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寞寞红尘》第51章


普世含泪道“我普世和五妹二人,立誓要教人向善,平息纷争,若有一人不幸早逝,余者定当秉承其志,奋发向上。不得萎靡消沉,不得自刎殉命。”
五妹点点头,缓了半天才道“你急着就好,这是我们的誓言,你可千万不要违背。”
普世点点头,只觉气噎神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五妹又道“我们虽是要平息纷争,但若他们定要打你,你也不能手软。”普世点点头,两颗硕大的泪珠子砸下来,五妹轻轻一笑,换了口气道“你须得小心人心奸诈,再也不要轻易遭人暗算了。”普世依旧点点头。
五妹只把自己还在意识里记挂的事情,殷殷叮嘱了一遍,说到后来,气息渐弱,渐而听不见了。
普世呼呼喘着粗气,只把五妹抱在怀里,想起五妹曾是吸了自己体内的毒血自己才得以活到如今,便也要效仿,心想,救得五妹一刻便是一刻,芷兰看见,赶忙阻止,才把普世安抚下来,便已到了断肠崖下。
山下的人对病人向来不拦,当下胭脂芷兰带着普世,五妹急急赶到山上去。
石心见是胭脂,迎出去时见胭脂背上一人脸色乌青,连招呼也不急跟胭脂打,三两步跑过去时一搭脉门,笑道“想来你心情不错!”
胭脂不解其意,也顾不得解其意,忙着把五妹从背上拉下来,道“你赶紧给瞧瞧!”
石心俏然笑道“你当真是开玩笑,我虽是神医,但也还是医,又不是神仙,你拿个死人叫我来救,可叫我怎么是好!”
胭脂一听,脸上血色尽失,桀声道“你说什么?”
石心见胭脂脸色有异,便敛了笑,正色道“人已经死了半个时辰了。”
胭脂闻言,一个恍惚,差点跌在地上,石心赶上扶住,劝道“生死常事,你怎的反而看不开了?”
正说话间,山边转上另外两个身影来,石心见一个美貌女子扶着一个年轻公子,那公子面显青色,与那姑娘症状倒似相同,不过稍微轻些罢了,过去一搭脉搏,心下沉吟,问道“这是什么毒,怎的中毒这么久,却又性命无忧?”
芷兰见问,便把从胭脂那里听来的话又说了一遍,石心听罢,叹道“倒是他为我解了一个难题,若是她不舍命相救,只怕我也是医不好的。那些人便从来没打算叫他活着。现今不过清清体内的余毒罢了,叫人送到南苑去便罢了。”
石心伸手扶起胭脂,胭脂呆了一呆,看普世时,只见他跪在五妹身边,双手合十念着经,几行眼泪奔涌的河流般从脸上流下来。胭脂心下一痛,说不出话来,芷兰奔过来拉着胭脂的手,柔声道“初秋,你别难过。”
石心听见这话,只觉体内一阵暖流淌过,无比的舒适安心,回头看时,只见那女子拉着胭脂的手,泪光盈盈,一脸的怜惜柔情。石心看得呆了,轻轻啊了一声,叹道“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
那女子对石心的感叹无动于衷,只是柔柔劝着胭脂。石心回头见普世依旧跪在五妹身边,神色凄痛,喃喃不知说这些什么,叹口气,走了。
胭脂一时便已恢复如常,辞过石心,便要下山去了,石心送她,她二人在前面默默走着,芷兰在后面跟着。胭脂冷笑一声,道“我只当我是个心狠手辣的,见了你,才知道什么叫做关公面前耍大刀,真是要贻笑大方了。”
石心默然一笑道“世人都说我是医者父母心呢!”
胭脂格格笑了几声,道“你把世人都骗了!”石心扑哧一笑,并不辩解。
胭脂芷兰一走,普世不几日便也来辞别。石心见他毒虽无碍,但身体终究尚未痊愈,但他去意坚决,便也不再想留。
普世捧了五妹骨灰,决意先回苏州薛家,向苏家二老交代了,便去查清那件叫江湖人争斗的秘密,好把这场大祸化解,好不负了自己一生志向,也不负了五妹情深义厚。
普世带着五妹骨灰往南而行,虽说自己和五妹越好无论谁先遭不测,余者都要自强自重,但到底觉得寂寞无限,往日五妹的音笑言颦,武无一不时时刻刻在心头萦绕,挥之不去,但他却是自持,并不以酒浇愁,只堪堪忍着,往南而行。
第三十八章 夜深微月下杨枝
石心终于从药房出来了,时阳春三月,百花争艳,悠然居上多得是奇花异草,端得美丽。
石心治出了解枉生丹的解药,但看她眉眼,并不显得开心,反倒忧心重重,不似往日有几分欢颜。
解药是有了,但她不舍得把解药就这样个叶翼服了,她呆呆坐在悠然居里,心里反复了几千个主意。
胭脂说她心狠手辣,那是没错的,说她欺骗了世人,那也是没错的。但她二十岁,芳华尚在,又怎么甘心。
药给了叶翼,固然医得好他,自此他心里便可以肆无忌惮的想着瑾霜,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想念瑾霜了,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对她来讲。
那时候她曾因为瑾霜说“我待玖哥哥便如你待叶翼一样”,她便恼了,渐而发现,瑾霜也是没错的,她二十岁了,若在外面,早是几个孩子的妈了!
