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谣言》第22章


一并坐下,笑道:“怎么你还是跟二十年前一般美?倒让我想得好苦。” 
雨浓虽人近中年,此时听他调笑仍不禁面上一红,原先满心弃恨登化重逢之喜,口中仍是不悦:“你还是这般满嘴蜜糖、只会哄人,你何时才能有句真心话?你对别的女子难道都是这般说话?” 
云开散不以为意:“我对谁这般说都不及我对你的真,你为我付出这许多,我又不是全无心肝之人,哪能不懂你对我的好处、对我的情意?你若不高兴我说这些话我便不说就是,要说以后也只对你一个人说好么?”雨浓心中一甜,满怀心事登时放下,红霞满脸,竟如初尝情味的小儿女一般,云开散越看越爱,虽是大战刚毕气力未复、心情不佳,但想起适才草丛寻欢,身上又自发热,不由手上搂得更加紧了一些,想作些亲昵举动。雨浓欲拒还迎,云开散更感情热,雨浓却忽地将之推了开去。 
云开散一怔,雨浓平复喘息:“咱们先把衣衫穿好,免得待会让咱们儿子看见!” 
“咱们的儿子?”云开散一惊。 
雨浓幽幽道:“你忘了么,你离开我时我已怀了三个月的身孕,你虽后离我而去,我仍是把这孩子生了下来,孩儿的名字还是未出世前你给他起的,叫云思雨,意思是将来云开散无论如何都要记得雨浓,你不记得了么?” 
云开散苦笑:“你这么一说,我倒记起了,只是一听自己还有个二十岁的儿子不免觉得自己有些老了。”说着叹了口气。 
雨浓一笑:“只怕你还要有个孙子呢!” 
云开散一惊:“怎么?” 
“如今思雨也娶了媳妇,媳妇这几天便要产下孩儿,你等着做公公吧。” 
云开散皱了皱眉,苦笑不迭:“真是想不认老都不成了,也不知风流剑客抱孙子是什么模样?”想起自己一生浪子之行,竟能得此天伦之乐不禁大有匪夷所思之感,一时唏嘘不已,奇道:“那咱们儿子思雨现在何处?” 
雨浓道:“我这就唤他来!”说着从衣中取出一个火花焰箭便要放飞上天。 
“不必了,我已来了!”一个青年远远走了过来,手上抱着个婴儿。 
雨浓心中一喜:“孩子快来见过你爹!噫?你手上抱着的是孙子么?媳妇她已生了?” 
那青年冷冷扫视了周遭一圈,在几具尸首上略一停留,淡淡道:“你们和好了?娘,你不杀他了?” 
雨浓面上一红:“你爹爹已然知错,肯和咱们相认,咱们又何必再记这仇?” 
青年不答,点点头,似乎懂了,又似不解,对着云开散道:“爹?” 
云开散微笑,不意自己这个儿子颇好相认,心下舒畅:“思雨,你功夫不错啊,你刚才来咱们都没发觉,你是跟谁拜的师学的艺啊?” 
“无名剑。” 
“吴明剑?”云开散满脸不屑:“‘电闪雷鸣’吴明剑给咱们提鞋也不配,你以后跟着爹学剑便是。” 
青年淡淡道:“你的剑法很高?” 
云开散略略不满:“你连爹的‘风流剑法’也没听过么?”说着拿过剑来虚划了一招。 
青年道:“这招叫什么?” 
“这招是‘风流剑法’的第八招‘一见钟情’。”云开散说着又虚划了几招,道:“这是‘花前月下’、这是‘蜜语甜言’、这是‘耳鬓厮磨’、‘如胶似漆’、‘鸳鸯戏水’、‘春风一度’。”一时舞得兴起,道:“这是十五招‘温香软玉’,连跟你爹齐名的‘风云刀客’卞常焕也险些在这招下吃了大亏,现下你知道了你爹的本事了么?” 
青年淡淡道:“其他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十五招好像本应该叫‘三心两意’。” 
云开散神色大变:“你怎么知道?” 
青年不答,径自道:“十六招叫‘见异思迁’,十七招是‘心猿意马’,接下来是‘左拥右抱’、‘窃玉偷香’、‘流连忘返’、‘鱼水交欢’。” 
云开散惊疑不定:“你、你、你……” 
“我?我?我?我没什么,我只是知道你嫌第十五招到二十一招原来的名称太过不雅便自行改作了什么‘燕舞双飞’、‘游龙戏凤’的名目而已。”青年淡淡道:“而且据我所知二十八招风流剑法你根本只会二十一招,对么?” 
云开散面色骤沉:“你识得风雪儿?” 
