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宫策》第77章


允儿看着她,颇为动容,点头道:“你有这个心,自然是我和大王所愿。”
一个月后,银雪诞下一位公子,楚王亲为之起名:正儿。
银雪抱着公子正,在槐树下祭拜无毒之墓,并请求楚王,让她和正儿住在槐树对面的小屋里,与无毒朝夕相伴。
恳求再三,楚王为之侧目,赞叹银雪的一片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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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楚王宫。
西苑遮天蔽日的林木,掩映着一条窄窄的甬路。甬路的尽头,是一棵略粗的槐树,枝干斜斜伸展着,绿叶葱茏。
树下,便是一处小小的宫室,只有两间屋子,却是各开各的门,小小的院落中间筑了一道泥墙隔开。
小木门吱呀地一声打开,里面走出一个白衣女子,面容清秀,身量单薄。右手牵了一个一岁多的稚童,那小公子穿着一袭红袍,一张白嫩的小脸上目若点漆。只是嘴唇较他这个年龄略显苍白。乌黑的头发挽起一半,在脑后梳了个鬏,剩下的散发便披在肩上。
走到树下,小公子停住脚步,深吸一口气,嘴里叫着:“母亲,好香啊!”
那白衣女子轻咳了两声,抬头看着绿荫荫的树冠上,一串串素洁的小槐花花开正艳,香气袭人。一阵风儿吹来,树上便有辞枝的小花朵飘然落下,落在这对母子的身上。
那女子伸出指尖,捻起胸前花蕊,怅然若失。
记得那一年在秦国雍城郊外的白起河畔相遇,也是槐花正开的季节。河水湛湛,水波在阳光的折射下,几乎晃花了人的眼。无毒一袭玄衣,嘴角微微噙着笑,走了过来……
小公子见母亲楞神,拉着银雪的衣袖叫着:“母亲,母亲……”
银雪回过神来,勉强一笑,蹲□来,对小公子笑道:“正儿,我们将这些花儿捡起来,放在你父亲坟前可好?你父亲以前最爱这种小花的香味了……”
正儿大睁着明眸,点头依言,蹲身弯腰用胖胖的小手拾着地上的落花,用衣襟兜起,走到槐树不远的一处石碑处,将花朵尽数洒下,嘴中念叨着:“父亲大人,母亲说你喜欢这种花,正儿送给你,你喜欢么?”
银雪站在正儿身后,听着稚子之言,看着墓碑,心中默默地念着:“你且放心地去吧,我会将正儿养大成人。我会教他远离朝堂,常正己身,做个安安稳稳的闲人,不再卷入那些是是非非中,无灾无难地过这一生。”
一阵风吹过,银雪似乎弱不禁风,用绢帕捂了嘴,又轻咳了几声,正儿担心地问着:“母亲,你又不舒服了么?”
银雪摇摇头,拉了正儿的手,温柔地说道:“母亲没事,我们走吧,再不走该迟了。”
正儿直起身,拉着银雪的手,一路小嘴叽叽呱呱地说着话,风儿吹过,偶尔几句稚嫩的童声传来:“母亲,太子哥哥会喜欢我吗……”
“正儿不想读书,正儿想做个医人,给母亲治病……”
这对母子走远了,声音还远远地飘过来,隔壁的木门轻轻地被推开,一个脸戴银色面具的男人,拄着一根木杖,跛着脚走了出来,目送那对母子远去。
男人转身来到无毒坟前,靠着槐树的树干坐下,抬首看着头顶的一树白花,香气沁人,阳光自枝丫间漏出斑斑驳驳的光,照在那张银色的面具上。
男人伸手自腰间拽下了个葫芦,拔了塞子,对着嘴灌了几口,对着那小小的墓碑喃喃自语:“你我都是傻子,为了一块玉,为了那个位置,到死还都在自相残杀……”
“你且睁开眼,看看你的妻子,你要是活着,一定会很开心……”
“不,你不会开心的,你想不开,你的眼里只有那个王位……”
“我如今想开了,我变成了这样,只能残度余生,我会好好照看你的儿子,让他莫要再误入歧途……”
“想我们二人小的时候,便在这树下玩耍,天黑就躲在树上不回去……急的满宫的人四处寻找……”
莫敖一口酒一句话,渐渐地有些醉了,头靠在树干上沉沉地睡去。
风抖落了一树的花儿,串串如雪的素蕊纷纷扬扬地飘落,覆盖在莫敖身上,也覆盖在那块静静矗立的墓碑上。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最后,竟然有几丝惆怅……问世间情为何物……
文章整体内容已经写了三分之二了,时隔四年,再次动笔,仍然算是青涩的新人,喜欢我的亲们,请收藏我吧,请鼓励我,鞭策我,让我充满力量完成这个故事!
