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花》第94章


No。67
作者有话要说:唉。
快到一点了,
我还在写。。。
那谁说爱如潮水来着,
我是困如潮水。
尽量把下一章码出来,
今天在断网前码不完的话,
就明天贴上来。夜色将更漏声拉长,窗外树影婆娑,沙沙作响,我静静看了一会儿,慢慢合眼,却良久无眠。微微侧了一下身子,习惯性地往边上一蜷,又想起腹中的孩子,便四平八稳地躺好。这样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不知折腾了多久,直到天将破晓才睡着。
这一觉便睡到了晌午,若不是笙儿让我起来吃点东西,怕是睡到下午自己都不知道。虽然已是仲春时节,我却更像停留在冬眠期,一天比一天嗜睡。晴姗说,这一胎定是个贪睡的宝宝。
待吃了饭,便有大夫来诊脉,我瞧不是之前那个大夫,好奇问了一句,当然不是当着那人的面问的,而是等他走了以后问的笙儿。不想她说:“奴婢也不知道呀!”
按理说,不管是生病还是生孩子,如果没有必要,都不会在中途换大夫,可我这一回来,就来了个生面孔,心里能不疑惑么?于是转战问了晴姗,她老老实实回说:“这是爷专门从太医院找来的,说姐姐身子不好,要寻个经验老道的太医来照顾着才稳妥。”
我默然,没有再说话。
她看上去有些紧张的样子,隔了许久才说:“是我不好,我不该擅自做主,姐姐若是不高兴,明儿就不让他来了。”
“没事。”该做的样子,就让他做足吧,再怎么说我也是怡亲王妃,那边只是个格格而已,怎么宠也不能宠得太过。对自己的正福晋不闻不问,这是要落人闲话的。
晴姗一听,脸旁马上就绽出了花儿来,她肯定以为我只是赌气,心里还是舍不得胤祥的。真的是这样吗?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如果我是一个理智的女人,就该当断即断,不受其乱,可是,如此漫长的感情,可是理智二字能抹杀的么?
恍恍惚惚就来到了四月,院子里的草已经长疯了,但我乐见其景,不许人刻意打理。胤祯的信我挨着看好几次,不过一直没回,因为每每准备下笔时,心底总忍不住想要倾诉——我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目前的情况,那就让他一直以为,我还是那个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萌儿吧……
结果,他寄来了第二封信。那天送信的小厮被拦在门外,层层通报过来,当时我正在午睡,到了下午,才拿到那页有些泛黄的信纸。
他说,孩子的名字已经想好了。若是阿哥便叫弘绶,取金印紫绶之义,若是格格便叫梵恩,取梵祝天恩之义。我盯着那字迹工整的两个名字看了整整一个下午,大笔一挥,写下了“绶恩”二字。
我回信告诉他,不管是小阿哥还是小格格,都取名为绶恩。仿佛生怕自己再多写些什么,急忙了封信口,然后遣人送过去。至于来传信的小厮,笙儿打发了些小钱,便让他直接回去了。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之前还平坦安静的小腹,已经隆起,并渐渐有了动静。那动静很小很弱,极像肚子上大动脉收缩所造成的,只有在安静平躺的时候才能感觉到,可是我知道,这是我宝宝在宣告自己的喜怒哀乐。
其实,我一点儿也不孤独。我有宝宝,有晴姗,有笙儿,我还在奢求什么呢?两世为人,恋爱谈过了,婚也结过了,孩子也生过了,生生死死,都体会过了,我还放不下什么呢?
“福晋,您又走神儿了,菜都凉了。”
现在我可不敢招惹这个话唠子,赶紧埋头猛吃了几口,孰料又惹来她一句:“您吃慢点,当心给呛着。饭菜凉了还可以再热,但您要是呛着了,那可就得出大事儿了。其实先前奴婢提议让大夫住偏院里,诊脉也方便许多,而且万一……呸呸呸!没有万一,没有万一……反正就是……”
晴姗没有插嘴,一边乖乖夹菜吃饭,一边偷偷取笑着正在暗中翻白眼的我。苍天呀,请告诉我,额萨现在还活着么?
中旬的时候,收到胤祯寄来的信,洋洋洒洒写了几大篇,可把粗通文墨的某人给愁死了……不用猜了,这个某人就是我本人。我看着看着,恍然间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初中时代,整个晚修都趴在课桌上,或奋笔疾书,或埋头苦思地做文言文翻译题。
最后不知道怎么的,玩心大起,提笔回了封走在时代前沿的信——哼,让我翻译得这么辛苦,那我让你想辛苦都找不到地方下手!
