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师兄死远点》第50章


哦,原来是夏大哥哥。可是夏大哥哥为什么会住在郁小师兄的院子?这个地方明明就是我亲手安排的,玉鉴峰没有一个地方我是不知道的啊。为什么,为什么郁小师兄不在这里呢?
“姐姐,你这是找谁呢?”一个娇软的童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回头,原来是暖玉和征舒师兄。我像是找到救星般地一手握住暖玉的手臂,急切地问道:“暖玉,郁师兄呢?郁师兄哪里去了?”
“姐姐!你抓疼我了!”暖玉轻呼一声,皱了皱秀眉,抽回自己的手,一边揉一边嗔怪地问道,“姐姐,你说什么呢?我们玉鉴峰上何曾有过姓郁的师兄了?”
“姐姐,也不是我说你,怎么能一个人跑到降缘仙境里面去呢?弄得一身伤回来。你一个攻击力不高的水木炼丹师,非得有人保护不可。现在怎么都不好好养伤,还跑出来……”暖玉絮絮地说我。
“怎么可能没有呢?”我有点眩晕,嘴唇哆嗦得厉害,声如蚊呐。
饶是声音再小,正在长篇大论的暖玉也听清了我的话,她眨眨眼,神情又天真又无辜,小心翼翼地退后了一步。
“姐姐你怎么了?刚才爹爹找你不见,你是伤势没有痊愈就偷跑出来的吧。”
我仿若未闻,一手撑住了院墙,心突然抽疼了一下,有点站立不稳。怀里的冰糖“吱吱”叫了起来,仿佛是感到不妙,顺着我的手臂蹿到我的肩膀上,用它毛茸茸的柔顺大尾巴温柔地包裹住我,黑亮的水汪大眼睛里满是不安。
我们玉鉴峰上何曾有过姓郁的师兄了?何曾有过?有过吗?
可是如果世上从来没有过郁小师兄,那么大师兄为什么会那么对我说?那么那个留在我心中的飘渺孤鸿影是谁的?那么冰糖的名字又是谁起的?那么谁带我游的燕钗峰?那么是哪一个人曾经那么无奈又坚定地对我说“就算是为了这样的小凉玉,我也要搏一搏啊”?
难道说他真的是不存在的吗?只是我一个虚幻的记忆吗?又是什么奇怪的幻境,就像是商陆草一样吗?那么到底是什么人对我施加了这样的幻境呢?
将近整整四年啊,四年啊。
我也不过差不多十一岁罢了,四年的时光已经太长太长了,到底是什么人才有这么大的手笔,挥手写下这么一个真实的幻梦?这么一个真实的人呢?
我头痛欲裂,顺着院墙渐渐地滑下身子。
这一切真的只是我的一枕黄粱吗?
可是,无论如何,我不相信啊,不相信啊,郁小师兄,郁小师兄……
第四十六章 东风寒
“凉玉,你失态了。”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清泠泠地传入我的耳中。
我像是被当头浇了一泼冷水,一下子冷静下来。
是大师兄。
“大师兄……”我靠着墙,调整了一下呼吸,仍然有点虚弱。
大师兄抿着嘴,蓝底白纹道袍翻滚生风,快步走了过来。然后,对我伸出了他那只白皙修长的手:“起来。”
我迟疑了一下,慢慢把手放到他的手心。
大师兄微微发力,一下子把我拽了起来。见我站立不稳,干脆拦腰把我一抱,冰糖很机灵地窜上了大师兄的肩膀。只听大师兄偏过头平静问道:“去我那里,还是回去。”
我抓着大师兄的衣襟,声音有气无力:“大师兄,下山……”
“嗯。”大师兄淡淡应了一声,就要唤出飞剑带我去他那里。
“姐姐!”暖玉叫了一声,声调有点高,因而显得有点尖锐。
大师兄回身平静地看着她。
我神智有些混混沌沌的,可是也看清了暖玉的脸色,似乎有点苍白。
暖玉望着大师兄,忽然一哑,似乎有什么话梗在了喉咙里,她的声音勉强调整得和往常一样:“姐姐,你可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啊……”
“很抱歉……”我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声音微弱。
大师兄仿若未闻,用意念唤出飞剑,六道剑芒一闪,带着我一起升空,一下子就远离了那个院子。那个院子在神识范围中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了神识范围外那层朦胧的白雾之中,仿佛再也不会回来。
我不知道,我内心那种隐约的伤感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大家为什么都会忘记了郁小师兄;我不知道,郁小师兄还会不会回来;我更加不知道,自己被打乱了的生活,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够恢复正常。也许有一天,我就会恨上了郁小师兄,恨他的欺瞒和隐忍。也许就是明天,我就会恢复那种沉稳谦恭的玉鉴峰严家继承人的形象,但是只在今天,只有今天,我想要放纵一下在自己内心当中肆意流淌的痛苦。
