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遗爱》第84章


那些罗裳香艳的婢子自是不愿,有几个甚至面隐恨色。怎奈品阶低下,唯有供淑妃使唤。
又是好一番折腾,姞儿才由素月侍候着,浸身蒸腾香汤。思绪忽闪,见四下无人,懒懒道:“那些人,什么背景?”
素月心知淑妃所指是新来的那些俗艳婢子,压低声音谨慎道:
“面容白净,容长脸儿,吊梢眉,身量最高挑的那个,是苏婉青,其父为新任尚书令苏道临;瓜子脸,柳叶眉儿,面相娇憨,身量富态的那个,是徐州刺史王允崇之女王筴兰;削肩膀,远山眉,丹凤眼,肤色水灵,穿着较素净的那个,叫周沐荻,其父是中书令周景……”
不等她说完,姞儿就恹恹道:“行了……”都是些令人头疼的主儿。原本就心有诧异:身份卑贱的婢女怎生会有那般盛气凌人的娇傲风骨。
如今看来淡淡冷哼一声,只觉心累,阖上眸,道:
“素月,给本宫捏捏肩……”
一双手袭上香肩,按捏了半晌,终是舒坦了些,她打趣道:“生疏了……手也粗糙……”
身后男子音质醇美,带了些许促狭笑意:“似乎,我的手,一向粗糙如此。”
·

热雾潮湿萦绕,姞儿倏然回首,莞尔:“世民?你……”身子往水下漫得更深:他该在承乾殿为将士庆功才对。
水气蒸腾中,他见她肌肤素白胜雪、皓若月华,墨色发丝漂浮于水光流转之间,花瓣缤纷沉沉浮浮,越发显得玉颜焕霞。若不是偶有几缕湿漉漉的发粘连在腮边,为她增添几许真实,否则,他会怀疑眼前这女子,是否瑶池嫡仙临世。
他面色绯红,喉头不觉滚动起来,粗糙的指暗暗攥了袖口,笑道:“寻了个空档……想过来瞧瞧你。”但分离已太久。
“群臣们还在承乾殿候着呢,我……夜里再来。”说罢,他匆匆转身,逃一般离去。再待下去,怕是就走不了了。
他正要开门,又倏然顿住,喘息愈发急促,遂又笃定转身,疾步走回,深沉明澈的眸子烁烁生辉,情愫翻涌:“恐怕,我……”
姞儿透过凄凄水雾见他分明打定主意离开,却折回来,俊颜上红热发窘。不等她反应过来,他浸身水中。
刚碰触到她□裸且幼滑的胴体,他便有些无法自持,口中喃喃:“消瘦许多……”手掌顺着平坦小腹一路蜿蜒,细碎爱抚她粉若樱花的粉嫩,感触到它们因为他的抚摸,而变得生机勃勃,充满渴望:“还好,这里没有清减……”
他攥住她纤细脚踝,将一双玉腿圈在腰际。被如此撩拨,姞儿浑身虚软无力,惟有紧紧攀住眼前的雄健身躯,依附于他的引导。
他想看她为他沉沦的样子。自己却并未轻松多少,虽竭力克制,也已至极限。她焦渴喘息,潜伏于他宽阔胸膛,纠缠上他的唇,无助呓语。
他嗓音嘶哑,低低回应:“虽不是时候,但我等不了。”
贯穿的一瞬间,他们都被无法抑制的欲望淹没,那是一种超乎于理智之上的力量,牵引着他们以同样热切而疯狂的律动渴求彼此。浴汤骤起波澜,滚滚翻涌,溢出,在地上汇集成涓涓细溪,散流开来。
他与她,只是单纯的两个生灵,纠 
31、孽海浮云释芳华 。。。 
缠着,一起抵达神之彼岸,获得重生。
32
32、凰归帝阙承恩宠 。。。 
眸中□尚未消逝,世民便匆忙抽身赶到承乾殿,强敛着面应承一番,是夜仍宿在窈淑苑。
水色薄纱帐内,月麟暗香隽永,一宵春意空蒙,几度巫山云雨,玉龙与鸾凰在此刻缠绵,鸳颠鸯倾,魂驰梦移,至死方休。
翌日,浣碧、素月服侍淑妃梳妆,瞥见帐内竟狼狈成那副样子,双瞳齐齐圆睁,暗暗交换个眼神,面隐促狭。
淑妃懒懒倚着玉竹榻,四肢百骸正酸涩得紧,见她们如此,娥眉斜挑,愤愤瞪了过去,面上却一阵倏然赧红。
淑妃回宫后,世民在皇后的几番“劝谏”下,终是移驾帝王寝宫承庆殿。
皇上一离开,后宫嫔妃便络绎不地绝往淑妃这里献殷勤,一时间,窈淑苑门庭若市,好不热闹。
妃嫔们携带着的礼品,姞儿一概不拒,面绽嬉笑,欣然收下:她还不想过早被排挤,至少,先让她歇够了再说。
就在她打算清净几天时,后宫的一件大事却悄然拉开帷幕:为新帝甄选秀女。世民自登基以来,忙于肃清边患,清理前朝残兵余将,无暇亦无意充盈后宫。
