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飞歌》第102章


“不必。”
“便当做报答那晚的相救之恩。”他指尖擦过我的手背。
我不再多言,他要做的事,无人能拒绝。
摸索着回去的路径,我在街边转了很久,忽而一辆马车疾驰而过,我困难地扭动了身子,却被人带入怀中
霍去病一手环住我的腰,一手包住圆滚的小腹。
虽是街角无人,可这暧昧的姿势,仍是让我红了脸。
之余。还有淡淡的甜丝,让我眷恋不愿离开。
“请放手。”我推着他的肩。
“若夫人让我一睹真颜,我便放手。”他勾起嘴角,那神态风流不羁,让我错觉重生。
我们两人似是迷上了这样的游戏,明明就在眼前,而他的一再纠缠,定然是有所察觉。
可这一层薄纱,让近在咫尺的重逢,疏近疏远。
“为何那晚,你佯作哑女?”他又欺进了一寸,尾音里微微上扬。
“是你自己那般认为的。”我拿下他欲挑起面纱的手。
“唐突了,莫怪。”他轻轻放手,风雪初霁。午后淡淡的阳光,映得柔和迷离。
他微笑颔首,然后凝住眼眸,“夫人像极了,我认识的一位故人。”
霍去病,你面前的不是别人,就是我啊…
他说完便萧索离去,我机械地挪动着双腿前行。
你为何不再坚持一下,那么,我一定会奋不顾身。
是夜,我独自坐在窗边,将陶罐子放在文火上熬煮,月华无限。
浓浓的药味弥漫,这么多年来,唯一陪在我身边,不曾改变的,只有这浓黑苦涩的药汁。
院子里一阵响动,我的神经一下子绷了紧,黑暗中,梁公子携着一身寒气而来。
我定定站在原地,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对不起这三个字,终是倔强的说不出口。
“对不起。”他脱下罩衫,略带歉疚地报赦一笑。
我揉了揉发酸的鼻子,努努嘴道,“下次离开之前,请告诉我时间,我害怕这样的孤单…”
“好。”他突然用力,将我的头埋在胸前。
“你原谅我了么?”我闷声道。
“傻女子,你的生活已被人掌控太久,该是由你自己做主了,做你想做的事。”
“你真好…”我使劲将脸庞埋得更深,来汲取更多的温暖。
“我并不如你想象中那般,从一开始,你和李延年只是我的一步棋,只是你的轨迹超出了我的控制范围。”
他很少提及从前的事情,仿佛这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李姬不会怨你。”我幽幽道,若是没有我灵魂的突然闯入,也许历史上的李夫人,早就已经在未央宫里,享受着本该属于她的,圣眷隆宠。
可我亦是她,她亦是我,我们的生命,隔着两千年的光阴,难解难分。
“谢谢。”他在我脸颊上印下一记轻吻。
唇瓣如花温软,这样亲昵的触碰,却让我觉得温馨无比,无关情、欲。
我们两个便披着厚厚的毛毡,并肩坐在窗边,他第一次说如此多的话,说起他的家族,他的成长,他的特殊职业。
透过朦胧的雪光,仿佛看到那个小小少年,从不识愁滋味的王孙子弟,在命运的沉浮中,练就了一副坚硬无匹的心肠。
“你恨刘彻么?”我抱着膝盖,斜倚在他身上。
“你呢?”他转头反问。
我摇摇头,“恨不起来了,他是天子,永远站在我们不能理解的角度。”
“我父亲临刑前,对我说,他是为了大汉的江山社稷而死,他至死不悔。”
我轻轻握住他的指尖,“心里难过,便哭出来,我不会笑话你的。”
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我的手背上,我不在多言,只静静地陪着他。
生命从来不容易,我们有的只是今天而已。
夜深初静,我拥着他进入了梦乡。
无边的温暖将我覆盖,我听到有人絮絮低语,他说,“傻女子,照顾好自己。”
一觉醒来,梁公子已经将行李收拾妥当。
“你要走?”我惊讶道。
他笑了笑道,“是我们要走。”
“这里不好么?”
“此地不宜久留,汉军入驻,人脉庞杂,我怕我不能像从前那般保护你。”
“好,一起走。”我将贴身的事物仔细盘查,摸到枕下时,却发现那颗月牙石不见了踪影。
梁公子将两枚令牌放入怀中,“准备好了么?”
“少了一样东西…”我左右摸索。
“何物?”