青年不答,自道:“这二十八招‘风流剑法’是当年一代剑术宗师风年烛的自创绝技,亦是他一生性情行事的写照。想当初这风年烛也是一位意气风发的豪情剑客,娶得一位温柔娴慧、如花似玉的妻子,只可惜他不惜夫妻之情,声名鹊起之后,应酬频多,日日出入于莺歌燕舞之地,渐渐目迷五色难以自拔,竟是夜夜笙歌偷香行欢,弃妻儿不顾。其妻念着旧情百般相劝却只徒劳、日日以泪洗面终郁郁而终,风年烛这才惦起亡妻生前诸般好处、大感愧疚却已是后悔无用,独自带了女儿就此避世独居,静处思过,晚年却也因这忏悔之心创出他的绝世剑招‘风流剑法’。只是过不多年,风年烛心病难愈终致重病缠身随妻而去,生前却将剑法悉数传了给独生爱女风雪儿。风雪儿虽不喜武,但生性聪明竟将这套剑招习法硬生生记下,那时正是二十年前。” 
云开散闻言面色一阵苍白,青年瞄了云开散一眼径自道:“后来你为躲避仇杀,误打误撞投入风年烛家中避难,其时风年烛已逝,唯留风雪儿一人。你见了风雪儿其貌甚美不但动心,也因与之深谈获知她深得风年烛武功真传,便欲一亲美人芳泽外更动了习得她‘风流剑法’的念头。以你的风流解数获得一个涉世不深的少女之心自非难事,过不多日你们便生情热有了夫妇之实。你既一心想学风流剑法,她又怎会不传?只是风雪儿人虽纯朴、却非傻瓜,和你日子呆得久了也知你人品虽不坏、性情却浮滑,父母生前种种早是心头一块挥之不去的阴影,此时想起更是犹有余悸,唯恐来日走了母亲的旧路,便一心想留住你在她身边,这二十八招‘风流剑法’最后七招竟是无论如何也不肯传你,只恐你一学会便要弃她而去。可你自不甘心,日日以剑刺臂,假装恨己为何不能得到风雪儿的真心相待,好让风雪儿见了有所摇动。可是风雪儿心虽生感动,但念着能与你长久相伴竟硬是忍住了不传你这最后七招。如此一来,你对她因生瑕隙,口角渐多,终闹得不欢而散。她心下苦恨,没想到仍是走了她母亲的旧路,就此一病难起。你自恃二十一招已可傲行天下,便也就罢了绝她而去,自此行走江湖风流路,‘风流剑客’之名也正此时而起。只是这风流委实透着下流了一些。” 
云开散喉头滚动,戛声道:“你到底是如何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青年露出一丝苦涩:“我什么人?我自然是你的儿子云思雨。倒是你却只怕从未思过‘雨’吧?!”转头对着雨浓道:“娘,你说是么?” 
雨浓神情不定,一片茫然。 
云开散沉声道:“你既然还认我是爹,就休要再没大没小。” 
青年霍然拔剑:“我岂只要没大没小,我还要无法无天、天打雷劈!” 
云开散蓦然变色,雨浓喝道:“孩子你疯了么?他是你爹,他再不对也是你爹。” 
青年苦笑:“不因恶少而不罚,不因善少而不赏!这是我师父教我的。难道我能只因你是我爹我就应该放过你么?” 
云开散盯着地上四具尸首,阴着脸道:“你本也是跟他们一伙要来杀我?” 
青年道:“你是人见人敬的侠客,岂能对你说杀就杀?可他们和我娘每个人都有自己杀你的理由,所以约好只跟你车轮独斗,决不围攻暗算,生死各由天命。只是娘中途受你言语蒙敝,倒戈相向,才让你活到现在。我本不想出手,奈何为了给我娘赎那背信之罪,我已不能不杀了你!” 
雨浓脸色变了变。 
云开散怒道:“好好好,果然是个孝顺儿子,你可别逼我亲手杀自己的儿子!” 
青年苦笑:“二十年前你弃我母子便早已不当我是儿子,又何必现在把话说得这么亲。” 
雨浓求道:“孩子算了,他已认了错了……” 
云开散断道:“你求孩子干么?我‘风流剑客’云开散还要求儿子,当真笑话!” 
青年剑尖指地:“你是爹,你先动手吧,当是还手也好,当是保命也罢。” 
云开散郁气冲天,一怒出剑,喝道:“我就当是教训教训你这个不肖子!” 
青年左手尚抱婴儿,却身子一晃已避来剑,摇摇头道:“看来你根本不懂风流剑法之剑意。”云开散闻言怒气更炽,出剑转得厉辣,更无潇洒风致,雨浓一声惊呼。 
云开散剑招有如疾风暴雨,青年趋左避右,右手持剑只随手挡架,始终未出一招,待避开云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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