而今继位三载,在长孙皇后大力恳求下,今上终于例行祖制,甄选宫娥。
王爵公侯、朝中官员、显赫世家举荐待字闺中且无婚配之女于四月戊已日至延嘉殿,由圣上御选。此是后话。
●凌逍主病归皇城
长安城外方圆百里,尽是霜木冰叶接天。残阳冷晖,斜斜没入黛灰色孤寂青山。
恰逢深冬时节,山中没有一个行人影子,唯有瑟瑟北风刮得凛冽,一阵紧过一阵的寒。光秃秃的冻土生硬,只稀落落附着生了参差枯萎的衰草。
煞寒天地间,却有一驾凌空低飞的绒白莲花车自远山深坳中“忽忽悠悠”飘荡出来。莲车渐行渐近,只见幔帘皆换成了纯白绒貂裘,将车身裹了个密实,前、后、左、右各有四名身裹雪白羽纱披风的清丽女子御车而行。
莲车缓缓飘进长安城,百姓一见这阵势,怎能不被唬着?街、市、坊中顿起喧嚣,议论纷纷。有几个通晓江湖之事的,一眼便知这是望海阁主的座驾。却也忌讳望海阁的名声,不敢多言。
望海阁是什么来头?一顶一的杀手组织!虽说他们平日里不干“烧杀抢掠”的黑道勾当,但阁里头的,尽是弹指间便能取人性命的主儿。无论黑道白道,都不愿意与这些杀手结下梁子。
莲车越飞越低,越飞越缓,最后倏然停在长安酒坊“楼外楼”门前。四下百姓只远远地偷偷看着,丝毫不敢靠近。
帷幔被一名兰裳女子缓缓掀开,只见一名粉琢玉砌的妖艳男子在车内闭目斜寐,身着素白银丝绡锻宽幅长衫,外裹雪色狐狸裘,双目犹未睁,已有说不尽的风流俊美。
待那男子幽幽睁了眼,狭长妩媚的眼眶却含了一对黑黝黝暗哑无光的眸子。
“唉……这样的人物,竟是个瞎子!”不时悄悄朝这莲车这边窥视的年轻女子们不禁暗叹可惜,可再瞥一眼,又觉那对幽黑无底的眸子又别有一番神秘风致,撩拨的人心怀砰乱!
“那……不是子期么?”不知谁犹豫着吐出一句,将魂驰梦遗的女子们惊醒,顿时激起千层浪:
“秦子期?——是他!除了他,天下还有谁能生出那样俊俏倜傥的一张脸?”
“长安城最美的男人……可是许久不见他了……”
“你们都痴了不成?据说,那是双目失明的望海阁主。难不成你们都忘了,子期的眸是墨翠色,瞧那人的眼睛,却是死黑死黑一片,瞅着怪说摹?br />
“我猜呀,必定是芙蓉阁的老鸨当年曾与胡人相好,所以她儿子秦子期才生得一双绿眼珠子。”
“以花无艳的风骚艳骨,与胡人相好也未必不可能……”
嘈杂议论声清晰入耳,子期双唇勾起一缕浅笑,宛如与己无关,任纤云搀扶着来到楼外楼门前。
身后,四名女子御车离去,翩若飞鸿。
进得楼外楼,店小二点头哈腰:“请问客官可是凌公子?楼上雅间的客人早已等候多时了。”
纤云略挑娥眉,看也不看店小二:“那就叫他多等一会儿好了。”
“这……”店小二被噎得不知如何接下句,却听身裹白裘的妖魅男子缓缓笑出声,音质若清水溅白瓷:“纤云,扶我上楼。”
纤云不语,只无声搀着子期上楼,临了对店小二道:“小二;葱爆黄金百合香,蜜汁玫瑰烧鹅,瓦罐鸳鸯粥,酥麻糖醋牛柳,再要一个清蒸洞庭白玉龙……”
“好咧——天字一号雅间的葱爆黄金百合香,蜜汁玫瑰烧鹅,瓦罐鸳鸯粥,酥麻糖醋牛柳,清蒸洞庭白玉龙……”店小二扯起嗓子吆喝着,飞速记下菜名。
二楼雅间内,四护法之玄空一身水兰长衫负手伫立窗前,显是等候已久。
只见他鬓如裁,眉如画,寒眸若朗星,薄唇似刀刻,见得阁主,自是少不得恭敬拜见一番,紧接着,将厚厚一叠账簿递给纤云,向子期报备上月望海阁盈利巨细:
“阁主,上月望海阁四门、八部、三十六舵,共接仇杀103起,取人命396条,无一失手;接暗杀89起,取人命95条,3次失手。失手的剑客已经被废去武功,逐出望海阁……”
纤云一页一页仔细翻看,秀眸犀利,注视账簿末页:“阁主,上月入账酬金为三百七十二万两黄金。无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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