最深的爱送给诸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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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小毛贼
又是一年春天,郢都郊外的柳树抽出嫩黄的绒芽,初初融化的冰水在护城河里潺潺地流淌,透明的薄冰在水中载沉载浮,远处农人们开始在方田上忙碌,地上残留着点点白雪,在越来越暖的春光中悄然融化。
一架老旧的牛车自黄土路上吱吱呀呀地走来。牛车上一老一少,一幅风尘仆仆的模样。少年拿起水囊,浅浅地喝了一口,兴奋地指着郢都肃穆威严的高大城阙叫道:“阿祖,你看,那上面有兽头!哇,好威风啊~”
老者赶着牛车,捋须笑道:“终于到了。这一路,阿青可受累了。”
驾辕的大青牛打了个响鼻,缓慢地回头,极通人性地“哞”了一声。
老者笑眯眯地说:“等进了城,寻家好的客栈,好好地喂你吃些草料。”
大青牛摇头晃脑地甩甩尾巴,走的愈发起劲。
踏上护城河板,少年仰头看着头顶厚厚的城墙,惊叹不己,老者摸出一个酒葫芦,往嘴巴里倒了几口,笑道:“这算什么,等下到了大夫府,恐你看不过来了。”
进了城,果然熙熙攘攘,少年的眼睛东瞅西望,何曾见过如此热闹的场面。正值集市最热闹的时间,人群接踵摩肩,挤挤嚓嚓。街贩们大声地吆喝着,招幌下的竹笼中肉馍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少年伸手摸摸包袱里干硬的糗粮,咽了咽口水。老者转过头,看着少年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那肉馍上移开,笑了笑,吁地一声,勒住了牛车,跳下车辕,问了价,自怀中掏出几枚蚁币,接过了荷叶托着三个白花花的肉馍,递给少年,慈爱地说道:“趁热吃吧,等下到了大夫府,可不能这般傻气。”
少年不好意思地接过来,拿起一个肉馍又递给老者,老者笑道:“阿旬吃吧,阿祖还不饿呢。”阿旬摇头摇坚决地说道:“阿祖说谎,阿祖若不吃,我也不吃了。”
老者无奈地笑着接过。
老者望着街边鳞次栉比的小楼,叹道:“郢都变了太多,一别十载,老叟我都找不着路了。”牵了大青牛,到街边一个小摊上打听着大夫府的所在。
问清楚了,转头便看着角落里摇耆打卦的瞎叟正对着阿旬在说着什么,阿旬摇头咧嘴笑笑,转过身走回来。
老者问他:“那人和你说什么了?”
阿旬嘻嘻一笑道:“他说一会有人会给我钱。”
老者晒然,祖孙两都没有当真,上了牛车,朝大夫府行去。
牛车刚刚行了不到十几步,突然前方不远处一片喧哗,阿旬立刻戒备地从牛车上站起,向前张望。远远的一个玄衣劲装个头较小的人,踩着街市上拥挤的人群的肩膀,快速地破空而来!
只听着后面有人叫喊着:“抓住那个贼子,他偷了我的钱!”
街人感觉似有一阵风自肩头刮过,回过神来,肩膀的部位已经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众人咒骂着,呼喝声此起彼伏:“抓住他,抓住他。”
转眼那个小贼便到了眼前,阿旬眸中突然精光暴起,迅猛无比地自腰中抽出一把短刀,在牛车上一跃而起,截向那个小贼,口中喝道:“站住!”
这一招十分凌厉地攻来,小贼猝不及防,躲闪不及,差点撞到白森森的刀口上,情急之下双膝一跪,堪堪地擦过刀锋,脸上的面巾被刀锋削掉,飘了下来,一张白净儿的俊颜露了出来!
阿旬一怔,嘴上迟疑地叫着:“你,你……”
话没说完,那小贼已经掉落到地上,一个骨碌自地上站起身,见后面的人追的越来越近了,一双黑白分明银水丸似大眼睛狡黠地转了几下,见今日是跑不掉了,当机立断,伸手自怀中掏了一个沉甸甸的小布包,劈手丢给阿旬,笑嘻嘻地说道:“你什么你,送给你啦!”
小布包直直地砸向面门,阿旬舒臂接过布包,撞击之下十分硌手,眼见着那小贼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
后面的失主追了过来,见阿旬呆呆地站在那里,手中还托着自己的布包,松了口气,用袖子抹了抹额头的汗,感激地向阿旬道谢。
阿旬憨憨地摆着手,祖孙二人上了牛车,又继续向前行去。
走了大半个时辰,人流渐渐稀少,终于看到了大夫府那红瓦高檐了。老者松了口气,抬手用鞭子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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