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已成舟》第4章

一向温婉大方的女孩在电话里骂他是变态，说他一个男生写这些恶心，他尚未弄懂缘由，只是年轻气盛，听到了对方对于他职业的不认可辩驳了两句，女孩就怒气冲冲地给他家里打了电话，接到电话的是他爸，当了多年高中老师第一次被人冷嘲热讽了许久，加上得知自己孩子写的是同性恋小说，气愤不已，一向尊重隐私的他去了自己儿子房间，将那些书撕成了碎片。
之后种种，牧周不想再回忆，他觉得人真是种奇妙的生物，总是能选择性地忘记对自己不好的事情。
第5章　
牧周客气而礼貌地送走了相亲对象，长长舒了口气，这世界上还有比相亲更让人尴尬的事吗？他叫来服务生将桌子收拾好，然后坐下来休息，他还约了负责出版的工作人员面谈，十个作者9个宅，他好不容易出门一趟，自然要将能解决的事都解决了。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牧周有些无聊，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他没有带电脑出来相亲，这会儿坐在这有些无所事事，他刷了会手机，肚子就开始抗议，牧周揉了揉肚子，决定去吃点东西，但是又不知道是要出去找个饭店吃还是在咖啡店里吃点小食凑合一下，他从兜里掏了掏，找出一枚硬币，决定将这个解决不了的问题交给上帝，正面朝上就出去吃点好的，背面朝上就在这凑合凑合。牧周嘴里念叨着，要是小说，这时候硬币就会滚到地上，男主去追硬币，然后遇到命定之人。
灵感来源于生活，而生活却又远远比小说狗血，牧周还真没有能抓住硬币，硬币在地上滚动，他下意识站起来去追，然后就看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顾怀站在咖啡厅外站了许久，他妈今儿一大早给他打电话，说要吃瞭望角街角那家咖啡厅的慕斯，他知道他妈就是想见他又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好哄，所以想着法折腾他，但他能怎么办呢，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妈对他更好的人了。
他住城东，瞭望角在城西，还好他从谢潜那弄了辆车，不然又得去挤公交车，万一再碰到个晕车的，他脑海里又想起牧周的脸，等他回过神来嘴里已经叼着根烟，他只好站在咖啡厅外面吸两口灭掉。
他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牧周，那人穿着件简单的白色T恤，干净的像个学生。
乍一见到顾怀，牧周愣了，这剧本不对啊，说好的命定之人，怎么就变成了一个凶凶的大老爷们，他摸了摸后脑勺，笑着“是你啊，来买东西啊？”
顾怀看见这人思绪说不出的复杂，这些天他没少梦到牧周，以至于每天起来都要洗内裤，他已经确定他对牧周有欲望，他纠结了好些天才决定去打听牧周的情况，还没等他行动，就又见面了。而且牧周看上去过的还不错，面色什么的都很正常，不像是那天刚上车运动后的殷红也不是后面因为晕车导致的苍白，他心里颇有些不平衡，就他这些天过的不好，纠纠结结的不像个大老爷们，他低下头薅了一把牧周柔软的头发，在人炸毛之前将手背在身后，恩了一声。
“恩，你在这干嘛呢，挺有情调啊”
牧周差点脱口而出相亲，又觉得这实在不是件长脸的事，“没，跟人约了谈点事，提前来踩点，刚准备去吃饭呢”
顾怀笑咧了嘴，自来熟地将手搭在这人肩膀上，“正好我也没吃饭，一起吃呗”
牧周有心拒绝，他觉得他和顾怀委实算不上熟，他也没有这自来熟的本事。“不了，我就在这随便吃点，一会还得谈点事”
顾怀将人搂紧了点“那就在这吃，你之前吐我一身我都没说啥，还不兴请顿饭啊”
这话一说，牧周无话可说，吐人一身是事实，请就请吧，就当赔罪了，他不自在地动了动肩膀，准备往外走。
“你去哪，不是在这吃饭吗”
牧周这才想起来他刚刚说要在这凑合，瘪瘪嘴将这人的手从肩膀上松下来，往前走两步坐下。
扫了扫桌面上的二维码进了微信公众号，将手机摆到顾怀面前，
你想吃点什么？
顾怀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是这家咖啡店的菜单，上面全是些面包蛋糕之类的小食，还有薯条和意面，心里嘀咕这东西能吃饱吗，只随便点了些。