殊不知,世间从来没有一蹴而就的悲剧,所有的结局,都是一步一步酿成的。经意或不经意,缠了他人或缚了自己。
忘记是六月的哪一天,那夜下了场前所未有的暴雨,雨粒如赴死的将士般,噼里啪啦地砸下,又顺着屋檐哗哗泻出,织就一帘水幕,声如雷霆。院子里能救下的花草都救下了,不能救下的,只能看它们在这场洗礼中自生自灭了。像这样的雨天,我断不会在醒来时小资地叹一句“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还绿肥红瘦呢,指不定在半夜的时候,绿和红就都已经没了。
檐下看雨的我所不知,变了的,不只是这片天。
好在这雨来势汹汹,待的时间却不久,不然定会酿成水灾。第二天,大夫来问诊时,我再一次不动声色地起了疑惑:怎么又换成原来的大夫了?问笙儿,还是那句“奴婢也不知道呀!”问晴姗,得到的是“大约是宫里哪位娘娘需要吧”。反正宝宝到现在一直都很健康,我也懒得去计较那些事儿。
“笙儿?笙儿?”这丫头跑哪儿去了。中午的时候,肚子里的那位突然想吃冰糖肘子了,我瞧着离晚膳还有些时辰,便想提前吩咐下去,熟知半个人都没寻到。搂着怀中的小西瓜准备出去瞧瞧,却在拐角处听到两个小丫头的嘀咕。
“……是呢,难怪太医突然就不来了。”
稚气的声音颇为老练地叹气道:“唉,以前爷多疼福晋呀!这才出了点征象,还没确定呢,就急急召了太医回去。”
“你知道什么!听那边儿说了,肯定是有的。”话说到后面,那声音越发小了起来,仿佛再说一个惊天秘密。说实话,听了这么一阵儿,除了知道跟太医不来有关系,我连半点端倪都没听出来——她们究竟在说什么?搞得像地下党似的。
小丫头语气很不屑地说:“你又知道了,你又知道了。”
“我怎么不知道了!”另外的一个小丫头被这么一说,不禁拔高了调子,“你瞧着吧,等诞下了小阿哥,府里估计就要册封了,即便不是侧福晋,也得是个庶福晋。”
“瞧什么瞧,就跟封了你一样!福晋平日里可没亏待过咱,你高兴个什么劲儿!”
后者忙辩驳道:“我哪里高兴了?只不过是说说罢了,那墨格格我可连见都没见过呢,她生阿哥生格格都是她的事情。”
“反正这话你就别传了,让笙儿姐姐知道了定要绞了你的舌头。”
“要不是你问起,我怎么会……”声音渐渐远去,我亦没有再听下去的心思。短短几句话,就如同在我的心中聚起云后,下起了雨,密密匝匝地落下,没有疼痛,只有麻木的接触感。
她又有孩子了,太医没再来的原因,简单而苍凉。现在,他连样子都不用做了,宠就宠吧,堂堂一个怡亲王,何须惧怕别人的闲言碎语。再说,现在满朝上下的文武大臣要巴结他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因为我这个早已被遗弃的女人开罪于他呢?
“福晋?福晋?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站着?”
面对突然出现的笙儿,我有些失措地掩饰自己的情绪:“没什么,没什么。”
“这几天湿气重,您还是在屋里歇着吧。”我抬眼望了望灰蒙蒙的天,已经好几日没有阳光从云缝中漏下了,湿气这般重,他的腿……呵,我在想什么,他的腿,自有别人关心。
我点点头,便回了屋。以免这满院的水汽爬上眼角,结成泪花。
那夜月色玲珑,我倚在窗前。蓦地想起婉怡嫁过来的那一年,五月的黑色,被银辉洗礼后,格外美丽。我穿了大红色的外衫,挽了他的胳膊,一步一步地悠然着。那株早已枯败的同心荷在记忆中缓缓而开,三更月,风静荷香,迥含情,亭亭独立。他铺下外衫,在我耳边低吟。
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一茎孤引绿,双影共分红。色夺歌人脸,香乱舞衣风。名莲自可念,况复两心同。
当年相互依偎的两颗心,如今已各自走散,在天涯路上。一步之差,沧海绝断,我们越走越远,直到熟悉的身影模糊,直到再也寻不见彼此。
“况复……两心同……”我低喃,如同呓语。指腹碾过窗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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