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晓思的故事》第56章

“小慕？”苏航突然道，目光落在不远处从医院里飞快地跑出来、神色阴沉的女人身上，“她怎么了？”
“她的脸色不对劲。”司晓思也看见了江慕，想要下车跟她打招呼，却见江慕伸手拦下了的士，“她要去哪里？”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苏航道。
“苏航哥，能不能麻烦你跟上小慕，我怕她出什么事……”司晓思担心地说，她知道江慕若不是遇上什么重大的事情，不会露出这样失魂落魄的表情。
苏航虽然懒得管闲事，但晓思这么说了也不好拒绝，还是发动车子跟了上去。
一路跟着才发现江慕是回自己家，苏航把车停在小区里看着江慕下车匆匆跑进家中，过了一会儿抱着一个孩子出来又进了车中。
“可能是看到报道了……江墨要开记者发布会澄清那则新闻，小慕应该是来接孩子。”苏航猜测道。
司晓思也放心下来，可没料到手机却响了，竟然是江家的程阿姨，晓思这些天总是去看小涵，虽然跟她的交流不算多，却也彼此熟稔。
“程阿姨，怎么了？”司晓思奇怪道。
“晓思啊！刚刚小慕回来了，把小涵给抱走了！”程阿姨的声音很急促，“那孩子不知道怎么了，看上去真叫人感到害怕！小涵在哭啊，她连哄都没有哄，就那么一把把孩子抓在手里出门去了！我真担心会出什么事！”
“程阿姨，您别急，我就去看看！”司晓思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连忙让苏航继续跟上去。
程阿姨挂上电话，在家中焦急地直踱步子，还是觉得不放心，又跑去打电话给江墨。海伦接了电话也没办法拿个主意，急得直挠头说着等江董醒过来就通知他，却听到病床上江墨虚弱却急切的声音：“海伦，什么事？是不是小慕？”
海伦如蒙大赦，赶紧把程阿姨的来电交到老板手中，之间江墨听着听着脸色越来越沉，最后哑声道：“你打给了晓思？她说会去看？”
海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江墨刚一挂了电话就把手上刚刚又扎进去的针头扯出来，用手堵住针眼处，对着自己命令道：“走！”江墨的另一只手背上因为之前贸然拔出针头流出的血刚止住没多一会儿，这会儿又折腾了一回，海伦实在是不忍心，可一点法子也没有，只好按他吩咐护着江墨下楼去开车。
苏航他们追着江慕的出租车一直驶向了郊外，司晓思认得，是去江家的度假村，阑珊湖的方向。
“她怎么会去那里……”司晓思暗自奇怪，手机铃声却又响了起来。
陌生的手机号码，没有备注名。
可司晓思拿着手机的手却不自主的僵硬起来，她死死地看着手机屏幕，像是有什么猜测，却又不相信自己似的，竟然就这么拿着手机半天没有反应。
“怎么不接？江墨？”苏航从后视镜看到司晓思瞬间变得惨白的面庞，问道。
现在这情况，不是她讲儿女情长的时候，司晓思压着心头逃跑的冲动，将手机接起：“喂。”
“晓思，是我，江墨。”江墨的声音听上去还像是一贯的稳妥，可司晓思却觉得鼻头一酸，她分明听出他声音里的一丝不稳定……他生病了……她突然想，江墨生病的时候喜欢喝鲜虾粥，要放香菜，但是还要把香菜挑出来。
“嗯……我知道。”司晓思道。
“你记得了？”
“嗯。”
“你现在在哪里？小慕的事我来处理，你不要去管。”江墨在了解了她的情况后立刻切入主题。
“小慕把小涵从家里带出来去了阑珊湖那里，我正跟着她的车往那里去，小慕究竟怎么了？”司晓思抓紧时间说，“他们快要停下来了，我和苏航哥马上就下车。”
“晓思！”江墨想制止她，可这时候他也知道让晓思去才能争取更多的时间，顿了顿道，“我马上就到，你要小心。小慕她受了很大的刺激……她要杀了小涵。”
最后那句话江墨说的很艰难，可是以他对自己妹妹的了解，她那个时候受了太大的打击，觉得自己当初就是不听父亲劝告执意生下孩子才会间接害死父亲……所以，事到如今，她一心想要赎罪，想要遣散内心的负疚感，一定会想办法让孩子在世上消失，可是若是小涵真的没了，小慕又如何能和和乐乐地在这世上活着……
司晓思惊得“啊”一声叫出来，手机便“咚”的一声摔落在地，她只觉得一颗心七上八下，脑中几乎一片空白……
怎么会？