牧周看着这个菜单发苦，他是真的不爱吃甜食，这家店是前面那个相亲的妹子定的，他就索性把谈工作的地点也约在了这，这会儿是真想不到能吃点什么，干脆随便吃点，谈完事情就回家做饭犒劳自己，打定主意，他只点了慕斯和一杯咖啡。
两人相顾无言，顾怀有心想说些什么，又怕说错话，他习惯性的地想拿出烟来抽，又想起在这种场合抽烟不太妥当，只好作罢。
东西上的很快，牧周吃了两口，拿着叉子戳着，他真不太吃的下，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牧周有些无聊地朝窗户外面看去，看见几个穿着浅色连衣裙，青涩的小姑娘拿着手机对着窗户拍，一边细声讨论着，他听不太清她们在说什么，但左右看了看，发现对方是在拍他们，顿时有些不自在。
顾怀顺着这人的视线望去，就看到一群年轻活泼的女孩子，手无意识地使劲，叉子在盘子里发出刺耳的响声
难道这人是直男吗？
听到叉子和餐盘发出的刺耳声响，牧周下意识看了回来，叉了一块慕斯放进嘴里，含糊着“你说，外面在拍什么呢？”
顾怀这才发现外面的人正拿着手机往里拍，见他们一同看过去反而更加兴奋，他皱了皱眉，这种行为实在是让人讨厌，但对方看着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不太好处理。他想了想站起来往外走去，小女生们正兴奋地低头翻看着照片，兴高采烈地讨论着，完全没意识到他的到来。时不时飘来几个字，壮汉攻，美人受，他挑了挑眉，大致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对于对方把他和牧周凑在一起的行为，他一点儿没有反感，反而心里暗爽
有眼光，我也觉得很配。
然而牧周正盯着他们，他也不好表现出来，轻轻咳嗽一声，几个小女生像是被惊吓到，有些不知所措，你推我我推你往后退。
顾怀用手指了指手机，女生们有些不太乐意但也明白她们的行为是不对的，只好乖乖把手机交出来，手机还没锁屏，照片上，牧周正看着窗外，而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牧周，从这个角度看去，竟莫名地显得深情款款，他舍不得删，往后滑了滑，全是各种他和牧周的照片。
顾怀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蓝牙，将照片传到自己手机上，然后毫不客气地将小女生手机里的照片删除。
几个女生看着他操作，眼睛里闪着光，“大叔，你和那个哥哥是一对吗？”
顾怀手一顿，笑了笑，没有否认，将手机还回去，转身走了。
回到咖啡厅，顾怀盯着牧周看了许久，他估摸着牧周应该23，4岁，和他差不了太多，为什么那几个人说他是大叔，而牧周就是哥哥。若是让那几人知道他怎么想的，一定会吐槽，因为他看着显老。
牧周被看着有些莫名其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没沾上什么呀，顾怀这才开口
“那几个以为咱两是一对儿，就拍了几张照片，我给删了”
牧周有先惊奇，真让他看到活的腐女了。
顾怀看了下时间，快速吃完盘子里的东西，叫来服务生，加打包一个草莓慕斯。
看来他上次没有猜错，这人的经济情况不好，请客居然还打包，牧周心想。
顾怀看到他奇怪的眼神，也没多想，他妈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他没接，在微信上给他发了无数他的表情包，他要是再不回去，估计又得闹，拿到打包的慕斯，顾怀拿出手机，昂了昂头“认识一场，留个电话呗，下次请你吃饭”
牧周想了想，觉得不给实在太没有人情味儿，说出一串数字，顾怀快速存了起来，告辞。
等看不到顾怀的影子，牧周把盘子推到一边，用纸巾擦了擦桌子，趴在桌子上发呆，突然想起来，顾怀刚刚在外面好像拿出手机做了些什么，应该也是存电话吧，牧周瘪了瘪嘴，难道这人有到处存人电话的习惯吗？
第6章　
顾淮到家的时候他妈就坐在大厅等他，看见他回来，没好气地说：还知道回来呀，等你回来你妈都饿死了。顾怀将慕斯蛋糕放在茶几上，往沙发上大剌剌一坐，没有回话，他满脑子都是牧周含着叉子抬头看他跟他说话的样子，人的身体自然反应总是诚实的，在那一刻，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起了反应。
他活了28年，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第一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