可是在叶翼眼里,她还是个孩子,他把她当孩子看,疼她,爱她。她虽然很高兴,可是那是不够的,她知道那不够。
前些日子五妹就死了断肠崖上,普世跪在她身边,泪如雨下。可是没有的,五妹已经死了。
她看见那时候连胭脂都是禁不住的颤抖了,人生无常的很,转眼这个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没了,那时候伤心后悔,都没有用了。
那时候她不明白的道理,现而今她都明白了——她待叶翼,便如瑾霜待石玖是一样的,但也又不一样,那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她更爱他。她是他亲手养大的啊!她也像爱着父亲一样爱着他。
可是明白了这一切的时候她是那么的惶急,她心里不喜欢瑾霜了,连叫声娘都懒得叫,呼来喝去,只说是瑾霜那个女人。她把自己放在了这样一个位置上,和瑾霜敌对的位置。因为她爱他。可是这又怎么说得出口,她管他就爹爹,叫了二十年。
那把药不给他么,叫他连瑾霜也不能想。叫他谁也不能想,这样才公平。
这是她想要的么?
夜,悄然而至,断肠崖上几盏灯火渐而亮起来。
石心守着一盏孤灯,魂游身外。外面忽而飘起雨来了,淅淅沥沥的,打在外面的树梢上,些微几缕随着风飘进屋里来,灯盏被风一扑,颤了一颤,又亮了起来。
石心捏着那装着药丸的瓷瓶,心里万潮澎湃。忽而她站起身来,一头扎进了雨里,奔东苑里去了。
茹雁睡得迷迷糊糊,忽听门被推得吱吱呀呀的响,睁眼一看,只见黑夜里一人淋得落汤鸡般,在门口愣愣站着。
茹雁一惊,伸手去推睡在身边的修竹,修竹哼了一声,并不理会,茹雁颤声道“姑娘……”
修竹喃言道“赶出去!”
茹雁眼见修竹是帮不了什么忙了,起身要点盏灯,却听石心幽幽叫了声“茹雁姐姐。”
茹雁闷闷答应了一声。石心雨夜前来,茹雁打不定主意,竟连换一换衣服,进屋来暖一暖的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呆呆的答应了一声。
石心过去握住了茹雁的手,茹雁只觉她的手一会儿火热滚烫一会儿确凉的渗骨,伸手往她身上一摸,才觉她一身的衣服湿的能滴下水来,这才醒悟过来,赶紧要起给她换件衣服,石心却是拉住她的手不放,喃喃道“茹雁姐姐,爹爹的药,我配好啦!你给他服了吧。哦,不,不要给他服,等我死了再给他服,那时候他心里想谁,我可就管不了啦!”说着从怀里摸出那瓷瓶来,交到茹雁手上,叹了口气,就要转身离开。
茹雁急急伸手拉住她,修竹喝道“你疯了么,她在梦魇,这时候哪能叫她!”茹雁听了修竹这一声喊,才醒悟过来,啊了一声,赶忙放开了石心。
修竹一掀被子,拿起屋角的油纸伞,便跟了出去。茹雁见她只穿了中衣,春寒料峭,忙拉了衣服跟出去,却见雨下的大了,修竹回头摇了摇手,叫她不要跟过来,茹雁叹口气,只得回了屋子,只是翻来覆去,哪里睡得着。
修竹一路撑着伞,石心虽是给护得周全了,可是自己的半边身子都给淋湿了,山风一吹,冷的上下牙直打架。修竹看石心回了悠然居,在屋里晃悠了几圈,才回屋睡觉。待石心睡着了,才动手帮她换了一身干衣裳,在地上生了个火盆。
看她睡得既是安稳,一时身上暖和起来,脸上便渡上了一层淡淡地绯红,修竹看着看着,禁不住俯下身去,轻轻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
石心睡得沉,并未发觉,修竹却是红晕上脸,只觉脸上身上烫的似是火盆里炙烤过一般,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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