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境上空的星辰》第233章

卡珊德拉笑笑：“你也不要担心了，再大的压力，也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不，应该说，我只会成功，没可能会失败！”
“有信心就好。”
接话的是刚刚赶来的苦莱特恩。经过了这段时间，他已经长成了少年的模样——和当年与特列西亚一同征战的时候一样的模样。
斯塔法跟在他的身后也到达了这里，两个人都是用定位法术直接传送到目标身边的方法过来的。看了一眼巷子边的一排房屋，斯塔法若有所思道：“难道是皇宫的密道？”
卡珊德拉点点头：“两条密道，一条出，一条进。我们现在正站在前往皇宫内部的那条密道门口。”
“另一条密道的出口？”
“我已经让风贤率军守在那里了。此时皇宫正门被我们的军队堵得水泄不通，莱塔斯特就算插翅也难飞，更何况我相信他也不会选择逃走。”
说着，卡珊德拉抬起右手，轻轻地触摸了一下面前那间看起来十分普通的房屋大门，仿佛水面被触动，眼前的画面如水波一般四下荡漾开来，随之房屋的大门化成了一个黑洞洞的入口，卡珊德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怔了一下自语道：“有人刚刚用过这条密道，难道莱塔斯特刚刚才从这里进去？”
“能打开这入口的只有皇室成员，除了你和莱塔斯特……除非是坦莫亚……”
斯塔法猜测道，而苦莱特恩立刻否认了这个看法：“我前阵子去王城调查过他，种种迹象表明坦莫亚本人并不在游戏里，特列西亚不也说过那人参与了游戏的制作吗？而参与制作的人应该是不被允许进入游戏的。”
卡珊德拉点点头：“应该是莱塔斯特没错——就是不知道是哪个莱塔斯特而已。”
莱塔斯特的灵魂，还有一部分附着在睡着了身上，如果是他的话，也有可能趁刚才破城的瞬间，先自己一步前往皇宫。
“走吧，如果小睡也去了，那么在里面等着我们的，就是完整的莱塔斯特本人了。”
早在修建皇宫的时候，这两条密道便存在在皇城中了。进入的密道入口在城内，而离开的密道出口则在城外。因为任何反方向的行为都会导致密道中的机关设施被启动，所以就算是皇室成员也不会冒险从城外的密道直接回皇宫。
卡珊德拉曾经走过几次这条进入的密道，虽说是密道，但也用了心思修整，如同皇宫内的长廊一般，不仅铺设了地板，磨得光滑细腻的墙壁上还每隔一段距离便亮着一盏淡橘色的魔法灯。
这一路走去要用掉十几分钟，三个急步而行的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话。
卡珊德拉一直在回想有关莱塔斯特的一切，从最早印象中他的叛国行为，到他亲口对自己说：从来没想过和克拉迪法为敌，再到后来恢复的回忆里，他删除自己记忆的举动。
玥说，莱塔斯特从来没有真心和外族结盟，只是利用他们。卡珊德拉知道这有可能——那个满怀仇恨的灵魂会做出来的事，除了自私和狭隘的目的，她想象不出还会有其他什么。然而对自己说从来没想过和克拉迪法为敌的那个灵魂并没有强烈的仇恨，反而是一种执念，而他究竟执着于什么，卡珊德拉却想不明白——
选择了和外族结盟，究竟是哪个他的意思？虽然满怀仇恨的灵魂是在他选择了和外族结盟，并和自己决战后才出现的，可是不是可以认为它早就潜伏在哥哥身上，影响了他的判断，促使他违背自己意愿去背叛克拉迪法？
然后，还有档案处的建立，改变国家体制为依赖灵魂之石的举动——这一切的一切都想不明白，也许只能听他亲口向自己解释了。
如果他愿意解释的话。
细小的打斗声从前方传来，三个人几乎在同时怔住，然后加快了步伐赶往已经可以见到光明的大厅入口——
“可恶的脆弱灵魂，等我抹消掉你所附身的这具躯壳，你就再也无法逃走了！”
“……”
从入口奔出的卡珊德拉所看到的情景，是浑身上下环绕着黑色雾气、漂浮在空中的伊佛忒洛斯和双目赤红的暗精灵在对峙。察觉到她和其他两人的出现，伊佛忒洛斯本来扶着肩膀的手放了下来，表情变得更加狰狞：“特列西亚，你果然一如当年一般卑鄙，这一次你是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让我自己的灵魂掉过头来对付我？”