“算了,也许早就该丢掉了。”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
马车停靠在院门口,我驻足回望,这矮小的宅院,安放了一场无家可依漂泊,告别无处不在。
“这里让我想起了定襄小宅,很温馨。”
“若你想念,咱们便去小住一段,总归是有个去处。”他将我扶上车。
“去别处逛逛,最好能览遍名山大川。”
“那便要等你产子之后方可。”他没奈何地摇摇头,坐在车头驾马。
马车平稳驶过市集,因近元日,各色商贩也纷纷买卖年货,热闹非凡。
行至城门前,挑帘便看到成排列对的士兵,严密地盘查过往人流。
我遂将面纱遮了脸,心下不免有些紧张。
“在下携内子回乡探亲,还望官家行个方便。”梁公子粗哑道。
“边城重地,循章法办事,必要检查车内。”
“还望通融。”隔着门帘的缝隙,我看到梁公子将一枚金币塞了过去。
那士兵点点头,随意挑起帘子一角,在我周身瞧了一眼,便顺利放行。
我长吁一口气,继续窝在车内休眠养胎。
“将军亲临,三军让行!”车外顿起一阵高呼。
我微微一颤,霍去病他,也来了么?
禁不住心头的蠢蠢欲动,我拉开窗帘,远远地看到兵甲列队簇拥下,马背上隐约的身影。
可我知道那一定是他,一旦跨上马背,他便锋芒四射,那份舍我其谁的英气,锐不可当。
这样的霍去病,总是让我觉得不忍心去触碰,那该是属于他的豪迈壮阔,甚至令我感到绝望的卑微。
就要离开这里,也许一辈子也不会再有交集,不知他是否知道,那个雪夜里帮他拔剑的女子,就是我。
车马渐行渐远,城门变作一点,消失在广阔的密林中。
我紧绞着双手,浑身无力,似是时间倒流,三年前的雨夜,我在定襄回长安的马车上,将他一人留下。
若说当初是因为,纯粹的爱情中,美丽的误会。
而如今,只能是一错再错的世事变迁。
在我沉浸回忆的片刻,忽听背后骏马嘶鸣,哒哒铁蹄踏在雪地中,细密有声。
梁公子扬鞭一挥,加快了马速。
“坐稳身子,后方有人追袭。”
我的一颗心提到喉头,难道是暴露了行迹,不由多想,我死死抵住车壁。
忽然车身一侧塌陷,车轮和地面剧烈摩擦。
“不妙!”梁公子也有些慌乱,掀开帘子,刚欲开口,目光移至身后,转头抽出宝剑,“坐在车内,莫要出来!”
“小心!”我扯住他的衣袖,担忧不已。
他飞身跃出,顿时刀剑相击,衣袂簌簌而动。
动静突止,我感到有人靠近车门。
紧接着,明晃晃的剑鞘从下摆深入,猛地挑开车帘。
“我知道你在里面。”
作者有话要说:安心码字,送上更新~~
话说冒泡的筒子越来越少了~~都粗来透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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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蒹葭苍苍白露晞——静好 。。。
我已被这突然而来的状况,惊得说不出话。
而在我开口之前,霍去病的脸,已然映入眼帘。
他一手执剑,一手向我伸来,“瑶歌,我知道是你。”
内心矛盾之极,可我却鬼是神差一般摇摇头,“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他半个身子探了进来,攫住我的双手,用力一扯,面纱落下,我直直地与他坦诚相对。
“真的是你…”他喉头哽咽了几下,旋即灿然而笑。
“不是,我不认识你!”我被心底不安分的律动,搅得不知所措。
不该这样的…不是早已下定决心,从此一身轻松,不再卷入从前。
可为何,这些所有的决心,都在他的一个笑容里,溃不成军。
“这是那晚在你枕下所获,又该如何解释?”他从怀中掏出那颗月牙石,眸中酸楚不已。
“寻常石头而已。”我扭过头去,忽然看见梁公子的手臂上,一线猩红滑落。
“你受伤了!”我推开霍去病,直奔下马。
“小伤无妨。”梁公子仍是无所谓地一笑,“我输给了他。”
霍去病从后面扣住我的肩膀,将我拉了起来,“跟我回去。”
“你伤得重不重?”我再次推开他,抓住梁公子的手臂,撕下衣摆简单地包扎上。
“瑶歌,别这样…”
“若要我再活一次,我宁愿从来都不曾认识你…”我转头喊道。
“若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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