她还记得那天在医院，小慕为了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她还记得小慕为了小涵，重新露出笑容，变得自信乐观。
司晓思从来都觉得人生如戏，可这出戏……未免也太过惊心动魄，一波三折。
“他们停下来了。”苏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把车子隐在暗处也停下，“下车跟上去？”
“跟。”司晓思捡起手机紧紧捏住，又看了看苏航，慢慢地说，“苏航哥，一会儿可以跟我保持一些距离吗？我想和小慕沟通沟通，我怕她看到你会……”
“明白，我就在暗处看着你们。”苏航见司晓思接了电话后整个人都变得紧张起来，知道事态的严重性，马上配合地说。
出租车开走了，江慕抱着一直都没有停止哭泣的小涵漫漫朝度假村内的树林里走，穿过林间小路，沿着溪边走着。
“小慕。”司晓思找着机会，叫道。
江慕浑身一颤，立住了脚步，抱着孩子的手臂收得更紧，小涵怕是觉得难受了，更大声的哭出来，江慕却置若罔闻似的，慢慢回过身来。
“晓思？”她的唇泛着白色的死皮，目光混沌，好容易才有了焦距似的，喃喃道，“你又来救我吗？不，这一次……谁也救不了我……谁也救不了。”
作者：这两章真是腥（gou）风（xue）血（fen）雨（fei）……
、第二十章　回首时浅笑轻言（3）
“小慕！”司晓思提高音量，慢慢向她靠近，“不要害怕，我们会帮助你，有什么困难你告诉我好吗？”
“谁找你来的？我哥吗？”江慕轻笑着问，一步一步向远离司晓思的方向退去，“他告诉你了？我拼着命生下的，这个孩子……竟然是一个害死我父亲的孽种！”
江慕距离那条潺潺流动的小溪很近，抱着孩子的手剧烈的颤抖着：“你想不想知道，这个孩子，他的父亲……是谁？”
不等司晓思接话，她就自顾自地说下去：“秦歌。鼎鼎有名的，钢琴王子，秦歌！”
司晓思对这个名字丝毫不陌生，只是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从小慕嘴里听到他的名字，作为秦涵的亲生父亲。
“我再告诉你……”江慕的眼神有一些空洞，“我用所有青春，不顾一切爱着的这个男人，*我今天才知道我要喊他一声哥！这算什么？你倒是告诉我这算什么？我的孩子算什么！”
司晓思注意着她的动作，见她用眼去看那小溪，顾不上心头的巨大震惊，赶紧道：“小慕！孩子是无辜的，他什么也不知道，你不能这样做。”
“无辜的……哈哈……”江慕端的笑出声来，“是啊！他这么无辜，等到他长大了，就活该被别的孩子耻笑吗？作为一个不伦的产物，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中生活着的他，倒真是无辜的啊！”说着说着，声音又低下来，无限爱怜地凝望着臂弯中的那个孩子，呢喃着：“我不想让他背负这些，都是我的错，都是那个男人的错，我不能让他为我们的过错买单。他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我将他送走，然后，亲眼看着那个男人赎罪，再去陪他……”
话音刚落，江慕便将手中的孩子往溪水里抛去！
“小慕不要！”司晓思尖叫，飞快地扑上去，却被江慕死死抓住胳膊，江慕冲她大声哭喊道，“晓思！我求你，我求你帮帮我！我为爸爸，为小涵，只能做这些了！”
“放手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司晓思这时候哪里能顾得上什么风度，眼睁睁看着孩子在溪水中一点一点下沉，哭声震天，她一面挣扎着要摆脱江慕一面大喊道，“苏航！快来！”
苏航跟的不近不远，听到司晓思的尖叫声便赶紧向她们所在的方向跑来，这个时候，司晓思已经在拿脚狠狠去踹江慕的膝盖。
江慕压根没料到一贯文文弱弱的司晓思在这种时候会坚毅至此，小腿一痛，下意识的松了手，司晓思挣开她，一秒也没停顿就扑进水里去捞孩子。
这个时候苏航已赶了过来，司晓思的半个身子都浸没在水中，却牢牢地将奄奄一息地打着摆子的小涵抱在怀中，马上把他身上湿透了的衣服脱去，把自己的干外套解开裹住他的身子。
“晓思，快上来！”苏航觉得震撼，他看得分明，刚刚司晓思的速度快得惊人，真的是奋不顾身，他拉着司晓思上岸来，司晓思的长裤还在滴着水，头发凌乱，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