外门上青麓镇永远是这样,带了一点尘世的浮华,然而又带了一点修仙人的傲慢。永远没有停滞的街市,外门一批一批的弟子,那些急切于长生的眼光,那些或懵懂或早慧的孩童,这是外门不变的景象。
而我来到这里,只是为了看一看当年小陌轻寒,稗花盈亩的院落,那个栽种着巨大梧桐树,有着朦胧画楼、精致树屋、落砌香阶、逶迤芳草的地方。那个地方,还属于郁小师兄吗?因为是最接近青麓原的边缘处,这个院子似乎更加荒凉了。芜草蔓生,繁华落尽,破暖寒风,和天也瘦。
大师兄助我灵力运转了一个大周天,我恢复了一点力气,加上我给自己喂了一颗补血丹。也总算是有了点血色,不至于苍白得像是一个女鬼。我靠着大师兄,勉力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院门前面,轻轻一推,那院门“吱呀”一声,长长的,敞开了。
郁小师兄在的时候,都是有人来定期打扫的,可是这齐膝荒草却明白地表示,这里至少有五六年没有人住过了。我内心有一种难言的恐慌,就像是凡人误入狐妖的房子,分明得到了狐妖的盛情款待,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居然睡在一片荒野之中一般。
我站着出神了好久,嘴唇剧烈地哆嗦,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要哭出来了。
“大师兄,我们既非修为最高深的,亦非心志最坚定的,凭什么就只有我们两个记得?”
“连爹爹娘亲也忘了,是不是说我这四年,都只是活在梦里呢?郁师兄也是不存在的?”
大师兄没有回答。他只是沉默地站在我的身后,他的肩上趴着我的冰糖,他清冷,寡言,如同谪仙。然而那么遥远。我们只有一步之遥,可是我觉得我们遥远得如同相隔天涯。
我回身,站在齐膝芜草之中,一字一顿:“我绝对不承认。”
我绝对不承认,郁师兄只是我的一个梦。哪怕要由我独自一人去承担起那份回忆,从不与人说起,日日夜夜在痛苦当中沉默,我也绝对不承认。
大师兄没有回答我,他有点出神,似乎是想要抬手抚触我的脸颊。我却猛地后退一步,自己用手背掩住了半张脸,触碰到的,冰凉的液体,带着咸涩的气味。原来,我已经不知不觉中落下泪来。
这是很少有的。
在我更小的时候,我什么也看不见,摇摇晃晃地在墙边一遍一遍学习走路,一遍一遍摔倒,却要依靠自己爬起来。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哭过。我觉得,也许我这辈子也不会再哭了,可是我还是为着郁小师兄,破例了。
“凉姑娘——”不远处的天空中出现了一个人影,是阿保,他脚踏黄光飞剑,悬浮在离地三四丈的空中,冲我喊道,“凉姑娘,峰主急召——”
我无神的双眼扫过大师兄肩上的冰糖,冰糖“吱吱”地叫了一声,轻轻一跃,灵巧地落到我的怀里,小爪子扒拉几下,敏捷地顺着我的手臂向上一窜,安安稳稳地伏在了我的肩上。我摸摸冰糖的尾巴尖儿,向大师兄一礼辞别,手上法诀一掐,迅速凝成一团云气升空。
大师兄站在那丛生的草木之间,并没有回应我,只是慢慢地垂下了头,显得格外寥落。
而我同阿保一前一后地离开了郁小师兄的院子,再也没有回头。
玉鉴峰愈发的清冷了。即使仙门四季如春,到了凡间的深冬也是要多几分萧瑟的。我飞上这苍翠如翡的山峰,掠过青莲池,停在菩提苑前。
在那面带着青铜门口环的玄青色院门上轻轻叩了叩,我平静地问候道:“女儿凉玉拜见爹爹。”
“进来。”
门无声无息地自动敞开,里面的金光菩提树也是不同寻常的安静,我一板一眼地弓腰行礼,却被爹爹一股劲力阻住。爹爹不再是斜倚在榻上,而是坐在玉石制的墩子上,端着一杯灵茶品着,并不透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仿佛像是一尊凝固的雕像。
这就是所谓急召吗?我的嘴角抽了抽,透过那灵茶冉冉升起的香烟,不知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好。
“凉玉,坐下。”爹爹在玉案几上叩了叩,招呼我坐下,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依言坐下,爹爹很快地在我的面前放上了一杯茶,我的眼皮跳了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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