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花》第107章


他一看纸包不住火了,才跟我坦白:“是淑墨的事,我怕你听了不高兴。”
淑墨?难怪说到格格呢。那弟弟病得不行了,说的就不是寿儿了,应该是淑墨的孩子。“我哪有那么小气啊!那孩子怎么了?”
“生病了,我已经找了御医过去。”
我想起晓儿说,有人一直哭,说得应该就是淑墨吧。孩子病重,若她求胤祥过去看一看,也是人之常情。“她是不是想你过去瞧瞧?”说完我又立马补上一句:“不过你肯定没同意。”
“嗯。”
如果他否定了,或许我还不会有什么感觉,但看他这么果断的拒绝了,我马上就不忍心了。“再怎么说……怎么说……也流淌着爱新觉罗家的血液,孩子总是无辜的,其实……淑墨也是无辜的。”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淡然:“即便我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除了让她有多一份念想而已。恨,有时比虚妄的念想更好。”
恨,有时比虚妄的念想更好?是这样吗?有些事情,我终是没法像胤祥看得那样透彻,虽然我仍旧抱着自己的看法,但不得不承认,他的眼界,确实比我远大,他的安排,总经过了最周全的考虑。
我点点头:“这些事情,还是由你来决定比较好。”
由于提及了这件事,气氛由原本的暧昧转为了沉冗,我并不怪他瞒着我,因为这个话题对我们来说确实有点……怎么说呢?像是一颗刺吧,平时扎在肉里也没什么影响,但只要一碰到,就会很痛很痛。就在这个时候,我脑袋一歪,忽然问:“胤祥,如果我有一天疯了,你还会不会爱我?”
大概是刚讨论过敏感的话题,他被我的话一触,显得有些紧张:“萌儿你在想什么?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
“你说嘛说嘛……”想我一大把年纪,这时候却很二皮脸外加很无敌地撒起娇来。先不说会不会爱我的问题,我只想知道某人会不会觉得吃不消……
他没猜到我在想什么,索性就老实回答:“会。”
我的脸色瞬间变暗,无力地缩回扯着他胳膊的手,这举动无疑把他吓着了,脸上带着惊疑和不敢确定的表情问我:“怎么了?”
我直勾勾地看着他,眼里盈满了难过:“你果然……爱的还是我的容貌!”好吧好吧,我承认自己有点无厘头了,但人家也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嘛……
地老天荒我不想了,那太遥远,我只希望能和你白头偕老就好。想起新婚时那副百年好合的对联,百年……好合……那我们就相约一百年好了,谁若九十七岁走,黄泉路上等三年。
三月中旬,听说那孩子离开了这个世界。寿儿身体也时好时坏,我时常提心吊胆,总忍不住想起淑墨早夭的孩子,寿儿……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比起寿儿来,还有一件事也让我操心得要死,胤祥这倒霉孩子,前些日子去视察水道整治的进度,竟然直接涉水,那可是初春的冰水啊!若不是他腿上出了大毛病,外加我威逼利诱下顺子打了小报告,我此刻还被蒙在鼓里。
“你嫌我不够操心是不是?你嫌家里不够闹腾是不是?”我急红了眼,看着他,一股脑儿地喊出了憋了许久的委屈。他这次是理亏死了,从最开始的一个劲儿发誓保证说好话演变成最后的半句话都不敢说。
“我想着初春天寒,巴巴儿叮嘱顺子带氅子带暖炉,却不知道有人压根儿不领情呢……我这心心念念做的都是些什么事儿……我成天担心……担心……”说到这,眼泪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就像绵长的雨水,一下起来就没完了。“你说……我……”
他手足无措地来抹我的脸:“我错了,真的,真的。不然我当着全王府的人跟你保证好不好?你别哭,原谅我这次。”
我用手挡开,再不打算跟他妥协:“你保证过多少回了?”抬起通红的眼,就那么看着他,质问说:“你说,你保证多少回了?”