他放下了手，卡珊德拉才注意到他受伤了——伊佛忒洛斯肩膀上的血迹，应该就是潜入这里的暗精灵的杰作。而看样子，此时的睡着了正被莱塔斯特控制着行动，而见到卡珊德拉等人进来，他依旧一脸平静，只是把目光放在漂浮在空中的伊佛身上。
这里是议政大厅，从敞开的大门可以向外看到小广场中那枚巨大的灵魂之石。卡珊德拉在目及它的瞬间，凉意直冲心田——那块曾经纯净无暇的灵魂之石，此刻已经被侵染成了黑色，狰狞的模样一如此刻怒火满腹的伊佛忒洛斯。
“虽然对不起伊佛忒洛斯，但我此时也只有抹消了你所在的这具躯壳。”
附身睡着了的莱塔斯特淡淡地说道，“至于特列西亚，你是打算先对付他还是先对付我，相信你自己心里已经有所决定了。”
卡珊德拉看着眼前对峙的两人，目光又落在大厅外被污染的灵魂之石上，
“莱塔斯特。”
她对着暗精灵的方向问道，“研究弑神之石和与外族结盟，究竟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她指着漂浮在空中的伊佛忒洛斯；目光却依旧落在暗精灵的身上，“如果你不是心有苦衷，便要给我一个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看到了完结的希望……
重复一万遍~~~
从未背叛
从伊佛忒洛斯的方向传来一长串笑声：“怎么，你们之间还要没有达成共识吗？”
他歪着头道，“特列西亚，你问的问题真是可笑，我就是莱塔斯特，他也一样，创造弑神之石也好，与外族结盟也好，都是莱塔斯特的意思，也就是我和他的意思，难不成你以为他和我分裂开来，就不是同一个人的灵魂了？”
卡珊德拉并不理他，依然死死盯着暗精灵：“我想听你的回答。”
莱塔斯特毫不掩饰：“他说的没错，我们两个分裂之前，我本人就已经下了这个决心。只是后来你出面阻止，破坏了我的计划，于是他出现了——”
他指了指漂浮在空中的伊佛忒洛斯道，“我与他的不同，是我还记得自己的初衷，而他则已经沦落为仇恨的奴隶，对于克拉迪法的安危毫不在意了。”
“你的意思是想说，你还在意克拉迪法的安危？”
卡珊德拉握剑的手紧了紧，“那你为什么要在改变了国家体制，使得人民的灵魂依赖于灵魂之石后，又去污染它？又为何在预言之下，为了逃避死亡的命运而选择与外族合作？这就是你所谓的在意它的安危？”
莱塔斯特安静地听完她的话，然后抬头看向伊佛：“我计划中的弑神之石不包括皇宫前的这枚，把它变成如今这样的，是他。”
伊佛大笑起来：“你还保留有没用的感情，这就是为什么我比你强的原因！特列西亚，你可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研制弑神之石？你有没有想过助我强大的这股怨恨是由哪里来的？”
弑神之石。
卡珊德拉想起了在神境中对抗奥涅约尔斯的时候，罗德手中的那一小块弑神之石差一点就吞噬了纯能量体的神明本体，几乎将其毁灭。
而奥神本人也曾说过，弑神之石是负面的存在，一枚成形的弑神之石，甚至能消灭掉奥神自身。
难道……
“难道你……想要杀死奥神？”
接话的是苦莱特恩，斯塔法的表情也显示着他想到了同样的事情。卡珊德拉皱眉道：
“为什么？”
“我想杀掉的不止是奥神，我的目标，是卡莱利德。”
莱塔斯特依然用平静的口吻回答道，“那条巨蛇，坦莫亚想从它的口中保护母亲的灵魂，但失败了，于是她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将狂暴的它封印回了永恒之石——特列西亚，如果不是母亲的牺牲，那时候连同你、我，以及坦莫亚在内，还有你身边的那个精灵，所有拥有星辰之力的人，都将不复存在。”
“那时候……就是你抹去我记忆的时候？”
仿佛是回想起了当时的情况，莱塔斯特眼神黯然：“你回想起来了……果然我的力量不足以和它相提并论。”
他抬起头，自卡珊德拉进入房间以来，第一次将目光放到了她的身上，
“有些记忆和现实，不知道也许才是幸福的。特列西亚，我想一个人去复仇，杀死卡莱利德——然后不得不在将来继承祭祀之位的你，就不会步母亲的后尘。
“这个念头早已刻入我的骨髓，哪怕会被你误解也再所不惜……然而被你杀死的瞬间我还是动摇了，不被认同的耻辱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