沉默的蓝堂英。
这样的他，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而看着他这样，琉薰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要求他带自己出来这个决定是错误的。
他的身上，就像是笼罩了一层决然，就像是他已经暗自决定了一件事，并且这件事不会有好的结果。
“英……”琉薰蓦地慌了起来。
“嗯？”蓝堂英转身，看着琉薰，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怎么了？”
“我们要去哪里找呢？”琉薰开始后悔作出的决定，“不如，我们回去和一条他们商量一下，在一起找吧。”
“说什么傻话呢。”蓝堂英拍拍琉薰，“不会有问题的。”
“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出事。”
沉默的气氛再次充斥在两个人之间。
“不累了吧。我们去元老院，这途中最好不要使用任何能力，我想元老院早都已经在密切的监控我们了。而我们要尽量拖延时间。不要让他们在我们找到翎之前找到我们。”蓝堂英冷静的部署。
愣了很久的琉薰不满的抗议。
“为什么我要听你的啊？！我是纯血统应该是你听我的才对啊！”
蓝堂英握住琉薰的肩膀，认真的说：“琉薰，你被管家伯伯照顾的很好，你的能力也许是在我之上，但实战经验，你几乎没有，所以现在的你，无法掌控整个局势。如果任由你来你会害到我们的。”
他说的头头是道，琉薰被震住，无意识的点点头。
蓝堂英这才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仰着头自恋的冒出一句：“况且本来就是我比较厉害。”
说完他就跑了起来，羽原琉薰这才发觉她被蓝堂英摆了一道。
“蓝堂英！你最好不要让我抓到你！！……”
蓝堂英听到这句话，跑的更加快，嘴角的微笑也更深了。
因为不知道能保护你到什么时候，所以，在我能陪在你身边的日子里，想教会你你所有欠缺的东西。
让你即使在没有我的时候也可以保全自己。
所以，琉薰，要记得一切要注意的事项。
蓝堂英转头，却看见琉薰突然停了下来，一动不动。
“琉薰？”蓝堂英走过去，试探性的问，“怎么了？”
“姐姐……疼……绝望……”琉薰的眼神失去了焦距，手指抓紧胸口的衣服，眸色在红色与黑色之间转化着。
她的嘴里是几乎没有关联的破碎的单词，蓝堂英无法准确的将它们连成一个完整的句子。
蓝堂英叫了琉薰好几声，都没有回应，他扬手打了她一巴掌。
“琉薰！”
羽原琉薰回过神，用手碰了碰脸，是湿的。
“怎么？”琉薰像是对刚才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一样，“怎么了？”
蓝堂英盯着她，知道她根本不记得刚才的事情，于是问：“刚才有什么感觉么？”
琉薰皱着眉想了很久。
“……说不清楚……就好像，丢了什么一样。是……绝望的，在黑暗里面，看不到希望，连意识都像是多余的。我的脑子里，闪现出的名字。”
“是姐姐。”
***
一路上，玖兰枢尽量隐藏起自己的气息，不去感应别人也不让别人感应到自己。
可那无法忽视的血的羁绊，却是提醒他必须继续下去的力量。只要闭上眼睛，就可以感受得到她的气息，这是即使隐藏自己也无法无视的羁绊。
事实上，它是玖兰枢根本不想无视的。只要感受得到，就说明她还是安全的。只要她是安全的，这所有一切黑暗的肮脏的交易，便都是值得的。
酒吧。
“你是一条家的人。”玖兰枢闻了闻红酒的味道，抿了小口。用余光打量着眼前酷似一条拓麻的男子，用陈述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观察了男子的神色，玖兰枢继续说道：“你恨一条拓麻。”
话音刚落，玖兰枢的力量却突然失控，他硬生生的捏碎了玻璃杯，将碎片紧紧的握住，刺进了自己的手心。
……是翎？！
玖兰李土你终于对她下手了么。
你会为你所做的付出代价。
玖兰枢不再理会旁边的男子，径自走出了酒吧。
一直望着玖兰枢走出去的男子这才抬起了头，眸子里的神色清晰了些许。
……怎么可能不恨呢。
怎么可能不恨一条拓麻呢，因为那件事情，就被轻易的判定为罪人。被剥夺了一切反抗的权利，甚至连憧憬的对象都被抢夺走。
从众人敬仰掉落至万丈深渊，而跟我那么熟悉的你，竟然也对这一切改变丝毫没有怀疑。
他可以顶替我的身份，但他也连带我的朋友一起抢走，我怎么可能不恨他。
那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陪你一起的啊。真正答应和你做朋友的人，是我，不是他！
***
这是个极其漫长的梦，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