他被我的强势,问得一时无言以对。
“我再……再不信你了,你说的都是骗人的!”我狠狠吸了口气:“以前的也都是骗人的,说爱我也是骗人的,说要跟我地老天荒也是骗人的,你这个骗子,从头到尾没一句话是真的……我再也不信你了……再也不……”本来说的是他不好好爱惜自己身体的事,但说到后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有些口不择言了。
“没话说了吧……你,你默认了吧……”话音未落,突然被他抱住,我的鼻涕眼泪什么的,顿时全部抹在了他衣服上。被抱住后,我的第一反应不是想他打算做什么,而是不管他打算做什么,此刻都要挣脱。于是,我一边高喊着:“我不让骗子抱,不让骗子抱。”一边奋力扭动着自己被禁锢的身子。
不想他却被我这宁死不屈的英勇表现给逗乐了,在如此情形下,竟笑着说:“都闹成这样了,还喊得出来这么可爱的话。”
其实,我当时真觉得自己表现得像极了在特务面前死也不屈服的革命英雄,可事实跟想象的,往往南辕北辙。
虽然我是个警察,不过论力气还是跟他有着不小的差距,挣扎半天未果,只得继续口舌上的斗争:“你别跟我岔开话题!”
他紧紧抱着我,辩驳道:“我没有,不跟你保证了吗?你又不信。”
“你是骗子!当初就把我骗来嫁给你,现在又想骗我。”
这人竟然还有脸极其无辜地问我:“那怎么办?”
事实上我很想逞口舌之快地上演杨晓芸那一口一个“离婚”的场面,干净利落,掷地有声,但是,缩在他的怀抱里,却怎么也说不出这两个字来。“以后你出门都带上我。”
他当机立断就否决了:“这怎么可以?”我一听气结,凭什么不可以?武则天还是一代女帝呢,上官婉儿还是朝中官员呢,而且带上我只是为了监督你,又不干涉朝政,如此干脆就拒绝了,让我心中大为不快。
他见我半天不说话,好言劝说:“外出巡察不是在京城逛街,有些地方不要说轿子过不去,连马都不能骑,那几日徒步涉水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受条件所限。雨季将临,现在各项工程都很吃紧,我总不能为了自己这一时之需而浪费人力搭座桥吧。再说如果带上你,我就真不用办事了,那些地方,我怎么舍得让你走着去。”
我的侧脸抵在他的胸膛上,许久以后才低声说:“以后你要正面承认错误,不许用旁门左道来让我这么感动。”
“好好好,我保证,以后尽最大努力,不让萌儿操心,不然……”
他那一句不然还没说完,便被我打断:“没有不然,这一次你已经保证了就没有不然。”
“这么相信大骗子啊?”
我撅嘴:“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都让你骗成人老色衰的黄脸婆了,还有什么还怕的,索性就全都让你骗了去。”
被我这么一说,他倒是记起上个月的一茬笑话来:“你不说爷爱的是你的容貌么?看来爷的欣赏水平着实……”
我眼一眯:“着实什么?”
“已经很高了。”
已经很高么?你其实想说的是有待提高吧?是不是呀?我阴测测阴地暗诽,手上却不曾闲下。
过了几秒钟,他无奈道:“萌儿你能不能别老掐一个地方?”
你还敢给我嫌东嫌西的,掐你,是看的起你,你还管上我掐哪个地方了?这不腰上软么,要是掐骨头上岂不硌着我的手了?
带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却以这样的结尾收场,若是换做另外一个人,恐怕就不会这般平静结束。这么多年的磨合,让吵架冷战变成了一件极度困难的事情,谁让他总是有办法,浇灭我的三丈怒火呢……
天气日渐转暖,我跟胤祥商讨了一下暾儿的亲事,他忽然说皇上有心指一门亲事给暾儿,是左都御史福敏的孙女。我不禁结眉:怎么想着要指婚给暾儿了?
“这怎么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暾儿喜欢的是静敏。”暾儿虽然比较憨,可越是这样的人,越是一根筋,认准的事儿,往往是一条道走到黑。好吧,我承认这个比喻有点不恰当,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完全不认为暾儿会接受娶这个什么什么左都御史的孙女为妻。
“我提过这件事,可皇上似乎很中意这门亲事,觉得是段好姻缘。”
我隐隐觉得他也有些赞成雍正的想法,一时急道:“什么狗屁姻缘,姻缘是两情相悦,不是他的一门指婚。”当年就是因为惧怕康熙爷乱点鸳鸯谱,搞得我大大小小病了多少场,里里外外伤了多少心。如今他儿子还想跟老娘玩这个把戏,靠,你到底想当皇帝还是月老啊?有点职业素养行不行?
“那丫头我见了一次。”
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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